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什麼秘密?你別小題大作了。」方境如強笑著說道,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沈曜南不滿地猛皺眉頭。這小丫頭肯定有問題,才會這麼遮遮掩掩。
他知道再說下去只是多費唇舌,不如即刻動手去搶還比較省事。于是,他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則繞到她身後。
「好過分!哪有人這樣的!」方境如情急地呼叫。
她拼了命維護自己的「主權」,然而憑她那一點點力氣,怎麼敵得過沈曜南的掠奪呢?
是的,她是敵不過,在這場注定慘敗的戰役中,她只得到一方小小的紙片。
「太過分了,你這行為跟強盜簡直一模一樣!」方境如只能含著滿肚子委屈,又怨又怒地瞪他。
這時候,沈曜南身上里著的薄被突然往下滑,光果結實的男性胸膛就這麼呈現在她面前。
「哇,你怎麼沒穿衣服!」方境如羞窘地別開臉,熱辣辣的紅潮從兩頰一直燒到耳朵。
「大驚小敝!你仔細瞧瞧,該遮的部位我可是一點都沒露。」沈曜南不以為然地取笑道。他雖然沒穿上衣,卻有一條寬松的長褲。
「你快把衣服穿上就是了。」方境如仍然不敢正眼瞧他,只是慌亂地催他著裝。
「你這衣衫不整的模樣,實在不成體統。」
「我在部隊里都是這樣,有時候連褲子也沒穿呢!」明知道她會覺得困窘,沈曜南還是忍不住想捉弄她。
「這里是京城,請你千萬記住好嗎?」方境如忍耐地說道。
「好啦!不逗你了。」沈曜南邊笑邊搖頭,隨手撈起一件皺巴巴的襯衫。
穿好衣服,接下來就是揭開紙團的秘密,沈曜南好整以暇地把紙攤開,一旁的方境如卻嚇得整個人跳起來。
「還給我、還給我啦!」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整個人跳上跳下的,就為了搶回沈曜南手中那張缺了一角的畫紙。
「偏不!」沈曜南涼涼地說著,只要把手稍稍舉高,方境如就完全奈何不了他。
于是,他把紙團整個攤開,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認出畫中那扭曲變形的線條。
突然,他臉上出現一抹神秘的、難以解讀的微笑,令方境如感到頭皮發麻。
他……為什麼笑得那麼曖昧?看了那張畫,他心中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嗎?
她想問,卻不敢問。
「你畫的人是我。」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方境如警覺地打量他。「那……那又如何?」
「我要你付佣金,因為你沒有事先取得我同意。」沈曜南斤斤計較地要求著。
「啥?還要付費?」
「那當然,我總不能白白被你利用吧?」沈曜南拚命忍住笑,故意裝出認真嚴肅的表情。
這樣的要求當真令她不知所措,她完全猜不到沈曜南會是這樣的反應。
「那……你要我付多少錢?」事到如今,她只能硬著頭皮發問。
「我有一個替代方案。只要陪我一整天,你就不必付給我‘高額’的佣金,除此之外,我還可以‘犧牲’一下,當作你練習的對象。」沈曜南「寬宏大量」地說道。
「這樣啊,我……我考慮一下。」
「不必考慮啦!」沈曜南專制地替她作下決定。
「可是……」
「你等我,只要一下子就可以了。」話聲才落,他就開始解長褲的系帶。
「你……你在干嘛?」方境如傻眼了,完全搞不清楚他的所做所為。
「換衣服啊!你總不能要我邋邋遢遢地出門吧?」沈曜南理所當然地說道,作勢把褲子往下拉。
「我到外面等你!」方境如驚叫一聲,飛也似地逃了出去。
看著她倉皇的背影,沈曜南忍不住爆出大笑。
他一直笑了好久,才想起被他耽誤的時間不止「一下子」……???
