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果然,她果然把他氣走了!現在那個古老頭一定很討厭她。
好極了!就算她想干些好事也無從表現。
「老爺最近在籌劃一個慈善晚會,他老人家去天母住,是因為離公司和一些分店比較近,不是因為小姐。」
不會吧?她臉上表情有這麼明顯嗎?連下人都能察言觀色,並戰戰兢兢的替古煌解釋原因?
「我像是那種會無理取鬧的大小姐嗎?我沒有資格跟你們家的老爺生氣,他是這里的權威,不是嗎?」若蝶聳聳肩,「算了,從今天起,我不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你們要我幫忙整理、打掃或煮飯,我都可以做。我不嬌貴,我像平凡人一樣,對我說話別戰戰兢兢的。」
「小姐,你別折煞我們了,而且這里又沒什麼需要幫忙的。」站在一旁圍了條綠色圍裙,長相富態、笑容滿面的沈媽忍不住開了口。她大概有五十好幾了,親切又手腳俐落是她的特色。她從少女時代就來這里幫佣,轉眼都三十年了。
「是啊!老爺昨天吩咐過,今天你可有得忙了。你要上八堂課。」劉管家連忙搭話。
「上課?」這可稀奇了,想她離開校園好歹也有……五年了,什麼時候,她又要當起學生來的?
「沒錯,從八點十分開始上課。老爺請了肢體訓練老師、禮儀形象老師、心理建設老師,還有英文老師。每天四個老師分別給你上兩節課,一共要上十五天。老爺指示,等他回來要看你學得怎樣。」劉管家一口氣說完。
「我……令狐子風少爺在哪里?」她覺得胃開始不舒服了,非找救兵不可。
老天!這老家伙是啥意思?他……他這是什麼父親?
他根本是變相的在折磨她,這是折磨!
「少爺今天早上搭飛機回巴黎,處理一些小事,很快就回來。這是他留給小姐的字條。」另一個十多歲的下人小香忙遞上一張藍色紙張。
她不看還好,一看,胃更痛了。
因為,子風只留了二個字給她——
加油!
加油?
不——她不禁在內心深處淒慘地哀嚎起來。
第7章(2)
◎◎◎
其實令狐子風沒走,他怎麼舍得走呢?
欣長挺拔的身子站在屋頂的平台,他嘴角噙著笑意。
她的一切反應早就在他預料之中了。
以前義父總愛請專業老師來給他們四個人授課,私底下,功夫更要練得扎實。若蝶的這些課業只是小CASE,比起以前的他們,她輕松多了。
這個丫頭完全不明白,她的父親是多不簡單的一個人物。
當年,若不是義父的收容及栽培,今日,也絕不會有令狐子風的存在。
現在,為了這場爭奪盜王頭餃的競賽,不擇手段雖然有些殘酷,但,他相信不會影響她對他的信任。
只要她深深迷戀,並能愛著他,等到他奪到盜王頭餃……
我的小蝴蝶,我會和你雙宿雙飛的。不過首先他得等她真能做到和義父和平共處,兩人成為真正的親人。
到時,義父越重視她一分,越喜愛她一分,他就越有機會盜得屬于他身份的象征——玉扳指。
若蝶,你知不知道,你太重要了。
鱉譎的神思流轉在眸光之間,然後,他神情莫測高深地笑了起來。
◎◎◎
看她學得怎樣?哼!就干脆說她有沒有學到當古家大小姐的精髓算了!
英文要背單字、說對話就令她頭痛了。若蝶忿忿丟下一地考卷。
肢體訓練老師根本是來教社交舞,還要她學什麼韻律動作;而禮儀老師竟教她各國餐桌禮儀,把她當野蠻人再教育嗎?心理建設老師就更絕了,不但要她觀察人的臉色、行為、舉止,更要她掌握時機說好話,才能事業成功,天啊!這簡直是教她諂媚!
