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姿勢沒有改變過。
一直到細微的聲音自房外傳來,他才有了動作--褐色的眼眸望向房門,他知道是她來了。
「鋒?」果然,琦琦輕柔的叫喚隨著敲門聲在暗黑的房間里響起,接著門被打開,一張憂心的小臉探進來。
「你剛剛只吃了一點,所以我帶了些東西給你吃。」見他還醒著,琦琦將裝著食物的托盤擱在床頭小幾上。「小南在我家看書。」
他沒有開口,只是點點頭。
「你不舒服嗎?」琦琦來到他的床邊,大眼里充滿了擔憂。
「沒有,只是有些累。」他闔上眼,語調無波。
他如此脆弱的一面看得琦琦一陣心疼,同時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懊惱。
她不知道什麼事影響著他,但她不喜歡看到他低落的樣子。
是小南的事嗎?還是球隊里發生了什麼事?
反復思索著任何困擾他的可能性,卻怎樣都想不出來。最後她踢掉拖鞋爬上大床,跪坐在床上.
她一向不擅長說安慰的話,每回他心情低落時,她都只能默默地坐在他身邊,希望能藉此將他的憂愁轉到自己身上。
這個想法很傻,但他卻能感受到她溫柔的撫慰,那比千言萬語都來得有力、直接。
閉上眼,他貪婪地吸取著她傳來的幽香,扯扯唇角,「我沒事。」
她仍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他身邊。
換了個姿勢,他把頭枕在她的大腿上,帶繭的指掌把玩著她素白的小手。「唱歌給我听。」
「你想听什麼?」
「妳常常听的那首。」他喜歡那個旋律。
她微笑,輕唱出從玲子那里學來的日文流行曲。
他聆听著那醉人的嗓音,縱然听不懂,卻仍能感受到歌內的感情。聞著她的氣息,听著她柔柔的嗓音,他的心里暖暖的,很踏實……
她就在這里、在他的身邊,哪里都不去……
ガナズゆペプ,ァコシ
琦琦唱出歌曲的最後一句,微笑問︰「好听嗎?」
「好听。」他張開眼,對上淺含著柔美笑容的她,低問,「這首歌是關于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她只是覺得旋律好听,便把它學起來。不過她只是背起發音而已,沒有花時間去查歌詞的意思。
他突然吸了口氣,高大的身子坐起。「走吧!」
「怎麼了?」
「找小南,我們來看電影。」他躍下床,向她伸出手。「妳還坐在那做什麼?」
「好。」見他心情終于好轉,琦琦滿意一笑,握住他的手。「走吧!」
??????﹐???。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喔……
第四章
赤著一雙雪白的蓮足,琦琦踩著冰涼的池水,心情愉快地哼著小調。
「妳怎麼把帽子月兌下來了?」帶著些許責難意味的沉厚嗓音自她身後響起,大掌握著兩瓶剛買回來的礦泉水。
「你回來啦!怎麼去這麼久?」她握住他伸來的大掌,自淺川中步出。
「剛有小朋友走失了,我把他送到服務處去。」將被她率性地擱在地上的帽子戴回她頭上,霍梓鋒眉心緊皺,「妳看妳,臉都紅了。」
「可是陽光很舒眼啊。」她享受地輕笑。
「會中暑。」他扭開瓶蓋,將冰涼的礦泉水遞給她。
難得的好天氣,在家里悶了好些日子的霍梓鋒拉著琦琦來到公園,呼吸新鮮的空氣。
清涼的水流滑入喉,琦琦滿足一嘆,伸了個懶腰。「今天天氣真好!」
「下了這麼多天雨,也該輪到太陽露露面了。」他欣賞著她慵懶的表情,突然有些不懷好意地揚眉,「真想動一動。」
「什麼意……哇啊!」她的話因著他突如其來的橫抱轉為尖叫,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還沒來得及反應,嬌小的身子便被扛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你要做什麼?!」
「跑步啊!天氣這麼好,最適合跑步了!抓緊!」他嘻嘻一笑,真的就這樣在草地上跑起來,彷佛負在身上的她一點重量都沒有。
「啊!」她驚聲一喊,慌忙地抓住他的衣服,「放我下來啊!」
他卻把她的尖叫當成耳邊風,輕松地沿著流水小徑跑了一會兒。他們笑著倒在柔軟的草地上,笑聲在晴空中回蕩。
「好久沒來這個公園了。」她呈大字形地躺在草地上,閉上眼楮,深吸一口草香。
「是啊。」
以前他們總會在這個公園里替琦琦做復健,一來是這里幽靜,二來這里離小南的學校近,散完步可以直接去接小南下課。
「咦?」坐直身,琦琦左右找不著鞋子,一臉疑惑。「我的鞋子呢?」
對了!方才他就這麼將她抱走,她擱著的鞋子也忘了拿。
「妳剛剛不是拿著嗎?」他反問。
「沒有啊,不是你幫我拿嗎?」
「我怎麼可能空得出手?」
「不會吧!我的JimmyChoo!」她好喜歡那雙新買的鞋耶!
