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師兄,你就不要再打我了。我知道錯了。」蔚楚捂著被敲痛的頭求饒道。這時,他肚子傳來陣陣咕嚕嚕的響聲,惹得沐風當場大笑。
「師兄你真壞!我肚子旱已大唱空城計,咕嚕咕嚕響個不停,你還有閑情逸致看笑話。」蔚楚一手抱著頭,一手模著肚皮,滿臉委屈對著疼愛他的師兄撒賴。
「你等會兒。我下去抓幾條魚烤給你吃,你若還有力氣就先升火。」沐風月兌上的衣服,撲通一聲就跳進水里。
蔚楚趕忙四處尋找樹枝,然後從沐風的衣袋中拿出火褶子,認真的升起火來。每次他只要跟老爹吵架,餓肚子的時候,師兄總是能夠適時的解圍;而他們每次都合作無閑,師兄抓魚,他升火。三兩下的工夫,沐風已經從湖中抓起幾條大魚,並將它們內髒處理得干干淨淨後,交給蔚楚,再將衣服重新穿上。不久,陣陣的烤魚香四溢,讓蔚楚的肚皮如雷鳴大作,口水簡直快流滿地。
「師兄好了嗎?我肚子餓喔!」他已經等不及的想先一嘗為快。
「快好了,你先忍耐一下。」沐風愛憐的看著蔚楚,然後挑了一只烤得正香,已經熟透的魚給他,
看他一副饞相忍不住問道︰「這次你餓多久了?」
蔚楚滿口鮮魚,含糊不清的說︰「從昨晚到現在,快一天了。」他忙著品嘗鮮女敕多汁、美味可口的肥魚,早已顧不得形象的狼吞虎咽。「小心一點,不要被魚刺梗到了。」看著他大啖不停的模樣,他是真的餓壞了。
「師兄烤的魚真好吃!幸好有師兄關心我,否則我真的會餓死。」抹干淨嘴上的殘渣,蔚楚一直道謝。
「下次別餓這麼久,知道嗎?小心長不大。」沐風拍拍他的頭,並將粘在他臉上的魚肉撥掉。
每次蔚楚被處罰時,沐風總是盡可能的幫他、護著他,所以師兄弟倆感情好得不得了。直到後來,蔚楚剛滿十五歲,而十八歲的沐風在得知父親病危匆匆趕下山,兩人才分開。
從此沐風就再也沒回到接天山,听說是接掌了王府當王爺了,一個年輕的王爺。而蔚楚則繼續留在接天山,接受父親大人一對一的魔鬼訓練。不久,季閔認為蔚楚已經學有所成,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這習‘準許他下山。不過,卻也將他的管教權,交給久未謀面的沐風。季閔自己則四處懸壺濟世,醫治各種別人所不能醫的疑難雜癥,挑戰自我極限。或許外人不清楚他的長相,但是只要提到「鬼斧神醫」這四個宇,那可是家喻戶曉。
自從下了山,離開老爹的魔掌,一路上蔚楚仿佛是野馬般,既逍遙又自在快活。他先往頤親王府拜訪已久的師兄,並得到他的許可,有兩年的自主期,也就是說他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一下。當然,他打算利用這兩年的時間,四處游歷,並且充實自己的見識與歷煉。古來有識之士,欲增廣見聞,開拓胸襟,必于飽覽百書之余,不辭跋涉千山萬水,歷勝地幽奇,探訪風俗民隱。他自是起而效法之。那第一年里,蔚楚走訪了風光明媚、物產豐富的大末國。江南富庶的生活和大理比起來,簡直是人間仙境。四季百花盛開,河里多的是又肥的鮮魚,樹上結的果實甜美而多汁,田里結滿金黃色的稻穗;微風吹來帶著陣陣的,令人心曠神怡,真可說遍地是黃金。到處林立的酒樓、客棧和攤販,夜夜笙歌對當地百姓而言,並不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人們身上穿的是綾羅綢緞、或是刺繡精美的絲織品,樣式新潮、鮮艷奪目。雖然也有人家,但是和他的國家大理比起來,真的是繁榮太多了。他閑來無事,會幫助貧困窮人免費治病。雖然用藥還不是十分精湛,但在師兄離開多年中,他被老爹強迫記住不少,至少應付一般的病癥是綽綽有余。
