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可恥的是,她極想揭開他臉上所覆的黑巾,看看他究竟生得何種模樣!只不過她一直忍、拚命忍而已。
奇怪,她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是不是她太久沒見過男人?問題是,她的身邊除了婢女之外,幾乎都是男人哪!
有爹、有師父……有哥哥!啊,哥哥全部溜出家門了,所以她身邊沒什麼年輕男人。
對對對,一定是她太久沒見過年輕男人,才會那麼花痴……但……她又怎麼確定那個黑衣男子的年齡?
般不好他也是個年近半百的家伙!
咦……她怎麼會想到這里來?不行,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展顏拍著自己的面頰,拚命想要自己清醒一點。
「小姐……小姐!」
「小花花,你嚇人哪!」
展顏一回過神來,對上的就是小花花不停在她面前晃動的手,讓她駭了一驚。
「我只是想跟小姐說我已經幫小姐備好了,小姐可以沐浴了。」小花花委屈地說著。
不知道小姐究竟在發什麼呆,那麼入神,她已經連續叫了小姐十來聲了,小姐都沒听到,她當然要放大聲量嘛!
她也沒有要嚇人哪,誰知道小姐那麼驚不起嚇?
不過,她很聰明,知道這些念頭都只能在心里暗自想想,絕不能說出口,免得禍從口出就慘了。
「喔。」展顏輕輕拍著自己的頭,試圖讓所有紛亂的思緒都重整。「我想我一定是太累了。」
就是太累,所以才會一直想那些有的沒的,所以才會滿腦子都是他……對,一定是這樣!
「嗯。」小花花附和著展顏的話語,之後又道︰「小姐,請快些沐浴,沐浴之後,好歇息。」她只求能快快月兌離這是非之地。
「妳先下去吧!」展顏揮揮手,要小花花先退開。
她得趁自己一個人沐浴的時候,好好靜一靜。
如果能夠把關于他的記憶都一並洗掉,是更好不過的事了!
*****
小花花離開之後,偌大的房內就只剩下層顏一人。
「我究竟是怎麼了?」展顏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解下面紗,並在解開面紗之後,將綰起的黑發解開。
她不知曉的是,窗外有人正屏息著靜待觀看她的容貌,而那個人,正是讓她不停責罵自己胡思亂想的人。
凌銳一路跟著展顏回來,因為展顏沖得太急,而凌銳又隱得太好,以至于展顏全然沒有發覺他的行蹤。
方才的一幕幕,凌銳全都望在眼里,內心想探究她的也愈來愈濃烈,現下她要揭開面紗,他當然是目不轉楮地觀看著。
展顏一揭開面紗,凌銳的目光更是無法離開,因為他全然被她美麗無雙的容顏給震住了。
她如秋水般清亮透徹的剪水明瞳、那如新月般娟美的眉是他早見過的,配著她那挺直的瓊鼻、紅艷嬌女敕如盛開花瓣般的絳唇,一同瓖嵌在她那張小臉上,真的是極為完美的組合!
而被她解開的黑發披散而下之後,凌銳的眼眸透出更多的迷戀。
她那黑亮的烏絲飛散在身後,透過屋中夜明珠的映照,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般,流動著醉人心魂的光彩,襯上她賽雪般白晰的面容,墨黑與雪白的對比,成為極為耀眼的畫面。
她遠比他想象中的更為美麗!原先望著她的明眸,他也會猜想她的模樣,但他最多只能從她那晶亮的眸子臆測出她的清秀,怎麼樣都料不到她是這樣絕美的傾城佳人!
「奇怪……」展顏喃喃自語著。「真是奇怪了……」
為什麼她感覺到有兩道火熱的視線正盯凝著她?
她連忙左右觀看了一下。「沒什麼人哪……奇怪了,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有人在看我?」
凌銳聞言,連忙將自己的身形隱得更好。
「唉,一定是我真的頭暈了。」展顏敲了敲自己的頭。「真是莫名其妙,我一定是被氣瘋了才會這樣!」一個只見過兩回的人居然有辦法將她的心搗亂成這樣?
