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魂魄若是附在平凡尋常的小家碧玉身上該有多好,那她就可以了無牽掛、奮不顧身、轟轟烈烈的去愛一場了。
可惜,她不是,也身不由己。
「殿下請自重。」
不得已,向芸兒只好冷著聲,掩著的玉體,想踏出熱度越來越沸騰,也益加危險的浴池。
「誰準許你走?」
胤礽長臂一伸,幾乎不費力氣地就將她的身子給拉回浴池,池水因他們二人糾纏的身子而水花四濺。
「殿下別欺人太甚!」
敵不過胤礽的蠻力,向芸兒只能喘吁吁的靠在池邊,一雙氣紅的眸子水汪汪的瞅著他;她怒意正熾,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春光完全入了他眼里。
「宮中很多女人等著這份殊榮,你卻說我欺人太甚?」看她貶抑自己的榮寵,胤礽對向芸兒的評價不禁又高了許多。
「對!答應不僅要這麼說,還要罵你身為太子卻枉顧倫常,倒行逆施的擾亂後宮,陷答應于不義不貞之地!」
情緒一直緊繃著的向芸兒終于崩潰,淚不由自主的撲簌簌流下。
從她得知自己歸西,至魂附芸答應的肉身為止,她得面對多少的狀況和調整自己的心緒?
尤其當她察覺自己愛上太子胤礽時,心中有多震撼、多驚慌?
她想阻止自己那顆心,可惜情已陷難追回;她想勇敢的去愛,但是身分地位的限制,讓她只能將愛藏在心里。
她的苦能向誰訴說?誰又會相信這荒謬的一切?
「別以為仗著我的寵愛,你就可以如此放肆,你真不怕我砍了你的腦袋?」
胤礽佯裝憤怒,想試試向芸兒是否只是拿喬,或真是清高如雲。
「砍就砍,總比落個誘惑殿下婬亂之名來得好。」向芸兒的淚從頰邊滾落。答應雖在後宮卑微如草,但是既入了深宮,享了皇上的恩典,即便日後沒受皇上的雨露,色衰凋零或入了冷宮,也不能周旋在殿下與萬歲爺之間婬亂不貞。
向芸兒的嗚咽和滾滾熱淚,讓邪佞的胤礽愛憐,他強摟住她僵硬的身軀,低聲安慰︰「倘若我不是殿下,你會改變想法跟了我嗎?」
「殿下就算不是殿下,還是皇上的皇子,改變不了你們的父子關系。」向芸兒的美眸滿是熱淚,此刻的她只是為愛而無助的女人,完全沒有平日的嬌俏和嗆辣。
「不一樣的。」胤礽擦乾她的淚,神秘兮兮的輕捏她哭紅的鼻頭。「我和皇上並不是父子關系,這樣的說法,你會不會覺得好過些?」
「我……」向芸兒的心微微動搖。
他啞然失笑,這看似豪放卻又處處顧忌古板的小女人,讓他越看越喜愛。
「答應不懂。」向芸兒搖頭,不明所以。
胤礽不是皇上的皇子,那皇上干嘛立他為太子?
他的謎題如同她不是真正的芸答應,別人難懂也匪夷所思。
「總之,你就安心在東宮住下,在皇上回宮前,我會帶你遠走高飛。」胤礽的神色再度轉為邪佞,眸光閃著算計的光芒。
「你……不做殿下,不想登基為皇帝?」
胤礽的話令向芸兒大驚,她不相信野心勃勃的他會放棄大清江山,會不想在太和殿登基。
「對,我不做殿下,你也不做答應。」胤礽撫平向芸兒微皺的黛眉,「事到如今,你只能選擇相信我,芸兒。」
「芸兒不明白。」向芸兒心中有不詳之感,直覺事情沒胤礽說的那麼簡單。
「你不需明白,也不用明白,只要相信無論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傷害你。」
胤礽揚著詭笑,將向芸兒疑惑的小臉納入胸膛。
事情還沒到最後關頭,他不會告訴向芸兒,將她置于危險當中。
言向芸兒百般無聊的看著胤礽送給她的好幾箱珍珠翠玉及瑪瑙纓絡。
情原來古代後宮的女人是如此無聊!
