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仍然不敢置信,且不願不想也不要去相信。
「怎麼可能呢?這種穿梭時空的老把戲除了在電視上,電影中,要不然就是那些言情小說作家筆下的故事才會出現的,怎麼可能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對,沒有錯,這是不可能的!」她對自己解嘲地笑了一聲,「我如果不是在做夢的話,就一定是不小心撞到了某個東西,然後喪失了某部分的記憶,飛完回到家後又跑到啥中影文化城去玩,誤闖人個不知名的拍片現場!」然而就在她打算走出帳蓬,和外面的導演及攝影師,或者幾個常在電視上演武俠片的明星打聲招呼時,帳幕被人翻了起來,一名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第二章
「你醒了?」一身粗衣布服的中年婦女看見映寒說道。
就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中年婦女並不是長得很好看,甚至還披發垢臉,而且也太瘦骨嶙峋了,渾身上下一點肉都沒有;完全沒有現代女性那種保養良好,且生活富裕、養尊處優的樣子。
「對不起,請你帶我去見導演好嗎?我相信這完全只是場誤會。」映寒朝她走去說。
而中年婦女卻好像完全不把她的話當做一回事,甚至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這叫映寒見了,從剛剛被這場莫名其妙的鬧劇搞得快一干二淨的耐性終于消失無影無蹤,暴燥了起來。
「喂!我要你帶我去見你的負責人!」她對中年婦女咆哮著。
這下子,中年婦女才回過神注意到她。
「你听到了沒有!我告訴你,雖然我平時對人很溫柔的,可是我現在正氣頭上,因為你可以想象自己的衣服被人燒的感覺嗎?而且——」她往下看著自己身上所穿的一襲粗糙得可以拿來打人令人發疼的布袍。「拜托,你們的戲衣起碼也要選好一點的料子吧!」
中年婦女蹙起兩抹沒什麼顏色的眉毛看她,一副好像把她當做神經病。「是將軍下令要我把你的衣服拿去燒。」
「將軍?噢,管他是什麼人!反正,馬上帶我去見他!」映寒在心中盤算要如何好好地向那位自稱是「將軍」的瘋子演員說一說「道理」!
哇塞!還真的頂像是一回事的!
映寒好笑地看著她視線所及的人、事、物;那些身穿一襲戎衣的臨時演員們,個個挺起胸膛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而更別提他們腰際上所掛的兵器在烈陽的照耀之下,閃著銀色的冷光,還有每個人還真的蠻認真地操練的樣子,當然不包括那些看見她從身旁經過時,偷偷地從臉上護具里瞄上幾眼的士兵。
只是她開始不由自主地害怕,因為這一切太真實了,真實到她不得不去懷疑那個叫小霧的「鬼」對她所做的一切!
她和中年婦人來到一座黃色的帳蓬前,立刻被門口的兩個守衛攔下了她們。其中有一名說︰「站住,現在將軍正在開會,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是是……」中年婦人迭聲地恭敬應道。
「怎麼回事?」這時有一名虎背熊腰,下巴蓄滿札髯胡子的男人走過來。他武人的身形立刻罩上了映寒。
「庫爾克大人。」土兵見到他,恭敬地道。
「嗯。她們是在做什麼?這個女人是不是將軍帶回來的那個漢族女子!」貴于滿清第一勇土名餃的庫爾克以一種非常不屑的神態打量著映寒。
「是的,庫爾克大人。」
「那還不帶她去做記號呢?!」庫爾克憤怒地道。
「是,小的馬上就帶她去!」中年婦女一听,急忙對他哈腰鞠躬,然後扯著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的映寒離開。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映寒掙扎著。
「少羅唆!你去了就知道,你這個不守貞操的女人!」
「我——我哪里不守貞操了!你說說看啊!」
中年婦人在一座帳蓬前停了下來。「不守貞操的女人才會被丈夫拋棄,才會被丈夫剪掉頭發做為懲罰!」
映寒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齊肩的短發。
「我……拜托!」她哀嚎一聲。
中年婦女也不等映寒辯白,徑自拉著映寒走進位于角落最偏僻的帳蓬內。一名果著上半身的男人正打著鐵。
他看見中年婦女和映寒時,手中的工作停了下來。
「她交給你了。」中年婦女這樣對男人說。
男人瞟了眼映寒。
「喂,你們要做什麼?!」映寒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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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是漢族女子呢。」中年婦女微嘆了一口氣。
「喂!放開我—你放開我——」映寒大聲呼喚著要男人放開他的箝制。
男人似乎被她惱得也火了起來。他吼著要兩名土兵進來,然後把映寒兩手捆綁在屋柱上,並親手在她的面前升起熊熊的火焰。
「你、你要做什麼。」映寒見狀不自覺地抖著聲音問。
男人並沒有回答她,只是用他那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眸瞟向她姣好的面容。然後他拿起一枝顯然已經不知道被那爐上大火燒過幾次已成黑色的鐵夾,在映寒愕然地注視之下放人爐中,大火立刻地吞噬。
餅了半晌,男人朝壓著映寒的兩名土兵使了個眼色。
「嘶!」的一聲,她的衣襟被扯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來。
這一幕直讓中年婦女和男人都看傻了眼。
「放開我!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的話,我前幾任男友是律師,我會告得你們後悔今日如此對待我!」映寒一番兀自地掙扎卻只引來他們猛然的回神與不屑地譏笑。
「很快就好了,像我那時不也閉一下眼就過了。哎,誰叫咱都是被抓來、被擄來的漢族女人。那手臂上總是要烙印那一塊記號啊。」中年婦女也不知道是礙于男人的面前假惺惺的對她好,還是站在同病相憐上地安慰著她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快點叫他們住手!」映寒聲嘶力竭。
這時男人終于拿起了火焰中的鐵夾,一步一步地往她走來;然而讓映寒看清楚那夾上所刻的字時,男人也毫不留情地將火夾烙上了她的肌膚了。
「啊——」
她為了那灼熱的痛仰天大叫。
她為了那焦黑的味道流下淚。
她為了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暈眩而昏了過去。
等她再度醒來後,已是在一輛顛簸的馬車上。而中年婦女正在她身旁,端著一碗顯然裝滿藥草的瓷碗。
她看見映寒醒來。「把這個草藥縛上去吧,這樣傷口比較不會痛。」
「痛?」听到她所言,映寒本來還沒什麼感覺的,但一下子那錐心刺骨之灼熱感就倏然地涌上她的心頭,漾滿她蒼白的臉龐。
「快點吧!等我們到了盛京後,就沒什麼時間可以讓你這樣休息了!」中年婦女頗不耐煩地道。
映寒倒抽了一口氣。「盛京?」
在她那可憐、單薄得可以的歷史觀念中,她還記得滿清還未人關之前的首都就是在盛京。
「你真煩人啦!我叫你做什麼,你就照做行了,不用問那麼多!快點把藥拿去,還是你要我涂啊!」
映寒暗恨一聲。
她接過中年婦女手上的草藥碗,對于那股刺鼻的味道蹙了下眉頭。她緩緩地解開襟上的扣子,拉下長袖,如雪藕般無瑕的臂膀露了出來,接著她就看到了那個烙記,那個她一輩子也沒辦法消去的記憶!
而且——
她蹙著秀眉打量著烙印上的字「杰」。
這搞什麼鬼?
她只覺得自己快呼吸不過來,瘋狂地只想把那個罪魁禍首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