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湘嫁進寒家,給寒家帶來噩運,連同她弟弟蘇家做都那麼不知恥,竟有膽量奪走他寒劍情的未婚妻!這場恩怨情仇豈能輕易忘掉!他恨所有蘇家的人!
「夠了!不要再說了!」她掩耳痛哭,無法忍受親耳听見自己的愛人是如何慘遭折磨。每天夜里,她都被良心譴責得睡不著,家做在牢里受苦,而她呢?她又為他做了些什麼?嘴上說得好听是為了阻止寒劍情再凌辱蘇家傲,而跟他交換條件,承諾永遠待在他身旁;事實上,她又水性楊花了一次,只不過這回,是悻離了蘇家傲!
「你以為捂住耳朵就什麼也听不見了嗎?」冰樣的刀尖緩緩挑開她復在耳上的雙手。「上個月中旬,牢里才派人捎來訊息,說你的奸夫病了,病得好嚴重……多情的方綠凝,你怎麼不去看看他?你難道不知道那傻子想你想得緊嗎?告訴我,你不會再見他!這輩子永遠都不會!」語氣驟變,他狠狠地甩下刀子,以揉放她的力氣緊捏著她的下巴。「說!你再也不敢背叛我,我要你們永遠都別想相聚。」
「好痛!住手!劍情!她好害怕。寒劍情的喜怒哀樂總是無常,動不動就突然火冒三丈,教她如何捉模他的情緒?從前的他雖然陰沉,但不至于喜怒無常,浪蕩邪囂,自從她背叛他之後,他真的變了很多。怎麼說,她都曾是他的初戀情人,縱使她違背了他們之間的承諾,害寒劍情一人在婚禮上丟臉,但他又何嘗不無情?如此決絕冷漠、心狠手辣,誰能相信他真的用心愛過她?
「還不說?等著蘇家傲來救你嗎?別妄想了!就算他來救你又怎樣?他有勇氣將你從我懷中奪走嗎!
他一語刺中了方綠凝最薄弱的心牆,當初要不是蘇家傲太軟弱,不敢而對面地抗爭寒劍情,或許今日就不會演變成這局面了。
「不要再說了!」
「少羅唆!
「刷!」的一聲,他撕裂了方綠凝單薄的衣物,黑眸里慚漸渲染的並非濃情,而是恨意,蘇家傲欠他的一切,要他最愛的人償還!
看過的女人多了,他壓根不在意身下的是誰。關于這方面,寒劍情向來不委屈自己,絕不強行壓抑,和千里有過肌膚之親後,在外頭花天酒地的機會少了,但他仍有本事將與感情分得一清二楚。
失去了外在的保護,衣不蔽體的方綠凝更顯得無助,只能毫無反抗力量地任寒劍情欺在她身上,恣意妄為。
碎裂的衣片在室內紛飛亂舞,兩人緊貼的身子透過燭光反映在紗簾上,輕輕的一陣風旋過,燭蕊被強行湮滅了光彩。
黑暗中,有一雙失去焦距的眸冷眼瞧著他們。
男歡女愛的激情戲上演了一會兒,門外人終于別過頭,不著痕跡地離開。能證明她曾經出現過的證據,惟有門板上的幾道濕熱淚痕——
「下賤!污穢!骯髒!」千里氣喘吁吁地奔回房里,滿臉的淚痕因剛才親眼所見那一幕而無法干息。他們兩個,寒劍情與方綠凝,以身體背叛了她!
她真是傻得可以!到了此時此刻,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他們到底將她當成什麼?不說,不泄漏,以為這樣就瞞得過她嗎?
「下流!狽男女!她忍不住摔起東西,將所有目光所到之物都拿起來亂扔亂摔,盡避如此,還是不能發泄她的傷痛,一也不能!激動後搖搖欲墜的身子虛軟地趴在凌亂不堪.如暴風雨掃過的茶兒上,千里哭得更傷心了,蒼白的臉色越見發青,緊咬的下唇逐漸滲出鮮紅的血。
原來大哥那時說的秘密就是指這件事!只有她什麼都不知,什麼都不懂,一心一意的以為方綠凝與寒劍情只有生意上往來的關系,沒有其他牽扯,她錯了,錯得離譜,她竟然被他們耍得團團轉!