小既不能出宮閑逛,又不能亂串門子聊是非,像是人們飼養的寵物,等著主人的召喚寵溺,難怪這些女人會為了贏得男人的專寵而妒意橫生。
說唉!可憐可悲。
獨可是,自己有一天會不會也像妒婦一般,乞憐胤礽對她的專情獨愛?
家她一向獨立自主的個性跑哪里去了?怎麼到古代就成了她最不屑的軟骨頭?
好煩吶,都是胤礽那個臭男人害的!
要她相信待他事情辦完,兩人便可遠走高飛,又不全盤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和來龍去脈,讓她整天瞎猜、提心又吊膽的。
臭胤礽、壞胤礽,天下那麼多的男人,她為何偏偏沒骨氣的愛上他?
「芸答應,這是殿下賞賜的珠寶,很珍貴耶!你怎麼又拿來玩耍?」看不下去的銀屏好心的勸著。
雖然殿下和芸答應之間的曖昧關系已鬧得滿宮風雨,但只要芸答應活得快樂幸福,她倒是樂觀其成。
不過,節儉成性的她看不慣有人將黃金珠寶、紅綾綢緞棄如敝屣。
是以,她會忍不住嘮叨幾句。
「那又如何?你喜歡就全部送給你。」彈完桌上最後一顆珍珠,向芸兒毫不在乎的從桌面上抬起眼。
「那怎麼可以,銀屏無功才不受祿呢!」滿地閃閃發光的珠寶,令銀屏看了礙眼,遂不厭其煩的一顆顆撿起來。
「有什麼關系,你愛啥就拿啥,反正這些東西在死後又帶不走。」已在閻王殿前瀟灑走一回的她認真的說。
銀屏听了心下大驚,小臉一沉。
「呸呸呸,童言無忌,隨風飄去!芸答應怎麼如此口無遮攔?」
見了銀屏微怒又認真的模樣,向芸兒不禁噗哧一笑。
「瞧你緊張成這個樣,我還活生生的坐在這兒,別緊張。」
「銀屏不是窮緊張,常言道︰好的不靈,壞的一定靈,所以,芸答應千萬別再說些穢氣話。」
「生死有命,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看開點!」
這是她切身的經驗,可愛憨厚的小爆女是不會懂的。
「還說,銀屏不要听不吉利的話!」銀屏刷白臉猛搖頭,不愛向芸兒詛咒自己。
「好,我不說,把嘴閉上總可以了吧?」對于忠心耿耿的銀屏,向芸兒又愛又憐。
其實,她不是瞎說的。
想想,一個答應憑什麼和太子結成連理,纏綿情愛?
萬一皇上南巡回朝,發現她和胤礽的奸情……呃,是不倫的感情,第一個被砍頭的一定是自己。
說不定她還得接受殘忍的酷刑,綁至刑場正法!
不過,殘酷歸殘酷,她想和胤礽長相廝守的決心仍不會更改。
「芸答應,門外鬧烘烘的,銀屏該不該開門?」
好不容易撿完向芸兒所丟耍的珠寶纓絡,銀屏瞧見屋外站著殿下的寵妃和一些侍妾。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開吧!」她老早瞧見了那些不停喳呼的女人。
「可是……」她怕柔弱的芸答應會被那些女人生吞活剝。
「讓她們進來,否則她們不會死心的。」
向芸兒淡淡一笑,反正該來的總會來,她會勇敢面對。
「是。」
銀屏懊惱的開門,她提醒自己得多護著芸答應,免得她又被人欺負。
銀屏門一開,十多個妒意騰騰的女人立即涌進屋里,險些將銀屏擠到門外,她們一個個瞪著悠哉從容的向芸兒。
「各位娘娘,有什麼事慢慢談,別這樣……」
瞧這班來勢洶洶的可怕女人,銀屏真替向芸兒捏了一把冷汗。
「多管閑事的死奴婢,這里輪不到你說話,閃開!」為首的麗妃,一揮玉手便賞了銀屏一記耳刮子。
「你憑什麼打人!」原本不想與她們計較的向芸兒動了怒。
「銀屏,你要不要緊?」她檢查銀屏泛著紅痕的臉蛋。
「銀屏不要緊,芸答應可千萬別為了銀屏和娘娘們起沖突。」不敢哭出聲的銀屏拉著向芸兒,不讓她吃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