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將斷氣之際,要我答應她,最遲二十八歲得娶妻。」孟經韜的語氣里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啥?」武翼旋先是愣了一會兒,而後拚命忍住笑。
炳哈哈!孟伯母真是太聰明了!
突然,武翼旋又覺得不太對。「你怎麼會答應的?」
就算孟伯母這樣說,經韜也未必要答應啊!經韜又不是傻不隆咚的人,一定有辦法哄得孟伯母安然地合上眼,而又可以躲掉對孟伯母的承諾。
那為什麼經韜會答應?
「年少不更事。」孟經韜淡淡地回答。「何況自己的娘快要離開自己了,一時也沒有想到那麼多。」
他娘在他十來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當時的他只覺得二十八歲極為遙遠,對感情的事也還一知半解,哪可能考慮那麼多?
「看來你娘還真是高瞻遠矚,想得真多。」武翼旋贊揚著孟經韜的娘。
他實在是極為佩服孟經韜的娘親,竟然會在孟經韜還年少時就看穿他的本性,先下手焉強。
「是啊。」孟經韜本來是想把對他XX的承諾直接給忘了,假裝沒那回事,問題是他娘竟然夜夜人夢來提醒他,沒辦法,他只好認栽。
「所以你就努力逃躲皇上要為你訂的親事,躲到二十八歲?」武翼旋猜道。
為什麼會這樣猜呢?因為他正在躲自己的女乃女乃。
躲得了一日,就算一日啊!
「沒錯。」語畢,孟經韜感嘆地搖了搖頭。
終究是逃不過哪!
「可是,你二十八歲這一年皇上想幫你訂的姻緣不只這一件哪!」武翼旋仍沒弄清楚,為什麼孟經韜獨挑這一樁?
「問題是快到年底了。」孟經韜點醒武翼旋。
「可是……皇上當時讓你挑的又不只這一件。」
「她們是孿生姊妹。」孟經韜提了一個他選擇的重點。
「啥?」武翼旋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盯著孟經韜看。「你不是連娶一個都嫌累贅?那干嘛跟自己過不去,一次就娶進一雙?」
孟經韜的腦子一定是被伯母給逼壞了。
「就是因為娶一個都嫌累贅,所以才娶一雙,你不明白嗎?」孟經韜黑眸中透著深深的笑意。
「怎麼說?」武翼旋實在搞不懂孟經韜的腦子里在想些什麼。為什麼偏要反其道而行?
「只娶一個,我又不理她,那會冷落了別人家的女孩。」孟經韜邊說,邊覺得自己真是有良心。
「問題是那樣也只冷落了一個,不是嗎?」武翼旋依舊沒弄懂孟經韜的意思。「一次冷落一雙,你不是得背更大的罪名?」
孟經韜凝視著滿臉疑惑的武翼旋,像是嘆息他怎麼還沒弄懂自己的心意般地搖了搖頭。
「娶了一雙回來,我冷落她們的話,她們至少也還有個伴,能夠互相談心、聊天解悶,不是嗎?」孟經韜解釋。
不但如此,如果娶回來的那對孿生姊妹感情不好,就連吵架,都能消磨時間哪!
「你……」武翼旋終于明白孟經韜的想法。
天哪!他這個好友的考量怎麼那麼多?
而他居然都沒有想到!
「我怎麼樣?」孟經韜得意地笑著。
怎麼,他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沒事、沒事。」武翼旋急著要離開。「再見。」
「你做什麼?」這回輪到孟經韜納悶了。
罷剛不是還死命巴著他問問題,賴著不走嗎?怎麼現在跑得比誰都快?
「我也要叫女乃女乃給我找一對雙胞胎!」
武翼旋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看來走得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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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艷,你有沒有想到,如果我們事跡敗露的話,該如何是好?」戚水漾邊換下大紅喜袍,邊問戚水艷。
水艷已經動手迷昏了一整個院落的人,現在就等著將喜袍、鳳冠往她們挑好的人選身上套上去,然後將那兩個代替者送上花轎,她們再出面挾持代替者即可。
挾持完代替者之後,她們會趕到由她們設計出來辦喪事的地方,而後躲入棺材內,開始她們不同的人生。
現在這樣想,似乎一切都很完美,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她的心就是有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會破壞這樣的完美一般。
戚水艷唇邊揚起一抹笑。「事跡敗露?那就看著辦吧!」
她感覺得到水漾的思緒,老實說,那種緊窒的感覺,她也有。
問題是,都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了,不隨機應變,還能如何?
她們真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水艷,我先告訴你喔!」戚水漾有事交代她。「我們兩個一定要逃出一個,你知不知道?」
「水漾?」戚水艷覺得她這話很不吉祥。「我們都會逃出去的。」
水漾雖然樂觀,但就愛胡思亂想,在這方面,她常要點醒水漾。
戚水漾露出一個要戚水艷放心的微笑。「我知道。」瞧姊姊一臉嚴肅的。「可是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哪!」
就像很多人,即使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死,還是會先立好遺囑一樣,這道理是相同的。
就算有九成的篤定自己逃得出去,她也還得為那一成可能失敗做打算。
「水漾!」戚水艷拿自己這個妹子沒辦法。
「所以,若是我發生了什麼事,你別管我,知不知道?」戚水漾叮囑著自己的姊姊。
幸好那時她們安排辦喪事的地方不同,也就是說兩具棺木是放在不同的地方,這樣的話,若她真的發生什麼事,被逮到的話,也不會連累到姊姊水艷了。
「水漾,這種事我做不到。」戚水艷很坦白地說道。「就像你也沒有辦法放著我不管一樣。」
她不會做這種根本做不到的承諾。
「水艷,我們的心是通的,不是嗎?」戚水漾嬌俏地對戚水艷眨了眨眼。「若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還讓你擔憂做什麼?若真的是大事,你也會感覺得到,不是嗎?」
「若是大事,你別想拋下我。」戚水艷定定地說著。
「講得好像真的有什麼事一樣。」戚水漾嬌睨了姊姊一眼,卻忘了這話題是自己提出來的。
「水漾,我真舍不得你。」換好了一身的衣裳,戚水艷情不自禁地摟著這個打從娘胎就在一起的妹子。
「我也很舍不得你。」戚水漾反摟戚水艷。「記得,我永遠都會在你身旁,跟你在一起。」
知道這一別還會重聚,但重聚之日是何時呢?
相擁的姊妹沒有答案,但是,她們的心里卻十分明白——
就算分開了,她們的心卻還是相通的。就算不在一起,她們還是有著感應。就算離別,也還會相聚。
從許久許久,就已經注定要緊緊相系了,不是嗎?
怎能拋得下對方?
只能從心里深深地祝福、深深地冀望彼此一切都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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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師不利!
躺在棺木中的戚水漾慘白著臉,試著為自己不斷滲出血水的右肩止血。
若在平時,她一定不會讓自己那麼狼狽,包扎止血這種工作對她而言是小事一件。
但她現在是躺在棺材里,怎麼動也只有小小的空間,很難順利地為自己包扎。
唉!棺材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在嘆氣之余,戚水漾只好先吞下平時配好的止血藥,讓自己舒服一些再說了。
怎麼會這樣呢?
一切不是應該都很順利嗎?她和水艷的計畫的確是天衣無縫啊!
都怪她,在開轎挾持了里頭的人之後,太信賴自己的能力,偷偷瞧了旁邊來迎娶的隊伍一眼。
而後被新郎的那雙眼眸給勾了魂,壓根忘了自己懷中還有人,也忘了自己還在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