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只是不小心劃破指頭,流了點血而已……」
背向闕翰林的杜若霏忍住痛、緊皺眉頭,看著左手食指上那道既深且流出血的傷口,倔強的她硬是拒絕闕翰林的關心,更不想在奪走母親主人面前示弱。
說來可笑,她真的也夠倒楣了!近八百年來幾乎沒早起過的她今天好不容易早起,竟會被闕翰林嚇破膽,還可笑的割傷自己。這件事要是傳出去讓她的同學、好友知道,肯定會笑死她們!
「你流血了?闕伯伯看看!」
聞言,闕翰林心疼不已,因此也顧不得避嫌,趕緊抽出幾張干淨面紙包住她的傷口。
「傷口太深了,可能要縫上幾針!」闕翰林擔憂地看著杜若霏血流不止的傷口,「你忍一忍,闕伯伯去拿車鑰匙,馬上送你到醫院掛急診!」
「不,我不要去醫院!」固執的杜若霏拒絕闕翰林的幫助。「闕伯伯,告訴我急救箱在哪里,我自己擦擦藥就奸了!」她神情緊張,臉色不悅。
哼!她杜若霏才不會那麼沒種,接受仇人惺惺作態的幫助呢!
再說,她寧願流血致死也不願坐闕翰林的車子到醫院,因為那種又惱又恨的感覺只會讓她更狼狽而已。
「要不然……我讓天頤送你去醫院縫傷口?」不知杜若霏心中顧忌的闕翰林以為她靦腆、臉皮薄,才拒絕他的好意。
「真的不用了!」杜若霏再次強調,「麻煩闕伯伯告訴我急救箱在哪里!」她拒他于千里之外。
「你這孩子可真倔強!」嘆了口氣,闕翰林如她所願的到雜物間取出家用的急救箱。
在兒子帶負傷的杜若霏回到家中療養時,闕翰林便直覺的認為她是被唐心蘭的丈夫所藏匿的女兒。
直到日前,闕天頤在他逼問之下才承認杜若霏的確是唐心蘭失散的女兒。
而當他知道杜若霏是那吃盡杜威苦頭的孩子時,他便發誓會好好對待杜若霏,並將她視為己出,好好替心蘭彌補對她的虧欠。
可這倔強的孩子非但不領他的情,甚至還仇恨他,讓他著急萬分、好不苦惱!
「急救箱來了,闕伯伯幫你上藥好了……你看,流了那麼多血,你還固執的不上醫院!」闕翰林的臉上有心疼也有不舍。
「不……不用了!」手指已被牢牢握住的杜若霏漲紅了瞼。「闕伯伯,我自己來就可以……」她怔愣的望著慈祥的闕翰林。
八歲便被父親丟在孤兒院直到長大的杜若霏,從未受到長輩關懷,尤其是一個慈祥如父的長者關懷,所以感動的她心中充滿了矛盾。
「傻孩子,跟闕伯伯客氣什麼?」
「闕伯伯,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我只是闕家的過客,說不定明天或下個月就不住在這里了……」
眼底泛著淚光,杜若霏很訝異闕翰林不但不跟她計較她方才的惡行惡狀,還慈愛的呵護著她。
「闕伯伯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看待,不管你想住多久,闕伯伯都歡迎!再說,心蘭失散的女兒應該也像你這麼大了……」闕翰林欲言又止的看著杜若霏。
聞言,杜若霏心頭一緊,矛盾的她忙向自己信心喊話——絕對不能被闕翰林的三言兩語感動!
「闕伯伯別說笑了,我哪有這福分做闕伯伯的女兒?」吸了吸發酸的鼻頭,態度恢復冷若冰霜的她再次拒他于千里之外。
「不,只要你肯、你願意,闕伯伯會一直將你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就是將你寵上天闕伯伯也願意!」心急的闕翰林提出保證。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杜若霏低吼。
她和他有奪母之仇,而她和害她家庭支離破碎的闕家人誓不兩立!
