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無法相信我從子凡口中所听到的,一切,噢!老天爺啊!如果這只是場夢,就讓我繼續夢下去,別喚醒我好嗎?「你早知道我不是夏曉薏?就在我出院後的第五天!噢──你真可惡!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子凡苦笑一聲,「小傻瓜!如果那個時候我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你,你不被我的驚人之語給嚇死才怪呢!」總而言之,子凡認為他這麼做是對的。
「可是,我為了這件事情白白掉了好幾缸的眼淚,連眼楮都哭腫了」
「你這個大笨蛋!難道我愛你的心還不足以讓你相信我嗎?」
我心一震,呆呆地問道︰「愛?你愛我?不是你那個美麗的妻子夏曉薏?」
子凡嘆了口氣,狠狠地在我粉女敕頰上用力擰了一把,留下一記略帶青緊的紅腫後,他有些微惱地說︰「笨蛋!說你傻,你還不肯承認!我若是不愛你,又怎麼會踫你?我可沒興奮跟一個我不愛的女人共赴雲雨,你是特別的!」
羞怯的熱潮隨著子凡露骨的情語像火燒原野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飛快速度蔓延于我的雙頰,淡忘了頰上隱隱約約傳來的疼痛感,我眼底綻出狂喜的眸光,驚呼道︰「可是我一直以為──」
「閉嘴!笨女人!」語聲未歇,子凡即用他的唇封住了我的嘴。
輾轉吸吮下,一波波抵擋不住的狂野熱浪朝我席卷而來,沉滋于其中而不能自拔,我無力地樊附著子凡寬碩的肩膀,樓下少庭等待的稚幼身影逐漸從腦海中淡去,日前一直困擾我的濃郁煩憂一掃而空,專心投入于子凡熱情的深吻中,我不再感到迷惘失措,因為我知道,我找著了今生今世中,只屬于我一人的避風港!
一瞬間,我仿佛獨得了全世界,崇高無上的幸福好似唾手可得。
十一點五十二分,長至蒼穹最高處的艷陽正肆無忌憚地散發著它的毒辣。
端上最後一道再菜豆腐湯,解上的印花圍裙,凝望著窗外不揚一絲塵灰的寬廣大道;我輕嘆口氣,心想︰奇怪!都已經這麼晚了,為什麼子凡還不回來吃飯?心念一動,思緒飄往人還在『共和』上學的少庭身上,我喃喃自語︰「這個時候,少庭大概已經吃飯了吧!」
自從我的身分被確實是黃稜媛後,雖然找不出可以恢復我本來面目的方法,也未告知少庭這整件事情的經過﹝當然,其中也隱瞞了我不是少庭真正母親的事實﹞,但,我還是隱約感覺到少庭對我的態度有了些許的轉變。
我心想,少庭一定是嗅到了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微微一笑,手支著下巴,半趴在餐桌上,我嘲笑自己的愚蠢。
我真是笨!竟然把聰穎的少庭當作是一般尋常的普通小表來看待,忘了少庭是個智商突破一八0以上的天才小孩,也忘了他是商業大享蔚子凡獨生嫡子,如此一個集所有優良基因于一身的杰出孩童,我怎麼會笨得以為聰慧的少庭會被我的小會倆給蒙騙呢?難怪──難怪子凡會笑我傻,我確實是傻得可以!
