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取而代之是一頭金黃色的削薄短發。
「你……」不是她,居然不是她!
「對不起,主人,如果你真的想死,就讓我陪著你吧!」琪芬臉上帶著一抹
心滿意足的笑靨,隨即按下手中的開關,這是她為兩人準備的告別式。
轟隆隆的巨響在幽靜的山林中持續不斷回蕩著,美麗的景物在轉瞬間灰飛煙
滅,再也看不出原來的形貌,在這片死寂的空間里,閻裂天真的就這樣消失了嗎?
她還是一如往常,清水般的臉兒上總是帶
著淺淺笑意,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變了,笑意從來不曾真正進入她的眼
底。當魏舒雲回到台灣,發現自己體內的胎兒安然無恙地存活著,就已經決定將
晶瑩島上發生的一切徹底遺忘,全心全意迎接孩子的降生。對閻裂天來說,「魏
舒雲」只是具沒有生命的死尸,然而真正的她卻在自己的家中安然無恙地存活著。
他再也沒有傷害她和孩子的機會,這個殘酷的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已經不再有
任何意義,然而,為什麼她的心會感到如此空虛?竟還期盼他會突然出現,並再
次將她綁回晶瑩島。她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她所承受的傷害,所背負的痛苦還不
被多?
磨人的相思在心頭發酵醞釀,正如跟隨著身軀移動的影子,即使拼了命奔跑
跳躍都無法擺月兌影子的糾纏,不論是在日光的照射下還是在月光的籠罩下,不論
白天黑夜,不論醒著睡著,對他的思念總是放不下……
「小娃兒,一個人在這里唉聲嘆氣,是不是正在想我那個不肖的徒弟閻裂天
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由高高的圍牆上跳了下來,笑吟吟地看著魏舒雲。
「您……」魏舒雲驚詫地望著突然「從天而降」的老者,他怎麼會知道她心
里在想些什麼?
「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就是知道。」老者像是打啞謎似地說道。
「我今天來這里,是希望你能盡快趕回我那個笨徒弟身邊,要不然我這條老命可
要掛啦!」
「對不起,我不會再回去了。」魏舒雲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膝蓋,他也許早已
經將她忘了哩,還回去干麼?
「這可不行!你知道那個瘋小子要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嗎?他居然想毀
掉地球上所有的生命,你要是不趕回去阻止他,今天就是世界末日啦!」耿崇山
氣急敗壞地喊著,這件事實在關系重大,他怎麼還有辦法維持冷靜?
「您說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魏舒雲驀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听見的
消息。
「他以為你死了,想拖著全世界的人一起陪葬,你一定想不到他愛你的程度
有多深,為了你,他甚至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別以為他只會傷害你,只會折
磨你,你不明白當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內心是多麼地痛苦!」雖然他們師徒倆
已經有好些年沒見過面了,但他可是一直暗中觀察著閻裂天的一舉一動,對他自
是比一般人更了解。
「我……」魏舒雲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還以為閻裂天早就放棄她,早將兩
人過去的甜蜜完全抹殺,原來……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現在,我就來為你訴說一個三十多年前發生的故事……在遙遠的南太平洋
海島上,有一個男人愛上他妻子的婢女,這個年輕女孩在不久之後懷孕了,一直
渴望有孩子的男人非常高興,對這個女孩更是極盡寵愛之能事,但幾個月之後,
她卻因為生產引發血崩而去世。男人傷痛欲絕,將兒子交給一個曾欠他一筆人情
債的倒楣男人,要他負責教養男孩長大,以便將來有足夠的能力掌管島上的事務,
並對付任何想傷害他的人,傷心逾恆的男人不久便生病了,隨即跟著心愛的女人
結束生命。
「這個男孩擁有異于常人的天賦,五歲時就已經習得師父所有的能力,只差
在功力高低而已,這時候,師父認為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于是將他送
回島上繼承父業。男人的元配妻子得知男孩回到城堡,決心將當年的嫉恨報復在
男孩身上,她先是以和善的面目對他,像是個溫柔的母親一般對他呵護備至,就
為了贏得他的信任,等到男孩完全依賴她,再以殘酷的手段折磨他,讓他一次又
一次在死亡邊緣掙扎。後來,男孩長大了,他變得愈來愈強卻也愈來愈無情,他
始終認為,只要擁有強大的能力就可以統領一切,‘愛’與‘信任’都是虛無且
不切實際的東西,他開始學會了殘忍、學會了冷酷,並將自己冰封在一個個堅硬
的外殼底下,遺忘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真的渴望。」耿崇山嘆了口氣,這些都是閻
裂天必須遭逢的劫數,每個人一生中吃多少苦享多少福都是注定好好的,他若想
在往後的日子中過得平順,就必須經歷那些磨難,因此他只能在一旁看著卻無法
插手。
不用說明,她也知道耿崇山口中所說的男人是誰,一想到閻裂天曾經受過那
麼多苦,她的心就像是被撕裂般,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眼淚也不由自主在臉頰
上泛濫成災。
「所以,快點回到他身邊去吧!跋緊阻止他做出無法彌補的錯事!」看樣子
他已經打動了她,魏舒雲一定會答應這項要求。
「可是……來得及嗎?」這可不是短距離呢!柄內沒有班機直飛晶瑩島,搭
船的話實在太慢了。
「放心,我自有辦法。」他已經透過人面廣闊的闕穎偵拉關系,向國防部借
調了一架噴射機,現在趕過去的話或許還來得及。
魏舒雲再也沒有猶豫,她一定要盡可能阻止即將發生的悲劇,願上帝保佑她!
噴射機停放在城堡後方的平地上,魏舒雲
不等完全停穩就急急忙忙解開安全帶,當駕駛把門打開就迫不及待跳下去,
然後拼足老命往城堡的方向跑,完全把耿崇山遺忘在後頭。
她在途中遇上一名士兵,看見「死而復生」的魏舒雲,他簡直快被嚇得口吐
白沫,她只得再三保證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那個死去的「魏舒雲」只是代替品,
並把即將發生的危機告訴他,要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帶她去找閻裂天。听見此事關
系到自己生命的安全,士兵再也沒有猶豫,立刻帶她前往後山的秘密基地,那里
應該就是指揮核彈爆發的地點。魏舒雲不顧一切往前沖,守在門口的士兵全都看
傻了眼,愣在原地根本忘記要阻止她。
「你怎麼跑回來了?」谷曄在引爆的前五分鐘順利將密碼解除,正想到外面
透透氣,卻發現魏舒雲像只無頭蒼蠅沖了進來。
「玄在什麼地方?快點帶我去找他!」魏舒雲心急地喊著,焦灼的眼淚滾滾
而下。
「啊!我倒忘了只要你回來就可以阻止他,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真是
犯糊涂了,笨哪!
「他到底在哪里,你快說啊!」魏舒雲不耐煩地又問一次。
「糟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谷曄拖著魏舒雲往外沖,沖到門口的時候
地表突然一陣晃動,感覺上像是普通規模的中度地震。
「來不及了。」他突然停住腳步不動,就算現在立刻趕過去也來不及了,琪
芬已經按下炸藥的開關,和閻裂天一起同歸于盡。
魏舒雲懷疑地打量他沉痛的側臉,谷曄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听
了谷曄的說明,魏舒雲失神地喃念著,他還以為她會承受不住昏了過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