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語懷瞧出了端倪,權品騏也明白,他們都不想為難好友們。
孔策見狀,心中燃起希望,輕咳幾聲,「各位弟子別誤會,會命權品騏擔任班隊長,是因為他是這次入院考試的文科榜首。」
文科榜首!凌語懷瞠目,其他人更是不敢相信。
「當然班隊長是權品騏沒錯,不過武術課就由凌語懷擔任隊長,因為凌語懷是這次入院的武科榜首。」孔策有意將兩人成績道出。
原來他是武科榜首。權品騏對於凌語懷的武術有了敬意。
兩人專長在此時顯而易見,凌語懷與權品騏的心中更下了決心,必朝另一個專長努力。
孔策滿意著院生們的反應,更明白如何因材施教,相信三年後文武狀元郎必定又出自賢學書院。
凌語懷與權品騏兩人為文武榜首一事傳遍了書院,引起不少院生們的贊賞。偏這兩人宛如仇家,一踫面就擦出火花,教身旁人總退到大老遠地方。
上課斗文、下課斗武,就連用膳、就寢還不忘針鋒相對一番。相處兩個月下來,他們倆簡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孔策雖三番兩次勸誡,依舊無法化去他們心中的敵意,書院的院全們似乎也受到他們兩人感染,不知不覺逐漸分化成東、西兩派。
知曉這情形,孔策更加頭痛,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解決。
沒錯!凌語懷與權品騏的爭斗是賢學書院有史以來最令人頭疼的事,不單是孔策瞧出嚴重性,身為他們好友的邵翊然、郝震烈及唐奎靳與邱謙詔更加明白這兩人的爭斗將為書院帶來分化。
「真搞不懂,這兩人怎會斗得如此嚴重。」郝震烈心思單純,不懂地搖頭。
邵翊然同意道︰「是啊!上個月副院士出的對子被品騏搶先解開,語懷就氣得找他挑戰。怪了!在我們印象中,語懷不該是這種人。」
唐奎靳點頭,「關於這點,我們也感到奇怪。品騏對任何人都是和顏悅色、真誠以待,唯獨每當扯上有關凌語懷之事,他那好斗之心就涌上來,真教我們快搞不懂他在想什麼了?」
「瞧他們兩人像敵人似地斗來斗去,最無奈的就是我們四人了。幫哪邊都不是,真教人為難。」邱謙詔煩惱地只手撐著前額。
「可不是嗎?其實我常想,若他們別當敵人該有多好?」唐奎靳這麼表示著。
郝震烈拍桌贊同,「沒錯!所以,咱們一定要想個辦法讓他們言歸於好。」
其他三人紛紛點頭支持。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亭外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四人訝異望去,「允兒姑娘!」
邵翊然起身離開位子,來到她面前,緊張道︰「你怎麼……」
胡允兒垂下頭,他趕忙又道︰「你別這樣,允兒姑娘!不關你的事,別盡把責任往自已身上攬。」
「是啊!是他們兩人好勝心太強。」唐奎靳微笑道。
胡允兒沉默︰心知他們善意,緩緩揚起笑容,「允兒……做了一些點心,特地帶來給你們。因為允兒知道,只要他們一門起來,你們四人就會躲起來,免得尷尬。」
四人愣了愣,隨即苦澀一笑。此時此刻,凌語懷與權品騏正在射箭場比斗,後院的春風亭自然成了他們的避難所。
「既然來了就一塊聊聊吧!」邵翊然開口邀請。
「這……不會太打擾嗎?」胡允兒眨著杏眼。
「不會,多個人多個主意。」唐奎靳回答。
「沒錯,女孩家心思總是比較細膩,說不定你比咱們四人還想得到好主意呢!」郝震烈笑道。
「震烈說得沒錯。」邱謙詔點頭,盼能消去她心中的不安。
胡允兒明白大夥的關心,淺淺一笑,「那允兒打擾了。」她踏入亭內,將點心置於石桌上,選了個位子坐定。
郝震烈待邵翊然坐好,先挑了塊糕餅,大口咬下才道︰「我想啊!不知咱們分頭勸勸他們好了。」
「這法子副院士用過無數次,不管用了。」唐奎靳搖頭。
「他們兩人好勝心太強,不是旁人勸得醒的。」邵翊然輕嘆氣。
「勸不成,難不成和他們開打?」邱謙詔將拳頭伸出來。
唐奎靳一笑,「你打得過他們嗎?斗文斗武咱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兩人的文武之冠名號可不是平空得來,與他們斗,不就真是螳臂擋車了嗎?