這樣做很有趣嗎?玩她很有趣嗎?他們憑什麼任意擺布她!憑什麼?
「太過分了。為什麼……為……為……什麼……」想起那兩具貼得緊密的身軀,千里一陣子嘔,受不了如此骯髒的畫面。她的心好疼,仿佛有無數支銳利的計插在她心上,將她的盛情殺流得滿目瘡疾,潰爛不堪。
無法承受疼痛的她近乎崩潰地晃動著自己的頭,想甩去腦海中那污穢的情景,卻甩也甩不去,潰散的瞳仁征仲注視著牆面。
然後.她瘋狂地向那面白牆撞去。
方綠凝死了!這事震驚全揚州城老老少少,街頭巷尾無不爭相談論,臆測方綠凝突然死亡的原因。
據說,她是上吊自縊死的。
初九早上,負責打掃花苑的小狽子照例喚醒了所有人,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平口,方姨總是整個花苑里最早起的人,還會順便交代小狽子做這個、做那個,惟獨那天例外——
「那時我正覺得奇怪,方姨呢?怎麼沒見著她?想想便算了,人總有身子骨不適的時候嘛!方姨也許讓病傍耽擱了……我沒再多想,拎了竹帚就走,先把花園打掃干淨再說。花園打掃好啦,還是不見方姨的身影,況且苑門也該開了,我就走到方姨房門口,小聲地敲了敲門,問道︰「方姨,你還好吧?」好半晌都沒人回答,我就愈來愈感到不對勁,再使勁喊幾聲後,房內還是沒動靜,我的媽呀!這怎麼行?不會是出意外了吧?要是鬧出岔子可不好,連忙找了根粗木棍來,敲斷房鎖。我一走進房里……」滿臉麻子的小狽子跨坐在圓桌上,心有余悸地將如何發現方綠凝尸體的經過一一道來。一群人喳喳呼呼地圍繞在他身旁,嘴上說著好听是關心方姨,事實上不過是來湊湊熱鬧。
整間花苑瞬時間變得亂烘烘,大門前擠滿了好奇的民眾,方綠凝上吊的那座樓被封死起來,只有官差能夠出入;前廳圍坐著好幾群像小狽子那樣說風涼話的人,個個口沫橫飛,惟恐自己知道的比別人少,看到的比別人少;喧嘩聲與後苑不時傳來的低聲啜泣,交織成人間最沉痛的曲目。
在這片幾乎掀翻屋頂的優嚷當中,惟有千里靜靜地坐在房里,仿佛門外所有風風雨雨皆和她無關,她呆滯的雙眸膠著于茶兒上那封不顯眼的信函。
白色的信封上,清楚地浮著方姨秀麗典雅的字跡。
她顫抖著手拿起信,輕輕打開,抽出信箋——
千里︰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或許我已經不在了,用不著為我難過,這是我自己決定的命運。
那天在你娘的住處,我未能將一切解釋清楚,你便逃了,所以我改變心意,直接用信件告訴你我想讓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還記得我說過的嗎?我是劍情的未婚妻,方綠凝,不要問我為何會淪至現在這種局面,也不要猜測我臉上的傷疤從何而來,我希望你能夠了解,我所有的苦難皆出自寒劍情身上。
突然說這種話,你很難相信吧。誠如我所說,寒劍情與我之間的關系已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釋得清楚的……教他懂女人的——是我,劍情在十八歲那年愛上了我.墜入情網,與我定下終生大事,我比他大上五歲.又是青樓中的女子.自然教導了他許多男女的相處之道……這些不用我發說我相信你應該懂得我的意思
之後,雖然我背叛了他.和你小舅逃離家鄉,私奔到遠方,但我和劍情的舊情卻一直不曾斷過。回到揚州城後,他出資讓我開了這家花苑,連帶的要我答應一個條件——令生令世別再試著想擺月兌他。縱使你將心托付給了他,他卻一直不曾完全地屬于你,寒劍情始終徘徊在世間女子當中,無法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