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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情 第23頁

作者︰林硯硯

「伊姐,不用了,我不餓。」我蹲在幾個紙箱旁忙,今天進了好多書,我想趕快整理好好上架。

「這麼節儉啊,老不吃飯?」伊姐也蹲了下來,她兩手支著下巴,閃動她卷翹的睫毛問我︰」愛漂亮也不是這種愛法,小心減肥減到胃壤掉。」

「我真的不餓。」虛弱朝她一笑,我是真的沒有食欲。

那喝不喝咖啡?對面百貨公司里開了—家西雅圖,听說還不錯。」

咖啡?我愣了一愣,然後低下頭想︰那香醇的飲料和封書棹一樣,早徹底在我生命消失了。」伊姐,謝謝你,不過我已經戒喝咖啡了。」

「算了!想賺你走路費直不容易!」她抓了一下我束在背後的長發,現了幾句台語︰」水姑娘呀,賺錢有數、性命要顧唷。」

目送伊姐離去,望著她輕快的步履,我淡淡苦笑著,賺錢?呵,如果我像她所述只有經濟方面的窘境而沒有其它的煩惱就好了,唉……

「宜室!外找!」才埋頭整理新書,伊姐又匆忙跑來。

「有人找我?」誰知我落居中部?就連家里,我也只給了宜仁e—mat一聯絡訊息,沒讓他知道我在這兒啊,那麼,會有誰找我呢?

「嗯。」伊姐伸出手拉我起來,一臉好奇地問我︰」你是不是倒過別人的會啊?」

「怎麼可能!找我的人這麼說?」

「沒有啦,可是來者不善,那年輕人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哩。」

「喔。」會擺臭臉應該是宜仁吧,他還真厲害,查得出我落腳於此,看來他那一幫怪里怪氣的朋友還真神通廣大。

我抿嘴尋思,宜仁定是要勸我回家的,頁傷腦筋,那小子」番」得很,待會兒鬧起來場面不知會有多難看,

「伊姐,幫我跟老板請一下假好不好?」我想了想如此決定。

「你不見客啦?」

「不想見,我從後門走,萬事拜托了。」

「好,沒問題!我罩你!」伊姐豪氣萬千地拍了拍胸,還小心地掩護我溜走,

我想,她可能以為我在躲債吧。

「伊姐,真的很謝謝你。」她的重義氣令我想起封之凡,呵,誰說社會黑暗,人間處處有溫情呢!」再見嘍!」

我揮手跟她道別,輕輕關上後門,然後,我便听見一道極為熟悉的男聲口在我身後響起

「再見?我終於再見到你了。」

不可能!我僵在原地不敢回頭,噢,怎麼可能!

「認不出我?才三個月就把我忘了?是我們交誼不夠深,還是你恰恰好得了失憶癥?」

聲音是熟悉的,但,他語氣堅硬得宛如一塊石頭,不帶人味,和舊時那溫文爾雅的完美仁兄幾乎扯不上關系。

不……我頭死死靠在門上,就是不願回首。他怎麼找到我的?更重要的是,我在告別信里把他貶得那樣低,他為什麼還要來?

篤篤聲自身後傳來,我再次吃了一驚,他向來討厭使用手杖,印象中,我只見他拿過一次,怎麼回事?得呢?我疑惑著,然後腦中突然閃過伊姐的話,伊姐說過年輕訪客態度不善,那人該不會是阿得吧?真是,阿得未免太失責了,怎能任封書棹在窄窄的防火巷里亂闖,要出了事他哪擔得起!

「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以為我看不見就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你?」

這倒是個可行的主立息,或許緊閉嘴巴不出聲封書棹便認不出我,我抑制想見他的,悄悄將身體往巷子的另一端移動。

「別天真,剛剛我已經听見你和同事道再見,室,你以為我認不出你聲音嗎?」

我頓住才移了一寸的步伐,懊惱地想︰他向來驕傲自信,若無十足把握是不會出現在此的,我怎會傻到想逃走呢,阿得搞不好就堵在巷子的另一端啊。

「還是不說話?舌頭被貓叼了?」背後被副溫熱的身軀猛然貼近,沁人心脾的淡淡藥草香侵襲我敏感的嗅覺,那是再熟悉不過的體香,好久了,我已經好久沒聞到這令我心安的味道了,我一時薰然,竟有股想投入他懷抱的沖動。」我和阿得在附近觀察了兩天,室,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大老遠從南部逃到台中就為了躲我,畏首畏尾、敢做不敢當,實在不像你的個性!」但下一秒,他冷絕而嘲諷的一一一一口語如釘如刺,听得我馬上清醒過來。

「我敢做不敢當?」我被激得轉身面對他。

「照你行徑下判斷,答案恐怕是止目定的。」

「封書棹!謗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以為是宜仁,不過,如果知道來的是他和阿得,我會逃得更快就是。」你來干什麼?我明明告訴過你不想見你!」

「告訴過我?」封書棹冷哼,語調明顯很不滿,」什麼時候?」他丟開手杖,

兩只勁健有力的大掌按住我肩膀,」原諒我記性欠佳,小姐,可否請你提點一下你何時對我這麼’說’了!」

封書棹醇厚的嗓音著重在」說」字,這下我听出他在氣我只留了封信給他就離開的事了。

「我……」我說不出來,可惡,」看」和听不都一樣嗎?他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宜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麼主意,你少白自作主張地想成人之美,依你拙劣的觀察力恐怕只會制造麻煩!我真不知該佩服你天馬行空的想家力,還是該把你抓起來狠狠打」頓,想成全我和聿媚,哼,下輩子吧!」

「你怎麼知——不,你在說什麼!」這下換我語無倫次了,」我、我……」我眼一刖突然有幾顆星星在旋晃,暈眩的感覺沖擊著我,我雙腳一軟,整個身體往下攤,正當我覺得我的頭快要和搖搖晃晃的地親吻時,就什麼知覺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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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素姨在我面前暈倒的記憶猶新,這回當林黛玉的人居然換起我自己來了,此刻,我嘴巴里又乾又苦,全身乏力地連眼皮也掀不開,像昏了幾百個小時的病人,渾身上下無一處清醒。我緩緩吸口氣,再吐氣,做了幾次深呼吸之後,直到自己覺得意識回到了山U己腦中才睜開眼。

「老板,宜秘書醒了。」

阿得!我望向聲音來源,見表情臭得要命的阿得站在床畔,咦,我得罪他了嗎?要不他怎擺副晚娘臉孔給我瞧?

「我知道了。阿得,你出去吧!

封書棹醇厚的聲音響起,我視線往右移,然後看見了聲音的主人。原來,他坐在床的另一側,離我可是離得非常近,我盯著他那張凝肅得過火的俊臉,听他這麼跟阿得一父代︰

「等等,三姊她應該快到了,替我跑趟水滿機場接人。」

「暈倒而已,不需要夸張到送我進醫院吧!」等阿得走後,我憋不住好奇問他︰「還有,你三姊來做什麼啊?」我記得他們家除了他和封之凡不是醫生外,其他兄弟都是念醫學院畢業的。

封書棹皺著濃眉不答反問我︰」你不知道出自身體的狀況?」

「我怎麼了!」我撐起身體半坐起來,心里隱約有不好的預感。」我得了癌癥嗎?」怪不得他一瞼凝肅,沒繼續追問稍早我們在書店後門爭執的事,原來是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不是。」封書棹勾起他性感的薄唇,然後伸出手尋著我的手,輕輕地模玩著我的指頭,好一會兒,他才說︰」你能不能抑制一下你那連續劇式的想像力?」

「我才沒有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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