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這就是一樁陰謀,趁著閻裂天外出巡視,狂風暴雨一時間還停不了,
衛琳兒當機立斷地差人從附近村子里找來最窮人家的孩子,要他配合演出這麼一
場戲。魏舒雲那同情心泛濫的白痴果然不出所料地上當了,早在晚餐時刻,她就
已經偷偷在濃湯里加入適量安眠藥,這會兒恐怕藥性發作,在路中央睡得不省人
事,加上故意引她走上最奇險的惡鬼峰,說不定這時候她已經跌下山崖,變成惡
表窟里一縷新魂。
要魏舒雲的命其實一點都不困難,隨便找個殺手或在飲食中下毒,都可以讓
她徹底消失在地球上,但是這麼一來必定會驚動閻裂天,對于這個兒子,她多多
少少是有點顧忌的,她不會忘記他是多麼的精明,也不會忘記他是多麼地冷酷無
情,為確保自己能夠安穩立于第一夫人的寶座,她可千萬不能得罪他。
因此,她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天衣無縫的計謀,沒有中毒跡象,也沒有他殺嫌
疑,閻裂天就算再行也無法追察出魏舒雲真正的死因,只能當她是因為貪玩好動
不小心跌下山谷而喪生,完全依意外死亡的方式處理。唯一比較值得擔心的,是
小男孩知道這樁謀殺案的策劃者是她,所以她必須斬草除根,因為死人的嘴巴才
是最牢靠,最不可能將秘密泄漏出去。
看著辛吉爾將大門關上,衛琳兒臉上那詭異的笑容更加肆無忌憚地顯露出來,
當他走出這座城的時候,也就是他喪命的時候,像這樣一條卑賤低下的人命,就
算死了一百個、一千個,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炳……哈……凡是阻礙她的人,下場都只有——死路一條!
早上出門的時候天氣還好得很,沒想到中
午過後就下起一場豪雨,刮起一陣強風,而且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閻裂
天皺緊雙眉,不悅地看著整片灰?NFDAB?的天空,原先想下令扎營暫時停住一
行人的腳步,卻又臨時改變主意打道回府。
這不是他一貫的行為模式,通常只要一出門,他必定會等到達成目的再往回
走,但是這次卻反常地要眾人沿著來時路到堡內度過這場暴風雨。
會這麼做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他擔心魏舒雲會被這突來的風暴嚇著了,很想
早點回去陪著她,加上從一出門後他就開始想她到現在,倒不如等風雨過後再帶
著她一起往南邊巡視,如此一來非但可以免去相思之苦,路上有她為伴也比較不
無聊。
閻裂天的命令對兵士們來說就像聖旨一樣,即使他們心中都覺得困惑,也沒
有人膽敢質疑他的話,沒多久的時間就整頓完畢準備踏上歸途。這項命令,他們
其實都非常樂意遵從,尤其對家有妻室的那些人來說,這次的風雨來得如此猛烈,
如果不回去看看,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安心的。
訓練有素的隊伍加緊步伐,在呼嘯的狂風、剌人的雨水中毫不畏懼地前進,
晚餐時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已經返回城堡外,集合後所有人各自分散,趕回家
去看看有沒有發生什麼重大的災情。
解散之後,閻裂天立刻就往堡里沖,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將她摟進懷里好好溫
存一番。雨水斜斜打在他臉上,視線變得非常模糊,閻裂天沒看見一名小男孩正
朝他所在的地方沖過來,直到辛吉爾被他撞倒,忍不住吃痛地低叫了聲,他才發
現自己撞到人了。
「啊!我的錢!」小男孩慌張地喊著,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著把好不容易