在家中用過簡單的午膳,沈曜南就迫不及待地拖著方境如出門,他們的第一站是尋訪北京城中大大小小的胡同。
「我真的看不出逛胡同有什麼好玩。」方境如不解地問道。她和沈曜南在顛簸的轎子里坐了將近半個時辰。
「這當中學問可大了,‘胡同’原為蒙族語,意為小巷弄,稱呼始于元代,胡同里面住餅帝王將相,也住餅名人貴客,想要探訪北京人的文化實景上返里就是最好的起點。」沈曜南曾經從某本書中讀到這段記載,正好借此機會賣弄一下。
「是嗎?」方境如還是覺得難以理解。大概是她一直住在北京,也時常穿梭其中,所以就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你看!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有明朝風格的灰色調彩繪牌樓上一些都是歷史的痕跡呢!」沈曜南興致勃勃地說著,那是條年代久遠的東西向道路。
「嗯,听你這麼一說,倒真有點可看性。」方境如深思地看著掠過身旁的景色。
「只是……我的頭好暈。」
沈曜南仔細看了她一眼,果然發現她臉色發青,看起來似乎很難受。
「你怎麼不早說!」他氣急敗壞地敲了下她的頭,然後吩咐轎夫立刻停轎。
他塞了些銀子到轎夫手里,打發他們回府。
「既然你不習慣乘轎,我們只好用走的!」
「對不起,我真掃興……」方境如懊惱地低著頭。
「別說這種無聊的話啦!」沈曜南無奈地捏著她女敕女敕的臉頰。「走個路又沒什麼大不了。」
「嗯!」方境如朝他露出一個羞澀的微笑,臉色也好看多了。
「我們來賽跑,好不好?」沈曜南興高采烈地提議著,並用鞋尖在地上畫了一條線。
「好啊!」不等他說開始,方境如率先跑了出去。
這是他們從小到大玩不膩的游戲,每一次他總是會故意放水,讓她先跑個十來步。
「注意,我要起跑!」沈曜南悠閑地說道,一點都不擔心被她超前。
他跟在她身後,跑過一條又一條錯綜復雜的胡同。
「小心點啊,我就快趕過你了。」他一邊警告著,一邊縮短距離。
「啊,不要啦!」方境如緊張地拚命回頭。
沈曜南不由得大笑出聲,開心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毫不吝嗇地把歡笑散播在周遭的每個角落。
方境如也決定拋開無謂的煩惱,當她待在他的身邊時,她打從心底感到快樂,更希望將一切美好的感受傳遞給他。
沈曜南和方境如就像兩個玩瘋了的野孩子,不管旁人如何看待他們的行徑,也不擔心找不到回家的路。
「啊……我……快累癱了……」方境如氣喘吁吁地說道,她終于支持不住,被他趕上了。
「跑沒幾步就喊累?」沈曜南氣定神閑地糗她。「為了配合你,我還故意減慢速度呢!」
「我……真的……不行了……」她干脆賴在地上不動,也不管衣服會不會弄髒。
「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遜,是不是年紀大,退化了?」
方境如忙著調勻氣息,沒空反駁他的「侮辱」,只能象征性地瞪了他一眼。
「對了,我們現在是在哪里?感覺上好陌生哦!」沈曜南這才發現自己迷路了,盡避如此,他還是不怎麼操心。
「完……完了,我也……不知道。」方境如臉色微變,這地方她也從沒來過。
「沒關系,說不定我們能發現什麼新鮮事呢!」沈曜南是標準的樂天派,等她休息夠了,便拉著她繼續往前。
走著走著,轉角處一個極為特殊的招牌讓沈曜南眼楮一亮。
「那是什麼東西啊?潘家園鬼市?是專賣喪葬用品的嗎?」他好奇地詢問著。
「才不是呢!」方境如自信滿滿地說道。「鬼市是從前家道中落的達官顯貴變賣家產的地方,因為交易多半在夜里進行,所以就這麼稱呼!當然,現在營業的時間已經改了,不管白天或晚上,舊貨市場都開著。這里有來自全國各地的貨品,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買到物美價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