「鈴──鈴──鈴」擾人思緒的電話鈴聲不識相地響起,起身離開廚房,我來到大廳上,等少庭回來後,我一定要問個明白;順便──順便再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他,也許──也許他會接受我也說不一定。我如此天真地心忖著。
我執起話筒,一記飽含著焦急的聲音立刻從話筒傳來︰「喂──是少總夫人嗎?」
少總夫人?莫非是子凡公司里的職員他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是的,我是。」我應了一聲,心中有許多疑惑與不解。
「那真是太好了!」話筒里的人明顯地松了口氣。
一抹不祥的預感陡然輕竄過心底,那句「太好了」是什麼意思?我突然感到一陣不安,以常理來推斷。,子凡的部下絕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到家里,如今接到這通來得突然的電話,雖不成……我的心一擰,連忙追問聳說︰「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是不是子凡出事了?」直覺告訴我,子凡一定是遇上意外了。
話筒坦克的人答道︰「是的!少總在公司附近的十字路口上出了車禍──」
「車禍?」我尖叫一聲,不等他回答,便直追問著細節,「子凡出了車禍?嚴不嚴重?他被送到哪家醫院──嗯!我知道,是的,好──好──」振筆疾書的指尖飛快地在便條紙上舞動著,我急急記下醫院的地址,朝話筒里的男人道聲謝後,馬上把話筒掛回去。我不敢稍作逗留,胡亂地將該帶的東西往皮包里塞,慌張地奔出蔚家別野,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紙上的地址後,醒目的黃色出租車立刻載著我往醫院的方向飛奔而去。
到達目的地後,我匆忙的來到櫃台,向護士小姐要了子凡的病房號碼。
順著號碼,我如願地找著了子凡療傷的病房。心急地推開房門,過猛地力道使門扉打上堅硬的牆壁。
毫無預警地,「砰!」的一聲,我的到來嚇著了所有人;巨大的踫撞聲惹來子凡的皺眉,只見他緊鎖眉頭,臉色微惱地盯著來人,一見來人是我,原本已涌出舌尖的斥罵聲又全數吞回肚里。
我焦慮的視線迎上子凡微詫愕的目光,頂上纏著崩帶、右手手肘處打上石膏的他勾起我眼眶中的淚意,快步來到病床邊,輕拂著被崩帶扎得死緊的傷處,我心疼地問︰「大笨蛋!你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我好擔心你,你這個呆子!」
「可惡!媛兒,是哪一個碎嘴的人通知你的?我要辭退他!」打從我尋回記憶、重新「更正」我的身分後,子凡就絕口不再喚我「曉薏」,而「媛兒」這個新生的名字正是子凡絕對喚我的匿稱。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匿稱,才會引來不少庭的疑心。
「我為什麼不能來?」子凡有意隱瞞受傷入院、不讓我知道的做法令我難過,他這麼做不就等于把我當外人來看待了嗎?我頓時感到委屈難過,任由淚水在我眼中泛濫,明亮清澈的視線逐漸被淚花淹沒,我開始啜泣著,答非所問地說︰「為什麼不肯告訴我?莫大量你是嫌我礙手礙腳,不願讓粗手粗腳的我來照顧你?還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看了我會心煩,影響你復元的速度,是不是?子凡,你是不是──是不是開始討厭我了?」說完,我望著子凡的俊臉,開始放聲大哭著。
與往常一樣,我的淚水讓子凡慌了手腳。「你這個大傻瓜!我怎麼會討厭你呢?真不曉得你的腦袋瓜子里到底在胡亂想些什麼?」子凡手忙腳亂地騰出另一具沒有被打石膏的大手,動作不太靈活地拭去我頰邊的淚珠,無奈地說︰「別哭!又不是你受傷,你哭個什麼勁呀!」
一旁的醫師很識趣地走了出去,將病房留給我與子凡。
我淚眼汪汪地直瞅著他看,差別得有些傻氣︰「子凡,你──你會痛嗎?」
「如果我就不會,你可不可以收起你的淚水?」他逗著我,臉上掛著憐意。
嗚嗚抽噎著,我有些結巴地說︰「人家──人家就是忍不住嘛!」
子凡輕嘆口氣,輕輕拉著我坐在他身畔。子凡伸出他的大手仔細地為我拭去頰上的淚痕,用他專屬的霸道口吻命令著我,說︰「住口!我不許你再哭了,不然,我可要趕你出門了。」
我一听,連忙忙用力吸了幾口氣,拼命想止住眼眶中猶如決堤洪水般難抑的淚水;但,開了閘的淚意怎能輕易說收說叫,眼底噙著不听使喚的淚珠,我望著子凡沉峻嚴謹的面容,努力想對他漾出一朵如初綻玫瑰般嬌艷的美麗笑靨,希冀能平息子凡心中的反感,只不過臉上耀眼燦爛的笑意又讓淚花結弄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