「有什麼關系,再買就好。」霍梓鋒打了個呵欠,不當一回事。
「這樣要我怎麼回家?」她鼓著腮幫子,不滿他的不以為然。
「大不了我抱妳回去。」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敢!」那麼丟臉的事他要是敢再做一次,看她會不會把他的頭擰下來!
「我好喜歡那雙鞋……」
「妳好吵。」他習慣性地枕在她的腿上,將鴨舌帽拉得低低的好擋住陽光。「我要睡覺。」
「喂!」她想抗議,卻被他完全漠視。
一時間,環繞著兩人的除了風聲與及鳥兒的鳴唱外,就只剩兩人的氣息。
「鋒……」望著腿上躺著的男人,琦琦緩緩地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
「你最近怎麼了?」
他頓了頓,隱約知道她想說什麼,卻又假裝不知。「什麼意思?」
「你怪怪的。」雖然說不出原因,但她就是覺得最近的他有些不同。
「妳太敏感了。」霍梓鋒模糊的低喃自帽下傳出,半晌又傳來他的問句,「妳有什麼夢想嗎?」
「夢想?」琦琦偏著頭,很認真地想了一遍。「好像沒有。」
「那妳……有想做的事嗎?」
「想做的事?」她眼珠子一轉,望了他一眼,唇邊扯出一道惡質的笑,「當然有!」
心因她的回答而往下沉,霍梓鋒澀著喉頭問,「是什麼樣的事?」
「就是……」握住水瓶,她緩緩打開瓶蓋,突然拿開他的帽子,將水往他那張心事重重的臉上淋去。「這個!」
「哇!」霍梓鋒大喊一聲,猛然坐起身來狂咳。
「哈哈!」琦琦趁他狼狽時偷偷溜到大樹後,指著他彎腰大笑。
甩掉臉上的水珠,霍梓鋒手心刺癢,「妳糟了!」
「誰教你怪里怪氣的!」琦琦向他扮了個鬼臉,才要轉身逃跑,她就覺腰問一緊,輕易地被他擒住。
「妳這女人!」霍梓鋒將她壓在草地上,將濕淋淋的發往她臉上磨去。
「你欺負我!」她喘著氣嚷嚷。這男人,明知她跑不快,也不讓讓她!
「到底是誰欺負誰?」
「當然是你啊!」她斥喊。
霍梓鋒正想回話,卻被垂落的濕發惹得鼻子一癢,一個噴嚏打在她身上。
「你好惡心!髒死了!」
「還不是因為妳把水弄在我頭上!」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責怪,原本的寂靜被兩人的笑鬧聲代替。
陽光、流水、微風吹,翠綠的公園充滿春日的氣息……
霍梓鋒初入肯納斯隊的時候,這只是一支年輕的二線弱隊,一直與總決賽無緣。
罷開始霍梓鋒的表現雖亮麗,但比起經驗老道的其它隊伍,肯納斯隊還是生女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