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是暗中被人下了藥。」耿毅桓肯定地說。
她努力回想自己可能有所疏忽的地方。
這幾日她忙于父親的喪事,沒有什麼胃口,今天除了喝過一杯人參茶之外,就沒吃過東西了……等一等!
「人參茶……」她艱困地說著。
今晚她仍然食不下咽,月霓見狀就喚下人送來一杯參茶勸她喝下,拗不過月霓的好意,她只好將它飲盡,而且毫無防備,難道……
是那杯參茶里摻了藥?
「什麼人參茶?」耿毅桓蹙起眉。
「今晚我喝了一杯人參茶,可能就是那時被下了藥。」她太不小心了。
但她再怎麼責怪自己仍然于事無補,她的身子愈加難受了。
「我好難過。」她撫著昏眩的頭。
「忍一忍。」一條濕冷的布巾覆上她紅熱的額頭。
「這……該怎麼解?」
雹毅桓看著她。「你不會喜歡的。」
「難道無藥可解?」她听得出來他話中有話。
「藥的目的就是勾起婬念,讓人在意亂情迷之下渴望與人交媾,僅有此法才能解婬毒。」
「交媾?這樣痛苦就會消失嗎?」她現在全身發燙,心頭如有萬蟻鑽動。
「別擔心,我想你應該不會有事的。」耿毅桓安慰道。其實他一直注意著她的狀況,因為她之前之所以昏迷,肯定是藥下得很重,他必須待在她身邊以防萬一。
他換下濕布巾,手無意間撫過她的額,她意外地發現,胸口的疼痛似乎緩和許多,因而不由自主的拉住他的手。
她一向不理會世俗的道德標準,原本就沒有成親的打算,如果這樣的痛苦會愈來愈難熬,她願意選擇把自己交給一個好男人,就是眼前的耿毅桓。現在她終于承認,這個死纏著她不放的男人的確成功地盤據了她的心。
「幫我。」齊雪妍輕聲乞求,霸道地拉過他的手,貼上火燙的臉來回磨蹭,不適感又沖淡了些。
「雪妍,忍一忍,等藥性退去,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春菜多少會對身體造成損傷,所幸應該不會有致命的危險。
「你不幫我?」她半睜著迷蒙的眼,眸里帶著微慍問。
「我不乘人之危。」怕她以後會後悔。
「幫我。」她再說一次,「上回我中了冰心箭,是你出手相救;這一次,你一定也不願坐視不管。」
「現在的情形不同以往,我已把你當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你明白嗎?我渴望你、想要你,但我不希望是在這種情況下得到你的人。」耿毅桓的眼神交織著赤果果的,但仍忍著不願逾矩。
「我不要你君子。」齊雪妍羞澀地道。她遲疑了下,素手解開腰間的系帶,衣服接著敞開,白里透紅的雪膚接觸到冰冷空氣,不禁讓她打了一下哆嗦,心跳急促,臉頰更加火紅。
未來難以預料,如果這是上天的安排,終有一天她的身子必定要交給一個男人,那麼她很慶幸現在身邊的人是他。
「你……」耿毅桓的聲音沙啞難辨,被欲念染上的鷹眸變得深邃。「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喚何名?」他只想知道,是不是藥性迫使她獻身?如果今天換成別的男人,她是否也會這麼做?
