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看得透她。
就如同和水艷的心靈感應,她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同樣有著能臆測她心思的能力。
她之前跟水艷談論的時候,她是極為樂觀的,期盼踫見另一個能猜她、懂她的人。
可是現在真的遇到了,她又害怕、恐懼。
她還有很多的夢想,不想又被限制捆綁住。而一旦她恢復戚水漾真正的身分,成為一個王妃,她就再也不會有像現在一樣的快樂時光了。
有了戚水漾的身分,她必須要開始假裝,假裝乖巧、假裝柔順,而且可能還得被迫放棄自己濟世行醫的理想。
那是她萬分不願的。
所以,對于他,她才會又愛又恨。愛是因為喜歡他、喜歡和他相處在一起的感覺,而恨是伴隨著愛而來,因為他太精明犀利,她深怕有一天他終會看穿她,而後,她再也無力逃躲。
是以,歸納到最後,她仍是必須要逃。
武當山之約哪……
「怎麼,想我啊?」孟經韜步向她,將她擁人懷中。「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我哪有你忙?」戚水漾像小妻子般抱怨著。「還有,我一點都沒有想你。」
戚水漾矢口否認她有想念他,以免他太過得意。
「是嗎?」孟經韜露出懷疑的表情。「這間書房都快成了醫館了。」他佯怒地說。
「這叫做禮尚往來啊。」戚水漾笑吟吟地說。
「禮尚往來?」孟經韜不解。「何以有此一說?」
「你看嘛,大家都對我很好,沒有虐待我,所以我就幫他們看病,以回報他們,這算不算是禮尚往來?」戚水漾笑道。
「那我對你很好,沒有虐待你,你怎麼和我禮尚往來?」孟經韜輕點了下她的俏鼻。
「你對我很好?」戚水漾指著自己的鼻端。「我怎麼都沒有感覺到?」
這人不但將她耍著玩、老是愛逗她,還老選在不恰當的時候出現,害她一堆病人跑光光,這樣哪有對她好?
不過,老實說,他出現她很開心就是。
女人真是矛盾的動物。
「沒有感覺到嗎?」孟經韜緊摟著她,俯,結結實實地給了她一個吻。「這樣夠不夠好?」他滿意地望著她混著詫異和陶醉的醺然神情,笑問。
「你……登徒子。」戚水漾氣呼呼地嚷著。
這算哪門子好?好吧,說實話,她很享受,問題是,這人分明是在強詞奪理!
而且,他會這樣對一個不是他新娘的人,那就代表他也會這麼對不是他妻子的女子!
這分明就是登徒子才會有的行為——佔別人便宜、貪色貪歡!
「叫自己的相公登徒子,不是一個娘子應該有的行為喔!」孟經韜開玩笑地告誡她。「所以,該罰!」
「看吧!」戚水漾終于逮到他欺負自己的時刻。「你還說你沒有虐待我?剛剛不就是想要虐待我了?」
「有嗎?」孟經韜一臉無辜。「我什麼時候做出處罰你的行為了?」
「那還不是因為我提出來,你才沒有這麼做。」戚水漾輕哼了一聲。「想,一樣有罪。」
「是嗎?」孟經韜笑道︰「好吧,那我任你處罰,你看你想怎麼罰我?」
戚水漾還真的努力地思考起來,只見她一臉苦惱。
「不曉得耶!我從小痹巧,又沒處罰過人,不知道要怎麼拿鞭子打人,也不知道要怎麼拿燒紅的鐵塊烙人,連拿棍子打人我也沒有做過,不知道我會不會在鞭打你的時候不小心傷到自己,也不曉得我這一雙素白的縴手會不會被鐵塊燙到,還有,拿棍子打人的時候不曉得我的手會不會打到酸疼,相公,你要不要幫我選擇我該用什麼方法處置你?哪一種方法比較不會傷害我自己?」
既然要她處罰,她就得想一些狠招!哪那麼容易就放過他啊?