「霏霏,你先別急著拒絕闕伯伯的好意,先听闕伯伯解釋……」闕翰林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不要說了,我不要听,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釋!」
情緒激動的杜若霏猛烈搖著頭,淚眼汪汪的她不顧闕翰林的呼喊奔出廚房,以致沒見著在轉角處一道深深瞅著她的人影。
為了有更多的資金和撂倒闕氏父子的籌碼,數年來,善于投資理財的杜若霏一直在股海中浮沉,並埋首在網路中搜集基金、股票、期貨的資訊,以利在股海廝殺和期貨基金投資時獲得最大利潤。
因此,數年來的努力讓杜若霏累積了一筆為數不少的財富。
然而想全面贏得勝利,區區這些財富和闕氏集團相比較起來,無疑是小巫見大巫。
是以,在闕氏集團工作的杜若霏選擇鍵而走險,計畫竊取闕氏集團高達十億人民幣的上海投資案,並從中破壞闕氏和萬眾電信的合作關系!
這天晚上,一身黑色衣服加只露出晶亮眸子面罩打扮的杜若霏出現在闕氏集團大樓,聰明的她利用從闕天頤那兒「借」來的通行證避過監視器,欲直達總經理辦公室竊取資料。
身手俐落,動作靈活的杜若霏對此次行動十分有把握,畢竟計畫周詳的她可是趁闕天頤出席宴會未歸,且替自己制造了許多不在場證明才敢登堂入室,因此即便闕天頤發現重要資料被盜取,也絕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想至此,對自己深具信心的杜若霏不禁又更佩服自己了,愉悅的她邁向總經理辦公室的腳步也就輕盈了許多。
可人算不如天算,此時從總經理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走出-道頤長人影,提早自宴會中離開的闕天頤听見不遠處輕微的聲音,便立即有了警覺。
在一室的黑暗中,神情嚴峻的他睨著翻箱倒篋的熟悉黑影,並噙著詭笑監看她的一舉一動!
「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闖進闕氏集團偷東西?」
當那抹看來忙得不可開交的黑影將目標轉移至電腦時,闕天頤才懶懶的掀開薄唇,譏諷的開口。
正欲啟動電腦的杜若霏頓時僵住,臉色刷白的她,差點被這道冷然聲音嚇出心髒病來。
「闕天……」頤!
真要命!
闕天頤不是該待在宴會中狂歡,怎會賴在辦公室不走?這奸詐小人到底已經監視她多久了?
「放下手上的東西,滾出闕氏,我可以當作一切事都沒發生過!」
黑暗中,闕天頤將曲線畢露的梁上佳人臉上的驚慌失措看在眼里。
「你……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我警告你……識相的話就趕快離開這里,否則別怪我……殺人滅口!」
不願大意失荊州的杜若霏,刻意放低聲音威脅加恫嚇。
「好凶悍的竊賊,闕某受教了!」闕天頤只覺眼前的狀況荒謬極了。
「我可是有備而來……你要是再敢靠近,別怪我亮出家伙,對你不客氣了!」心虛的杜若霏只好虛張聲勢。
「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來對付我?」闕天頤快噴笑出來了。
「你……」偷竊失風的她握緊粉拳,惱羞成怒。
氣炸的杜若霏想也不想,鹵莽的隨手抓過東西便往闕天頤身上丟,但闕天頤卻不費半點力氣便輕輕松松閃過迎面飛來的雜物。
「听我一勸,只是三腳貓的功夫就別出來丟人現眼,要不然鋃鐺入獄可是會浪費國家糧食!」闕天頤激她。
「說我三腳貓?你這可惡的奸詐小人!」杜若霏抓狂了。
怒不可遏的她飛身一撲,便將毫無防備的闕天頤撞倒在地;翻滾糾纏間,氣急敗壞的她也掄起拳頭準備給他迎頭痛擊,豈料闕天頤單單以一只手便牢牢箝制住她的雙手!
「你這個卑鄙、齷齪、無恥的小人,有種就起來和我對打,別利用身材優勢壓住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