賺來、方才受到撞擊而翻倒的十兩黃金重新裝進木盒子里。
听見小男孩的叫聲,閻裂天下意識地低頭看看他到底掉了什麼貴重物品,一
看之下,居然是為數不少、亮澄澄的黃金!一個穿著破爛的小男孩,怎麼會擁有
這種貴重的金屬?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你怎麼會有這些金子?」八成是偷
來的,真是好大的膽子。
「夫人給我的,我有幫她做事,不是偷來的喔!」他們家雖窮,卻從來不做
偷雞模狗的事,因此他才會如此珍惜這些得來不易的黃金,迫不及待想帶回去給
案母一個驚喜。
這更奇怪了,衛琳兒干麼沒事找來一個小乞兒打扮似的男孩?他幫得了她什
麼忙嗎?不過這是她的事,他不想干涉,再說他相信小男孩絕對不是來偷東西的,
辛吉爾家雖窮,卻窮得很有骨氣。于是閻裂天撇下小男孩,自個兒往城堡主屋的
方向走,現下最重要的,是將魏舒雲緊緊摟在懷中,告訴她,他非常想念她。
推開大門,原以為可以看見魏舒雲坐在廳堂里,做著精巧的裝飾品為新落成
的教堂多添一些色彩,沒想到卻不見人影。閻裂天不疑有他,心想她八成被大風
大雨嚇得躲進棉被里,于是立刻上樓,走向他們倆共同的房間,自從那日在湖邊
有了親密關系,他似乎已經離不開她,抱著她睡總是能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也就漸漸習慣甚至依賴魏舒雲暖暖的體溫。
「膽小表,我回來嘍!」閻裂天隨意敲了下門板,隨即推門而入。床上的被
單摺疊得非常整齊,看起來不像有人睡過,閻裂天疑惑地在寬敞的臥房里搜尋她
的身影,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他開始有些發急,在最短時間之內集合堡里所有的人幫他找魏舒雲,結果—
—
徒勞無功。他的心寵上一層不祥的陰影,這麼晚的天色又是這麼差勁的天氣,
她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據說晚餐時候還有人看見她,用餐完畢眾人忙著收拾善
後及檢視每一扇門窗,也就沒人注意她的動向。
這下怎麼辦才好?閻裂天焦急地在大廳里踱著步,就在這時候,外頭有人不
斷地敲門,他立刻大跨步向前,一把拉開那扇厚重的實心木門。
「主人,我這孩子不知道做了什麼事,突然帶回來一盒金子,我們夫婦不敢
獨佔,特地來請主人裁示。」強森.辛吉爾帶著妻兒惶恐地站在門口,他手中那
一盒金子正是衛琳兒交給小男孩的那一盒。
他都已經快急瘋了,哪有時間管這等閑事?閻裂天不悅地皺起濃眉,正想將
他們一家三口轟出去,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這件事似乎有點可疑,也許……同
魏舒雲的失蹤有或多或少的關聯。
「先進來再說。」他強迫自己必須維持冷靜的頭腦,繼續像只無頭蒼蠅橫沖
直撞,非但不能對事件的調查有所助益,反而會壞了事。
「這盒金子對我們來說太貴重了,村子里能有這些東西的人也不多,所以我
想,八成是這孩子從城堡里偷出去的,現在特地拿來歸還,希望主人能夠從輕發
落,今後我們會嚴加管教的。」強森帶著一家人跪在閻裂天面前,懇求他能網開
一面。
「這不是偷來的,真的不是!」小男孩再一次聲明自己的清白,他已經說了
好多次,偏偏父母不肯相信,還硬把他拖進城里來。
「既然不是偷的,那你說,為什麼會有這些金子?」辛吉雨太太無力地再一
次追問,這個孩子真是愈大愈難管教,居然連父母說的話都不听了。
「我就告訴你們不能說嘛!那個人叫我不能告訴爸爸媽媽,我已經答應了,
所以絕對不能說。」平常爸媽就教導他,做人必須守信用,他可是謹記在心哩!
「你這孩子!」強森氣得一巴掌就要揮過去,但是看見兒子那張無愧于心的
倔強小臉,他實在狠不下心打他。「主人,您也看到了,小人實在拿這孩子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