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那表情豐富的臉,他的笑容更深了,不曉得她在想什麼?
展昊情不自禁地執起她的小手!包在掌心中,低沉的嗓音堅決地宣告,「我一定要娶你。」
停頓了一會兒,他突然問︰「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過前丞相楊昭徹?」
「楊昭徹?」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揪得她心疼了起來,面對這突來的椎心之痛,她有些不解。「我不知道。」
「楊昭徹是我朝前丞相,也是我的恩師。小時候我父母雙亡後,伯父念我孤幼就收留了我,他對我還不錯,但伯母對我的加入頗有微言,她不僅沒正眼瞧過我,還不時冷嘲熱諷的提醒我是孤兒的身份。
「我明白自己是個外來者,而伯父只是個小佃農,微薄的收成要養活一家子原本就不容易,多我一個人吃飯,伯母自然不高興,我從沒有怪過她,反而想表現得更好來討她歡心,只可惜從沒成功過。」
難怪他總是沉默寡言,原來他有這麼一段坎坷的身世。
楊舞柔伸出手擱上了他的手背,無言地給他安慰。
展昊望著遠方,繼續訴說,「有一天傍晚,我在樹林里拾木柴時,听到不遠處有騷動,走近一看,發現三個盜匪正圍著兩位書生模樣的男子,惡言恐嚇他們拿出錢財。
「當時我見到那種場面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又怕那些盜匪殺了他們,于是我就佯裝老虎的吼聲,嚇跑了那些盜匪。其中一個男子發現了我,告訴我他們在山中迷路,已經繞了好些時辰,累了也渴了,問我可否討杯水喝?
「我只好帶他們回伯父家,伯母見我帶兩個要白吃白喝的人回去,氣得罰我不準吃飯,而伯父倒不以為意,熱情地款待他們。不過他們臨走前提議要帶我到京城,請人教我習武識字。
「他們的提議讓大家嚇了一跳,伯父起先有些猶豫,不敢相信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那男子看出了伯父的懷疑,私下和伯父談了一會兒後,伯父立即喜孜孜地允諾。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年輕的男子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楊丞相。」展昊的眼中有著感激敬佩。
「他果真實現了他的諾言,請師傅教我識字讀書,還送我去習武,只要是為了我好,他都毫不猶豫地去做。而我只有更努力的學習和充實目己來回報他的恩情。
「我心中早已把楊丞相和楊夫人當成是我的再造父母,我還記得那年我高中狀元獲得皇上的賞識,恩師是多麼的欣慰。」他的黑眸因回憶而蒙上一層淚光。「可惜,我還來不及回報恩師的大恩,恩師就……」
「怎麼了?」楊舞柔柔聲地問。
「官場險惡是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恩師是個剛正不阿的人,處事手腕一向是非分明,這種作風容易結交良友也會樹立敵人,況且眼紅他那高高在上的位子的人也非少數。就在四年前,恩師一府百余人一夜之間被滅門,活口一個也不留。」
她驚喘,扼人的窒息又再度襲擊她。
她的腦中驀然閃過一幕幕的影像,快得讓她來不及分辨清楚便消失,只留下揪心的疼。她的頭好痛!
沒有察覺到楊舞柔的異樣,展昊又徑出H說︰「只有一個人逃過一劫,那就是恩師的大女兒。她自小就讓恩師送上天雪峰習武,案發時她人還在天雪峰上,所以沒被殺害。我和恩師的最後一次談話,他曾提過要將他的大女兒許配給我,希望我能好好照顧她,我想,或許恩師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吧。」
「他要將女兒許配給你?」乍聞這個消息,心頭的嫉妒不留情地啃噬著她,如果那女孩是他的未婚妻,那他為何還說要娶她?
「他提過,不過我沒答應。」
「為什麼不答應?娶了她你不就可以報恩了!」她有點賭氣的說。
他扯開了笑意,「你可是在吃醋?」
楊舞柔別過臉,不想理會他眼神中的嘲弄。吃醋?她簡直是妒火中燒。
相處了幾天,她對他生起了莫名情愫,恍若情竇初開的酸甜滋味,想要得到他全部的關愛呵護,容不得他的心有別的女子的影子。
她那明顯吃醋的模樣令展昊喜形于色,大掌緊握住她的,他一邊輕輕撫著青蔥小手,一邊解釋,「楊府滅門後,我曾上天雪峰找她,但她早已下落不明。這四年來我從未放棄找尋她,也曾一度認定她是我的妻,只因為這世上她已無親人。
「恩師的托付也提醒了我楊家對我的大恩,自此我便認定照顧她是我畢生的責任。為此,我推掉了皇上的賜婚,仲衡還罵我把責任感看得太重。但我不那麼認為,我以為自己這輩子絕不會為任何女子動情,既然不會動情,那娶她、照顧她對我來說並沒什麼差別。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我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既然是凡人,就不可能沒有七情六欲,是你讓我看清了一切。」
「我?」楊舞柔傻傻地問,他可是在向她表白?
「對,見到你,我才知道自己終究只是個凡人。」
她屏息望著他。
「你還不明白嗎?」展昊捧起她的臉,「你讓我動了凡心,你讓我對你一見鐘情,你讓我愛上了你……」他那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沿著她的臉形輕劃著,「你是那麼的美、那麼的純真,讓我產生一股保護欲,恨不得緊緊擁住你,怕一個松手你就消失了。」
他如此露骨的示愛,使得她心頭小鹿亂撞,額頭微微沁汗,整個人燥熱不已。
「那你恩師的女兒該怎麼辦?」她強壓下鼓動的芳心問。
「她從未見過我,也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甚至根本不知曉她爹的這個提議。仲衡曾說,一個小女娃只身在江湖上是不容易生存的,除非死了,否則這個年紀應該早讓人娶了做媳婦。我寧願相信後者,畢竟她是恩師的女兒,我不希望她有任何意外。不過,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她,而她還未嫁人……」
「你要怎麼辦?」她壓抑著狂跳的心,口氣平靜地問,試著要自己不去在意答案。
「我會照顧她,畢竟這是我的責任。」
他還是要娶那女孩嗎?楊舞柔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不去在意他的回答,她氣極了他的責任感,也氣極了他剛才的表白。
「我會照顧那女孩,但……」他可真愛極了她那吃醋的俏模樣,仿佛是上了癮。「我的妻子只會是一個人,那就是你。我們兩個一起照顧那女孩好嗎?」
听他這麼說,原本的醋意霎時消失無蹤,她的眼中漲滿了喜悅的淚水,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他真的是認真的?
她那楚楚動人的羞怯模樣,實在是一種折磨人的引誘,展昊再也克制不了自己,傾身向前吻住她那嬌艷欲滴的櫻唇。
突如其來的吻令她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帶領著她體驗這新奇又甜蜜的感覺,感受著他的氣息,和他身上所流露出的霸氣和溫柔。
漸漸的,她的身子火熱起來,不安的燥熱感令她想逃,但他不容許她躲逃,霸道的舌強行探入她口中與她的舌廝磨糾纏,霎時她腦中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好似要飛起來般,渾身飄飄然。
她牢牢地攀住了他,生怕自己真的飛了起來。
這股狂烈的情潮襲擊著她,她從未有過如此的震撼,心仿佛快要跳出喉嚨。
在他們幾乎要窒息的當兒,展昊終于放了開楊舞柔,但仍依依不舍地緊靠著她的額,撫著她無瑕的俏臉,細細品味那股撼人心弦的悸動。
半晌,他才低低地開口,「嫁給我好嗎?當我展昊的妻子,成為將軍府的女主人,你可願意?」他的話中盈滿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