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的直傻笑;不斷地破口大罵;淚水不停的直往下流;張著嘴哈哈人笑;四個人正好代表了喜、怒、哀、樂四種情緒。這種奇景令一旁觀戰的人全看呆了。
「饒……嗚……饒命……哈……」四個人不約而同的求饒,哭泣與大笑混在一起的聲音,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峰!」秦若雨跳下馬車走到他身旁。
白應峰牽著她再度走回茶棚,向呆怔的店小二拿了他們要的食物,然後回到馬車,隨即駕車離開。
秦若雨坐在馬車里,一顆心因為那個駕車的人自離開茶棚後便沒開口而忐忑。
「你在生氣嗎?」
「沒有。」
將車停在一處涼快的地方,白應峰拉起竹簾,讓新鮮的空氣能夠吹進去,他們坐在馬車里享受難得的寧靜。
秦若雨吃了幾口食物,側頭想了想,突然停下進食的動作。
「怎麼了?」白應峰發現她的異樣。
她搖搖頭,改坐到他身邊,靠在他肩上,蹙著眉像是在想什麼事情,白應峰也不打擾她。
「我很沒用。」想到後來,她得到了這個結論。
白應峰挑挑眉,以疑問的神情看著她。
「真的。」她點點頭加強語氣。「你看,別人欺負我,我投有一點反抗的能力,要不是有你在,我一定會很慘。」
她認真的表情與語氣令白應峰想笑。
「那不是你該面對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他們卻是針對我來呀!」
「有我在,你不必擔心有人會傷害你。」他伸手挽著她靠在胸膛上,拿起還沒吃完的饅頭撕成小塊喂她。
秦若雨很自然的張嘴,他喂、她就吃,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那些人該為自己的無知與狂妄付出代價,我只是稍微教訓了一下,現在他們應該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行走江湖的這幾年,他與人動手的機會不算少,畢竟像他這樣的人,他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他。只不過他不喜歡殺人、不喜歡血的味道,所以他多半只是警告那些不知死活的人。
秦若雨在他懷里深吸口氣,笑著說︰「我喜歡你身上干干淨淨的味道。」沒有血腥與暴力的感覺真好。
他笑了笑,對她的直言直話非常習慣。他向來與人保持距離,但卻不排斥她的接近,縱容她在身邊像個撒嬌的小孩般磨蹭著。
未失憶前的她,雖然嬌弱,卻冷靜的處理所有的突發狀況,將喜怒好惡掩藏在一張冷靜的面孔下,舉止合宜;而失去記憶的她,卻天真嬌憨,心里的想法全寫在臉上……
最不同的是,她依賴他。
除了在他身邊,她總是不安的,一雙藏不住心事的眼總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似乎在害怕著什麼,直到他的身影出現,她才會放下心。
對于這種情況,白應峰心里有數,卻從不曾覺得不耐煩。他救了她,照顧她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他從來不知道,讓她依賴,會變成一件令他愉悅的事。
吃飽後,秦若雨也有點累了,沉重的眼皮漸漸合起來。
白應峰將她抱到軟墊上,讓她安穩的休息。為了不吵醒睡著的她,他放緩車速,繼續朝藥石山莊前進。
沒刻意留心車程,所以他們錯過了客棧,餐風露宿對白應峰來說是很平常的事,但此刻身邊多了個秦若雨,他就近找了家住戶借宿。
他讓秦若雨特在馬車上,自己上前敲口問︰「對不起,我和我娘子因為趕路錯過了客棧,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在這兒借住一宿、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
「可以,不過農舍簡陋,恐怕沒有多余的房間,後頭有一間倉房目前閑置著;如果你們不介意,那里可以讓你們過夜。」
「這樣就夠了,多謝。」他自懷里掏出一錠銀子,「這算是答謝你們,麻煩請帶路。」
那對夫妻看到銀兩眼楮都直了。
「我帶你們去。娘子,你去準備一些熱的食物給這位公子和他的夫人。「大漢盼咐完又轉過身,「公子,請跟我來。」
兩人繞過庭院,走到後面的倉房。
「公子,就是這兒了。」
「多謝。」
等大漢離去以後,白應峰才走回馬車。
「若雨,可以下來了。」
「好。」秦若雨二听,立刻撥開竹簾,讓他扶下馬車。
「因為錯過客棧,只好向附近的農家借住。」這里是簡陋了些,不過對她來說,比起夜宿郊外,這里應該好些。
「沒關系的。」秦若雨朝他一笑,兩人一同走進倉房。
「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公子,啊!」
農婦準備好食物走進來,正好看見秦若雨轉過身,她嚇得連退好幾步,臉色都發白了。
「怎麼了?」白應峰微蹙眉的問道……
「沒……沒什麼。」應該不是,她不可能還活著!農婦穩下心思,咧嘴笑道︰「這里有……一些食物,雖然簡單了些,不過可以填飽肚子。」
「多謝。」白應峰接過盤子,沒忽略農婦反常的表現。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待農婦離去後,白應峰瞧了飯菜一眼,神情里有抹深思。
「峰?」秦若雨走到他身邊,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
「怎麼了?」他察覺到她手上的輕顫。
她搖搖頭,「不知道,我覺得很不安。」
白應峰頗有深意的笑了,看來,他們又遇上了個「余興節目」,連毫無武功的若雨都察覺了,這兩人的道行未免太淺。
他將飯菜倒在倉房後面,然後拿出馬車上的干糧。
「不要擔心,把自己照顧好就好,不論發生什麼事,一切有我。」
她安心的點點頭,是呀,只要有他在身邊就好……
「怎麼樣?他們睡著沒有?」
「嗯,我們進去。」
漆黑的夜色里,就見兩道形跡可疑的身形,手法熟練的撬開倉房的門,躡手躡腳的潛了進去。
瞧了眼熟睡的兩人後,他們開始翻動一旁的包袱。
「咦,怎麼什麼都沒有?」
兩人突然感覺不對勁,身後便已傳來一陣懶洋洋的聲音。
「兩位深夜來訪,用這種方式不覺得太辛苦了嗎?」
他們匆匆轉身,就見原本睡著的兩人竟站在他們面前,白應峰一手摟著佳人的縴腰。大漢在看到秦若雨後也嚇得臉色發白。
「你……你……」
第二次了,白應峰眯著眼著著他們。
「哼!既然被你們發現,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農婦壯著膽說,「我們原本不想傷害你們,是你們自找死路。」
白應峰眸光一斂,身形快如閃電的出手,那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制住穴道,動彈不得。
「你……」夫婦倆心中起了一陣恐慌。
「你們以前見過她吧?」由他們的反應看來,他肯定這個判斷是正確的。
兩人囁嚅著,不敢回答。他們也不是那麼心狠手辣的,只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事情被發現,他們只好一不做、二不休。
「說。」白應峰平淡的語調里有一股令人心驚的威嚴。
「如果你們老實回答,或許我會考慮放過你們。」
「這……」遲疑了一會兒,那名大漢開口了,「好吧,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我的確見過你身邊的姑娘,但是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她……」
他將上回的事說了一遍。
還未听完,白應峰的神情已然變冷。而秦若雨則白了一張臉,攀住他的小手不自覺的用力。
「那她身邊的那位隨從呢?」
「我們發現她是個姑娘,本想將她賣了,誰知道就在我們進城的途中,那個姑娘逃掉了。
秦若雨听得心驚膽戰,對于這些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她用力甩著頭,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