大夥心中無奈,沉默以對。
半晌,郝震烈模著後頸,「唉!想來就教人沮喪,他們兩人也不想想自己的專長可是超越書院的每位院生,偏還不知足地相爭第一。他們斗得越厲害,越是顯示出咱們的沒用。」
其他三人點頭,異口同聲地說︰「嗯!靶同身受。」
唐奎靳垂下了肩,「那怎麼辦?難不成真要見他們這樣下去?」
語畢,四人瞧來瞧去,想不出主意,皆不約而同地嘆起氣來。
胡允兒見他們如此煩惱,心中也想為他們分擔,「四位公子,你們別煩惱,倘若不嫌棄,允兒倒是有個想法。」
「快說,快說!」四人心中燃起希望,忙催她。
胡允兒想了會,笑道︰「根據這兩個月對他們倆爭強好勝的情況一路觀察下來,允兒發現,其實書院第一之名號並非他們所想要的。允兒覺得他們真正希望的,不過是想讓自己不專長的一面贏得對方的認同罷了。所以在他們彼此不認同對方的情況下,旁人的建議與勸說,他們是完全听不進的。」
四人細細思量著胡允兒的話。
「我想若是他們彼此都不放開胸懷接受對方,要他們化敵為友根本不可能。」胡允兒繼續道。
「那……咱們要怎樣做才能讓他們互相放開胸懷呢?」唐奎靳提出疑惑。
「當然是制造機會,最好是能讓他們獨處的機會。」胡允兒道出方法。
「每天晚上睡同一間房,不算嗎?」邱謙詔問道。
胡允兒搖頭,「不是那樣的獨處,而是患難與共的獨處。」
「患難與共?」
「嗯,最好能讓他們兩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相互依靠地獨處。」
郝震烈皺眉,「這……太難了吧!」
「不難!這一點也不難。」亭外傳來男聲。
五人一見來者,慌張起身,「副院士!」
孔策進入亭子,微笑道︰「別多禮!你們剛才的對話我全听見了,允兒姑娘分析得好,我十分贊同她的想法。相信只要他們能化敵為友,對書院是有利無害。至於讓他們獨處的方法……為師已經想到了。」
四人听聞,心中彷佛放下大石,齊聲道︰「太好了,這下咱們可以解月兌了!」
孔策見大夥松口氣的模樣,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胡允兒也因自己能盡一薄之力而感到欣慰。
射箭場兩旁佇立了不少院生,東、西兩派各自為自己敬仰的對象歡呼打氣。
咻——咚!
「比賽結束,雙方平手!」負責擔任評判的院生大聲喊道。
「嘩」的一聲,兩派擁護者隨即鼓掌贊揚。
厲害!不虧是書院的高材生,一局十枝箭,三局定輸贏,沒想到他們兩人竟全以紅心收尾,由此看來,他們的才能早已遠遠超越其他院生。
「如何?服了嗎?」權品騏勾起唇角斜睨她。
凌語懷挑眉一笑,「權品騏,你耳朵有問題嗎?沒听到平手嗎?」都平手了還想她服什麼?書呆!
「你堂堂武館的少主,居然與我斗成平手,這不就表示我的武藝已經與你不分軒輊了嗎?」
她輕哼了聲,「不分軒輊?你得了吧!權品騏,麻煩睜大你的眼楮瞧仔細,我的箭不止直落正紅心,箭頭可有不少貫穿箭靶,而你卻有不少雖在紅點,卻非正中,如此看來,論力道、論準確,我似乎還高你一等,敢問你憑什麼要我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