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昨晨自烏魯木齊出發,越過天山隘口,到達了位在博斯騰湖北面的和碩,由此處向東南可以的直達古樓蘭遺址北面的孔雀河岸。一路上,他們經過了甘草湖,在那兒補充足夠的飲水後,繼續往庫魯克山駛去。此時,他們正位于這兩地之間的山谷地帶。
「哇噢!咱們現在可是在古代大隊騎兵飛馳行車過的地方呢!」項伯終于睡醒了,在听到他們的對話原來插嘴說道。
孟築見他一覺醒來,氣色變好了許多,之前的疲累登時一掃而空,心中不禁為他感到高興。「可不是嗎?古人有詩雲︰‘前逢錦車使,都護在樓蘭,輕騎猶餃勒,疑兵尚解鞍。’還有,你們注意到了沒,這谷地乃是個沼澤草石灘,一到了洪水季節,路面常常會因為水勢極大而被沖毀。」
「還好我們沒遇上洪水季節,不然這下子可沒轍了。」Eric說道。
他們繼續朝東南方駛去,接近傍晚時分便到了庫魯克山呂。
蕭磬宇遠遠望去,發現其他的人似乎都早已抵達,山腳下聚集著一個個的帳營。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筆直地朝著他們的車子走來,她緊盯著那個由模糊逐漸轉為清晰的身影,心髒撲通撲通地加速跳著。
蕭磬宇對Eric咆哮道︰「你們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這麼晚才到!害我們擔心你們是不半途迷路失蹤了。你不知道在這里不跟著大家一起行動是很危險的嗎?萬一你們不小心迷了路、帶的飲水又不足時,那可怎麼辦?」
「你何時變得那蕭磬宇那麼婆婆媽媽、緊張兮兮的啦?」Eric取笑他道。「我們不過是下車休息了久了點,才沒跟上大伙兒的車隊,我們這不就到了嘛!你這麼大吼大叫的,一點都不像你了。」
Eric懷疑地注視著他,想要自他的眼底瞧出一些端倪來。
蕭磬宇心虛地將眼光移開,一不小心卻對上了孟築如夢幻般飄渺的雙眸。
她紅著臉,連忙低下了頭,裝作沒有听見他們方才的對話。
這三人就這麼想著自己的心事,誰也沒再開口說一句。
項伯卻忍不住了︰「我不管你們這三個年輕人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可不可以請你們到一旁自行解決啊?我又餓又累的,只想趕快到營地去休息。呃,司機先生,麻煩你往前開。」
「項伯,我陪你去!」孟築連忙道,她可不想與他倆繼續尷尬下去。
「沒有什麼要談的,你們快到營地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兒散散步。」蕭磬宇冷冷地說完,隨即轉身離去。
沙漠的夜晚是嚴寒的,細細的彎月投射出一層淡淡的、泛著微光的薄紗于荒蕪的大地之上,與白日酷熱的艷陽形成強烈的對比。
孟築摟緊了身上穿的大風衣,落寞地沿著營區的邊緣走著。
經過這兩天的旅程,不習慣沙漠的大伙兒都早早入睡了。她自然也感到身體上的疲憊,只是躲在睡袋里許久,遲遲無法入眠,索性出來??。心想明天越過庫魯塔克到達孔雀河的北岸後,樓蘭就在眼前了!
「噢!」才這麼一出神,整個人便撞到了一不明物體。
她揉揉鼻子,試圖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無奈此刻月亮被團團烏雲籠罩著,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她猜想她撞到的應該是棵胡楊樹吧,這種樹木在沙漠滿常見的。
當她正要轉身之際,身後的「樹」忽然開口說話︰「撞到了人,不打算說抱歉嗎?」
孟築聞言驚嚇一跳,連忙回頭,然而四周一片黑暗,她仍是分辨不出這語聲的來源。
「是……是誰在那兒?」語音中掩不住一股深深的恐懼。
「你不知道晚上在大家入睡後,一個人跑出來是件很危險的事嗎?你有可能會迷路、踫上狼群,或者遇到歹徒。」
她終于听出那是誰的聲音——原來是他!
「我……我睡不著,出來散散步而已。」她緊張地咽了一口水。「你呢?你該不會一直跟著我吧?」
見他不吭聲,她又問︰「那時我們真的不是故意月兌隊的!只是不習慣坐這麼久的車,所以才下來走走,你不會介意吧?不要生Eric的氣了,好不好?」
「……」
孟築見他一直不答話,這時有點惱火了起來。他是存心戲弄她嗎?「你再不回答,我會真的以為我是在對著一棵樹說話。」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我剛才不是沒回你的話。第一次我點了頭、第二次則是搖頭。只是我忘了這里太黑,你根本看不到我。」
她累索了一會兒他的話,顫聲道︰「你是說你一直跟著我?」
「當然!我可不希望這個行動的策劃者在沙漠遭遇‘不測’。」
「喔。」孟築有點失望地說,她原以為他對她至少有一點點好感。「謝謝你的關心。」
「不用謝我,我不過是從自己的利益點出發而已。」
「我還真不知道我自己有這麼重要。」雖然她表面上故作輕松,內心卻為他的冷血感到心痛。
「你當然不知道。」
「你說什麼?」
「你這個可怕的女巫!那個吻到底對我施了什麼魔力?!」他鋼鐵般的雙臂鎖住她的身子,沸騰的唇迅速貼上她的。
孟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任他饑渴的唇予取予求。之前他們你來我往地彼此嘲諷,怎地下一刻,她已如女乃油般地攤軟在他的懷中。
「磬宇……你可不可以放松一點?」她感受他溫熱的舌尖正在肆虐她敏感的頸部,她羞紅地給抬頭望向天空。這時,原來遮住月亮的烏雲被風吹散了,銀白的月光灑在他倆的身上,在地面映照出兩環交錯的光影。「你把我的手臂壓得好痛。」
「一旦我的手放松,你會不會像風一般突然飛走了呢?」
她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當然不會!只怕到時候你要趕我都趕不走呢!」
她的心此刻被滿滿的幸福充溢著。這段戀情來得迅速又毫無預兆,對愛情生澀純真的她,該如何經營這場愛戀呢?
「磬宇,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她大膽地向他表白。「我是從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呢?嗯……應該是在第一次見到你,那時你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幫我撿起地上的東西。可是我卻告訴我自己,你是不可能會愛上我的!所以我只有把那份戀慕壓在心底的最深處,直到……你在電梯前給我的那個‘灰姑娘之吻’,點燃了我所有的情感。」
他靜靜地听完她的話,冷冷地批評道︰「你並不是‘愛’我,充其量,你只是有點喜歡我,因為我的個性、長相、家世,甚至財富。你把我與你想象中的白馬王子融合在一起,而你錯以為這就是愛!」
她的臉登時刷白,不敢置信她所听到的。
他繼續說︰「我不否認我們之間有一股獨特的吸引力存在,你有一種令我著迷、讓我興起征服欲的特質……但是,承認吧!你並不愛我,你只是想要我,就如我深切渴望著你一般!」
他的唇再度攫住她的,她看見他眼底赤果果的。她拼命地掙扎,欲逃月兌他緊鉗的雙臂之中。
他不理會她不無謂的抵抗,以粗魯而殘暴的吻懲罰她。
這一瞬間,孟築使勁地咬住他的嘴唇,他慘叫了一聲,用力推開她。
她被他猛力一甩,跌倒在地,唇邊還依稀沾有他的血味。
「你瘋了!你竟敢咬我?!」他捂著流血的唇,暴怒地吼道。
「我錯了!」她慢慢自地上爬起。「我是不可能把我的身體交給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