這個老家伙到底想把她雕塑得像什麼?高級秘書?高級公關?還是高級大小姐?
這種折騰人的戲碼,令她幾乎發瘋,令她討厭到了極點!
而令狐子風咧,他是什麼意思?他竟就這樣把她丟在這里受苦受難?
之前她就告訴他,若受了點委屈,就要帶她走。可是,現在他人不但躲到法國去,還沒有一丁點消息。
她的情緒終于繃到最高點。
下午五點三十分,心理課的「老女人」總算肯給她下課了。但丟給她一堆功課,要她分析笑口常開型、濫好人型、值得信賴型、害羞誠懇型有哪些不同?有哪些特質?由哪些肢體動作可以看出來?
這是惡夢,她要甩掉惡夢,再不逃,她鐵定會瘋掉!
為什麼她必須忍受這些?只為了令狐子風?這些時日來,她問了自己不下百次。
不!她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要痴等?
這個家伙沒心沒肺沒肝,去國外那麼多天了,也不打電話回來關懷她,任由她一人孤軍奮戰。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嘛!
不想則已,一想,淚水就如同關不住的水龍頭泛濫成災,好怨、好憎。
不!我要逃。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時,若蝶立即擦干眼淚,沖到更衣室,把她的行李打包。
母親去世的那一年,她就獨立且堅強的去打理自己的人生。晃眼而過,已經五年了。
她自由自在慣了,自己獨立打拚慣了,沒有道理讓別人來安排她的人生。縱使那人是親生父親,抑或是……愛人?
愛人?苦悶的笑澀澀地掛在她的臉上。
不,她要逃!她不要當只被關在鳥籠里的金絲雀。
避他的令狐子風!耙如此藐視她,她就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對!讓他找不到,讓他嘗嘗被拋棄的滋味。
將當初她帶來的衣物,一古腦兒地又塞進她的包包里。提起行李,她慌張的便要沖出去。
突地,靈光一閃。不行,如此正大光明,一定會被攔下的。
從落地窗外的陽台逃吧!
打開窗戶,突見——
「爵士!」米白色的貓映入她眼里,她立刻驚喜地叫出來。「爵士,你什麼時候溜進我房間的?」
爵士只是善解人意地喵喵叫,用身體廝磨她的小腿肚。
她眼眶立刻就紅了。
「小東西,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走了,特地來送我一程的?」她蹲,輕輕撫模著它,淚水滴滴答答地落下。
「我不跟你聊了,我要走了。」她看了一下五樓高度,靠在陽台外的欄柱上喘氣。老天!這麼高,跳下去會出人命的。
對了!她有繩子,是上次令狐子風留在這兒的。順著繩子滑下去,應該不難吧?子風上次拉繩索抓著她就能上頂樓的平台——但,她咧?難度似乎太高了。
一旁的爵士這時卻有了動作。
它跳上了欄柱,然後——縱身一躍,輕輕松松的跳到四樓陽台上。再來,三樓、二樓——平地。
老天!一氣呵成!神奇!太神奇了!
「你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我,如果我要走,不能像你這樣瀟灑自如?」她有點臉上無光的大叫。可惡!連爵士都笑她。
等等!對了!先把行李丟下去,然後再大搖大擺的下樓,這樣就沒人會發現了。
她為這樣的主意竊喜著自己的聰明。
但,她可沒忘她寶貝的三腳架,要是放在行李袋里丟下,肯定會尸骨粉碎。拿出三腳架後,看好了丟行李地點,抱著三腳架,她一派自然的走下樓去。
◎◎◎
找到了行李,現在可要為巨石圍牆傷腦筋。怎麼爬過去呢?既然要逃,大門是絕對不能走。
「喵嗚。」爵士不知又從哪兒冒了出來,很友善的朝她叫了幾聲。
「噓!別吵,我會被發現。」
爵士搖擺了一下尾巴,向旁走了十來步。然後,身軀沒入巨石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