孟經韜被她這一連串處罰人的方式給惹笑了。
她分明就是在威脅他嘛!
「可能沒有喔。」孟經韜與她一搭一唱。「那些方法都有可能會傷害到你自己,我會心疼,所以我建議你采用比較不會傷害到你自己,又可以傷害我的作法。」
「什麼?」戚水漾倒想听听他想要什麼處罰。
「例如說親親我、抱抱我這樣的處罰,對我才有殺傷力。」孟經韜一臉正經地說。
「你……」戚水漾登時氣結。
這男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要偷吃她豆腐的事。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提議很棒,所以決定閉口,不要浪費時間,要用節省下來的時間處罰我?」孟經韜挑起眉,笑問。
「你……」戚水漾俏顏一片火紅,不知究竟是怒意,還是想到親吻摟抱之類的事所造成的。
「你不罰我嗎?」孟經韜笑著看她不自在地別過臉去。「那我自我處罰好了。」
他擁著她的力道多了幾分,唇就要踫上她的。
「不要!」戚水漾硬是閃躲開來。
處罰?為什麼她覺得是他在處罰她?
孟經韜眼見達到逗她的效果,便沒有繼續偷襲她。
「我都自我請罪,你還不要,那我也沒辦法了。」孟經韜一臉無奈。
戚水漾看著苦笑的他,只覺得那個表情應該是要掛在自己臉上才對。
老天!她怎麼會有這種無賴的相公?
「回房去,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大堆事有待解決。」孟經韜邪邪壞壞地凝視著一臉無可奈何的戚水漾。
一大堆事有待解決?
看著一臉曖昧的他,戚水漾實在很為難。
她到底該不該把那一大堆有待解決的事與周公聯想在一起啊?
第六章
「我們兩個之間究竟有什麼事還有待解決的?」回到房里,戚水漾迫不及待地問道。實在是不想繼續胡思亂想,干脆直接問個明白。
「你的傷好了沒有?」這是孟經韜最在意的問題。
這幾天,因為她堅持自己上藥,他也就沒有插手,畢竟他已經知道她擁有精湛的醫術,了解讓她自己上藥處理傷口會比較好。
「沒有。」戚水漾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謊話。
如果跟他說她的傷口早好了的話,她不是難逃他的魔掌?
說實話,她也不是不願意他踫自己,只不過想到他每次都以男歡女愛為主題來戲弄她,她心中就有氣。
所以他愈要,她愈躲。
「是嗎?」孟經韜擔憂地望著戚水漾。「你不是神醫嗎?為什麼自己的傷口反而好得那麼慢?」
他那著急、憂心的口吻震撼了戚水漾。
「我……」戚水漾深受感動,反而心虛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我……我也不曉得,可能就像算命仙算不出自己的命運一樣,大夫醫自己的效用也沒有那麼好吧!」
這個說法連戚水漾自己都覺得很薄弱,不知瞞不瞞得過他?
「對你的身體最了解的應該是你自己才對,怎麼有這樣的情形發生?」孟經韜沉思。「要不要我請御醫來為你瞧瞧?」
他知道府中大夫的醫術還遠不及她,就不知道御醫是否能夠讓她的傷更快痊愈。
她雖然已經活動自如了,但傷口沒有完全好,他終究是無法放心。
「不用了。」戚水漾連忙搖手。「我猜想可能是來到新環境,有些水土不服,所以傷口才好得比較慢,不用大費周章地請御醫了。」
讓別的大夫來診治她,豈不是一下子就穿幫了?
事實上,也不用讓別的大夫來診治她了,只要他一剝下她的衣物,她的謊言立刻被拆穿。
「水土不服?」孟經韜凝著眉。
「這……過一陣子就會好的。」戚水漾見他如此關心她,心中涌上深深的感動,連忙安撫他。
但是,她其實已預備好要月兌逃了,目前正在等待時機。
不能待在他身旁太久,否則,兩人之間的牽扯、糾纏愈多,她會愈來愈無法逃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