他在某一個地方待膩了,就走一趟高山峻嶺,尋一處隱密清幽的小寺,看看冷冽的白雪、隨風拂動的松濤竹影,听听清澈的溪流。,有時和廟里靜修的老師父煮茶,暢談佛學典故或閉門禪修,禮佛念經。
第二年,他尋幽探訪了金國。
居住東北的金人,不論年紀大小蚌個身強體壯,騎馬技術更是一流。在秋多時節,冷風颯颯,細雪紛飛的山谷深壑,到處是一片荒涼的景致。
在東北的美,美在自然、美在原始與神奇。那里的水碧藍澄澈,湖、泉、溪與河聚斂成一體,各領風騷,在深秋時節,那殷紅、紫白、粉黛、金黃的景色,雜揉在碧綠的叢林間,與呼嘯而過的北風互相輝映。
瀑布轟鳴、溪濺低吟,林濤的沙沙作響,或是偶爾從空中飛掠的山雀,不時飄送進耳里。成群牛羊的低眸,更像曲曲清唱,這些是大自然的美妙樂章,夭籟之音。
馬匹越過重重樹林,往矽湖直奔而大。一路上蔚楚沒有多做停留,此次他可說是落荒而逃。並韭是他欠錢不還,也不是遇到仇敵追殺,只因他實在是受夠了肺兄那寶貝妹妹——依芸郡主的無理要求。
雖然大家都希望主子能夠安定下來,娶他們心小的好姑娘水涵,但希望總歸是希望。
蔚楚這匹放蕩不羈的野馬,豈會安于死守著一個地方,做個天天回家吃晚飯的好丈夫,那麼他就不叫季蔚楚了。
蔚楚笑了笑,水涵是不錯的女孩,不過她並不,適合他,她太過柔弱,幾乎百依百順,和他心目中妻子的人選有著太多出入。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將她當成妹妹看待,一個乖巧的妹妹。
「郝伯保重,有空到寒煙翠坐坐。」他胯上馬匹,往寒煙翠的方向騁馳而去,留下一臉錯愕的老人。郝伯搖著頭。或許他真的老了,老到不懂得現在年輕人的心里到底想些什麼,水涵這麼好的女子,季大夫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蔚楚剛躍下馬匹,屋內就奔出一個清秀而充滿朝氣的女子。
「公子!你回來啦!」水涵臉上滿是喜悅的微笑,眼楮更笑得眯了起來。
蔚楚離開寒炯翠巳經三個月了,她天天引頸盼望,就是希望他能趕快回來。她不求能夠成季蔚楚的妻子,只希望能待在他身邊服侍他一輩子,縱使只是遠遠看著他也心滿意足。
蔚楚蹙起眉頭,用著不耐的口吻問道︰「你為何還不走?我已經還你自由了,你不需要繼續留在寒煙翠。」
宛如青天霹靂,水涵再怎麼想也懇不到,蔚楚回來的第一句話竟是問她為何沒離去!她的臉上霎時失去了血色。「公子,求你不要趕水涵走,水涵如果做錯什麼,公子可以責罰水涵。」水涵潸然欲泣地跪在他跟前,用哀怨的眼神看著他。蔚楚面無表情地拉起跪在地上的水涵,瞧也不瞧她一眼,逕自往屋內走。
水涵微顫著身子。上蒼真是太愛捉弄人,明明是兩個毫無相干的人,偏教他們湊在一起;偶然相遇也就罷了,為何竟讓自己愛上他?那湖被攪亂的春水,豈是想靜就靜得下來的。
賣身葬父的她,能夠遇上他這個好人,已是她的榮幸,實在沒啥好抱怨的,是她太貪心,妄想能夠一輩子跟隨在他身旁。「水涵,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堅持要你離開?別讓我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蔚楚緩緩的轉過頭,眸小凌厲的眼神不山得教她暗抽了一口氣。
「自從公子在大街上買下水涵,水涵就是你的人了,求你不要趕我走!」她咬著發白的嘴唇搖頭,滿含淚水的眼眸充滿著祈求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