「耿毅桓……毅桓,」她喘了下,「只有你能……」
「這就夠了。」
撩人的申吟比藥更令人不可自拔,尤其是心上人雪白的胴體呈現眼前,他貪戀的目光始終無法移開,她的嬌柔沖破了他的防備,他只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無法抵擋對心愛女人一涌而上的欲念。
他不要別的女人,只要她一個。
雹毅桓傾身向前,吻住她的唇,舌頭與她雙雙交纏嬉戲,而雙手覆上她的渾圓飽滿,像是上癮般一再索求著……
濃情彌漫一室,兩顆心悄悄地拉近了距離,這是令人難忘的一夜。
「若當初老頭子的藥下得重點,現今就不會有這一堆麻煩事了。」齊夫人抱怨著。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事實都已經造成了。」齊延年依然冷靜。
「據我對老頭子的了解,他不是個會草率決定事情的人,我仍然想不透,他為何在臨死前將家產全交給一個不相干的人?」
「更是不相干嗎?」他若有所思,「我倒覺得她有點眼熟。」
「眼熟?」她斜睨了他一眼,語帶妒意,「怎麼,對她那麼有興趣啊?」她知道自己頗有姿色,也一向引以為傲,可是長得再美終究抵不過歲月,現今她怎麼比也已經比不上年輕女子。
「你說到哪里去了!」他板起面孔斥責,有心事被窺見的難堪。
他對那女人是有過不軌的意圖,年輕貌美的女子誰不愛,但現在的情勢讓他打消念頭。只要有錢,多得是女人投懷送抱,他沒必要圖一時之快而毀了大好前景。可是這個女人家就只會爭風吃醋,真是沒腦子!
「好嘛!你別惱了。」齊夫人安撫著他。「這麼久,耀豪該得手了吧?」她瞧了眼外頭的天色,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他是我的兒子,你這麼說,就連他老子的能力一起懷疑嘍?」他一把摟過她,輕佻地問。
「死鬼,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嬌嗔的說,柔若無骨的身子整個貼上他,指尖探進他的衣襟。
「那你是什麼意思?」齊延年婬笑著,抱起她朝床榻走去。
他們都沒發現,窗外有雙眼正迸射出寒光。
「是她害死了爹!」齊雪妍難以責信,居然是娘和她的姘頭下的毒。
「齊夫人還未下嫁齊老爺之前,就與她表哥齊延年私通,產下一子,嫁進齊府之後,她並未與齊延年斷了聯絡,更瞞著丈夫私下與他幽會通奸。等掌權的老夫人病筆,他們兩人共謀下毒,讓齊老爺臥病在床,齊延年即堂而皇之地住進來,掌管齊府的一切,之後齊夫人對外宣稱接回一出生即送出齊府的長子,把齊耀豪接進家中。」
這些日子耿毅桓一直暗中調查這些事,為此才會疏于保護她,忘了提醒她要提防齊延年他們,讓齊耀豪有機可趁。還好他及時趕到救了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是說……」她艱困地咽了下口水,「我有可能不是我爹親生的……」不!她不相信,爹對她那麼好,是她世上惟一的親人。
「有可能。」耿毅桓不忍心打碎她的希望,但這是極有可能的事。
「天……」她不可置信的低吼,「不!我一定是我爹的女兒,一定是……」就算她不是爹的親生女兒,她也老早就把他當親爹看,她不會認這對沒心沒肝的狗男女為爹娘。「他們居然對爹下毒手,我要殺了他們替爹報仇!」不共戴天之仇讓她紅了眼。
「齊老爺不會希望你這麼做的。」耿毅桓拉住她。
經他提醒,齊雪妍現在終于明白「別怪他們」這句話的意思,原來爹早已知道他們的奸情。
「那種人不值得你動手。」
「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這有違她的原則。那女人雖然是她娘親,但除了血緣關系之外,她們之間並沒有任何感情;反而是爹比她更像親娘,總是照顧她、呵護她。
「不,只是換個方法,」耿毅桓半眯著眼,「一個不會弄髒我們的手,又可以使他們生不如死的方法……
一大早沒瞧見齊耀豪出現,齊夫人的心頭隱隱不安。
她派人去喚他到大廳來,但下人回報說他不在房內。
「這孩子跑哪去了?」
「你在瞎操心什麼,都這麼大的人了。」齊延年不以為意,一派輕松地用著早膳。
「你不明白,今兒個起床,我的眼皮直跳個不停,跳得令我心驚。」到現在她仍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