凌銳邊听著她的自言自語,邊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為什麼這樣說?她是指被他氣瘋了嗎?他做了什麼事惹她生氣了?他可一點都沒印象。
「不要再亂想了,展顏,你要趕快恢復正常!」展顏用力地甩著自己的頭,試圖甩掉一些煩悶。
明明沒人在看她,她竟然會有幻覺!都是他害的!
啊,不行!早就提醒自己不可以再想到他的!那個跟她犯沖的人,她只要一踫上就沒什麼好事!
連用想的似乎也沒什麼好事!所以不能想!
對,不可以想!展顏在心中拚命地告誡自己。
「沐浴就沐浴,想那麼多亂糟糟的事做什麼?」為了對自己更有警告力一點,展顏還說了出來。
沐浴?這兩個字眼閃進凌銳的腦海中,提醒了他她待會兒要進行之事。
她沒有再說一次,他幾乎都要沉醉在初見她的驚艷中,忘記她正要沐浴這件事了。
慢著……她既然要沐浴,代表她等會兒會果著身子,那--他似乎、好像該離去,不可觀看的!
畢竟人家是黃花大閨女哪!
怎麼辦?他的眼和他的腿都背叛了他的心!他不想看,問題是他的眼楮就是睜得大大的,閉不起來;他想要走,可是他雙腿就是定在原地,無法移動!
展顏光心煩自己的思緒都心煩得要死,哪里知道屋外有個人正飽受著煎熬。她慢慢地、一件一件地褪去自己的衣物。
先是黑衣、而後是衫褲、內衫,最後是貼身的褻衣、褻褲……展顏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引起凌銳的心跳加快、血脈僨張。
展顏褪去全身的衣物之後,迅速進入澡桶中。
凌銳則永遠不會忘記方才他所瞧見的那一幕。
吹彈可破的瑩白肌膚、如藕般的光果粉腿、豐盈飽滿的酥胸、曼妙婀娜的嬌軀,再配上她柔美的容顏,在在都撩撥著凌銳的心弦。
待她全身衣衫全數褪盡之後,柔軟漆黑如絲緞的秀發垂覆在胸前,襯著她雪白中微透著粉光的身軀,更是純美無瑕的景象。
「還是很奇怪。」展顏輕拍著撒有牡丹花瓣的熱水,在氤氳中迷惑地低喃著,「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
深深呼吸著濃郁的牡丹香氣,展顏極力要自己平靜一些。
躲在暗處的凌銳則露出輕輕淺淺的微笑來。
她的感覺還真不是普通敏銳,只可惜他不準備被她發現。
「趕快把身子洗好,快快上床睡覺,應該就不會想那麼多了吧?」展顏自問自答著,「對,一定是這樣。」說到這兒,她又像想到什麼似地,倏地大呼,「糟糕,我的頭發!」
她怎麼把頭發也解下來了?
她的黑發因為太長,洗起來太過麻煩,所以向來都是由小花花為她打理。不是她自個兒不會洗,而是她自己弄的話,恐怕弄到整桶水都從熱的變到冷的她都還沒有洗好。
而現在都已經解下來,頭發也弄濕了,她想省時省事些,先略過不洗,等明天再洗都不行哪!
此時此刻,她更不可能拉開大嗓門喚在外頭的婢女進來,更遑論喚婢女去叫醒可能已經熟睡的小花花了。
真慘!思緒一混亂,腦子好像少一根筋似的,做起事來迷迷糊糊的,做什麼事都不對勁!
「唉--」展顏望著自己極長的黑發,嘆了似發一般長的氣。
那麼長的頭發,天哪!想到要自己動手洗它,再將它擦干,她就極想拿把剪子一刀剪掉它!
凌銳則十分不解為何她提到頭發之後,會嘆那麼長的一聲氣。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那一頭如雲的青絲有多飄逸柔美嗎?為什麼要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