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妹的自話,他沒有听到,他只听見小傻竭盡全力的咆哮。
「對!就是這樣,把你心中的不滿和怨氣發泄出來!」
歪頭閃過他直搗而來的拳,昭鋒故意再出言刺激,「你的拳軟趴趴地怎麼打得到我?你是沒吃飯啊?娘娘腔的男人。」
「我沒有娘娘腔!不準這樣叫我!」
小傻哪堪他一句句的嘲弄奚落?怒生力量,揮出更凶猛的拲向他,逼退他兩步。
「你不就憑一張臉騙女人的感情嗎?明明傷人心的是你,還裝一副可憐狀四處向人泣訴遭到拋棄,你的行為比小白臉還教人不齒!」
「你懂什麼?」他爆發全身潛能,一拳捶在他肚子上,昭鋒悶哼顛了一下。
小傻紅了眼,往事將他纏得死緊,毫不給他逃避的機會,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昭鋒不避不退的身上,汗水淚水齊揚灑在他扭曲痛楚的臉。
「是她要分手的!是她先不要我們的感情!」
「那是你從沒表明過你需要。她沒有看到你的愛,她只看過了你身邊的女人。」「你胡說,是她自己要離開我的!」他像是面對此生最大的仇人,卯起來不要命地打他。
「小傻,你瘋啦!」太妹恍然明白昭鋒的用意,跳上前抱住神識潰散的小傻,對準他耳朵扯開嗓門︰「小傻,你醒醒,人家易昭鋒沒有還手啊!」
震天價響的咆哮終于清醒了他無意識的暴力,他愣愕地望著他,空茫的表情凝聚不起半點思考的力量。
昭鋒揉著自己八成歪掉了的下巴,他很偉大地用自己證明了一件事︰人類的潛力果然是無限的。
諒他是接受過嚴格訓練,還是無法與豁出去的人匹敵。
「情人,你這招未免也太刺激了?」
太妹搖搖呆若木雞的小傻,愛嬌地嗔他一眼,「你看,他真嚇傻了。」
「你們也太寵他了!」假使有人早些對他這麼做,也許他就不會沉淪在一次又一次的愛情游戲里了。
「小傻就像是我們的弟弟一樣,不寵他寵誰?小傻,哪里痛?說說話!」
他的戀情就如春天初放的花朵,開得那般艷麗、醉人;他好驕傲自己得天眷顧,不必尋覓半天就遇見生命中的摯愛,瘋狂地栽進愛情的天地,天天與她形影不離——他們是人人最欽羨的一對啊!
可是……可是他萬萬沒料到會撞見她哭倒在別的男人懷里。
「你……」他抖著,身和心。「怎會知道?」
「我見過她。」很好,我沒猜錯,小傻的癥結出在初戀。
小傻掙扎著要不要繼續問下去,她……他從沒忘記過她,縱使和這麼多女孩交往過,她依然佔據他靈魂最脆弱的一方。「小傻,你心里不是一直懸著她嗎?」太妹怕他想不開去撞牆,光明正大地附在他背上。「何不問問她的近況?」
問了又如何?再讓她愚弄自己嗎?
「喂!小傻,你怎麼轉頭就走?不對,你回來……」
「她一直在等你。」
昭鋒月兌口的六個字不僅定住他,也止下太妹企圖拉回他的動作。
旁觀小傻痛苦難當的眼神,她忽然好心疼。
為了愛,他吃了多少苦,「愛」究竟還要折磨他多久?
「試著對自己坦白好不好?」明明惦著她,那就問問她過得如何又有什麼關系?
「不要緊的,最難堪的不是都過去了嗎?」
近情情怯吶!靶情豈是說要有勇氣就能有勇氣的?
「她現在……好嗎?」
「她病了。一個人在租來的小房里沒人照顧。你可能不知道,她的房間全是你的照片。」
可能嗎?
「那天你看到的男人是她要出國的學長,她之所以哭是因為她很苦惱你的事。」
我感覺不到你的愛!你甚至連信任都沒給我!
她離去時的哭喊猶在耳畔,他卻已一身冷汗。
「她在哪里?」他激動地抓住昭鋒,淚痕未干的面孔布滿憂急,「我要去找她,我要對她認錯!我要求她原諒我!」
昭鋒暗點頭,總算他還有藥救。「她就住在你們初遇的那棟樓里,閣樓,很好找的。」
講完時只剩下門在擺蕩,太妹對他的速度傻眼,直搖頭︰「他連藥都還沒擦咧!」
「愛情是世上最妙的萬靈丹,那些藥留著給我用好了。」他噓了口氣,一坐下。「嘿!你是帥哥呢!怎麼可以不顧形象?」太妹戳戳他顎骨瘀青,他則縮了縮頭,「真瘀血了?」
「廢話!還不快把醫療箱拿來?」
「喲!比我房東還有架式?」任翔才不同情他,「要找人打架之前要衡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有力氣上藥。」
顴骨、鬢角,噢!胸脯也是,沒有人可憐他才剛出院嗎?
「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自己來!」他低頭檢視縫合的傷口,該死,滲血了,病人果真不宜運動太激烈的。
任翔挑眼瞥了下,動手撕開自己的衣服。
「干嘛!你不會又要玩仙人跳吧?」她難道真沒有一滴滴悲天憫人的情操?好歹他也是為了她兄弟才負傷的呢!
「這主意不錯。」她煞有介事地考慮一會,才咧開頑皮的笑,「可惜本太妹不欺負可憐兮兮的病人,那!傍你止血。」
他將布覆于傷口上,實在不敢恭維她的穿著,「你一點也沒危機意識嗎?」
可不是?一件底褲和被她撕得破爛的衫衣,根本遮不了多少秀色。
她聳肩,「你要真想對我怎樣,昨夜早下手了。」
「什麼?我真和你睡了一夜?」「不然你以為?公子,你睡的可是我的床。」不睡自己的床要睡哪兒?
昭鋒有些問不下去,「如果我真怎樣,你要怎麼辦?」
「那也無所謂啊!又不是天天都能被帥哥抱。」她賊兮兮地黏近他,眨眨她無邪的大眼楮︰「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的雙臂永遠為你敞開。」
「得了吧!你要真對我有興趣,早在剛才就撲過來為我上藥了。」
「愛不是萬靈丹嗎?用你愛的力量啊!」她不由自主哼起英文歌「愛的力量」,待會得去搶麥克風過過歌癮。
她這副悠哉游哉的模樣哪里有半絲為情人著急擔憂?
昭鋒實在不敢料想要是她真對他有興趣,他將面對什麼陣仗,承天之幸他並不吸引這個太妹,否則可多災多難!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地賴在地上做什麼?這點傷用口水涂涂就好了。」太妹和傷、創可是換帖兼拜把,什麼傷要不要得命她一眼就看得出來,因而根本不當他的傷是一回事。
「我休息一下也不成?」怎麼她連這也管?
「你最好習慣,我們姊妹倆一個專制一個霸道,要想追她你可得巴結我。」
「你知道?」好利的一雙眼,相處不到一日就洞悉他的心意。
「不想睡我的房當然是在哮想她的床,難不成你喜歡‘播種類動物’?」
昭鋒的氣險險走岔,「播種類動物?」
「不對嗎?你們男人可以叫女人哺乳類動物,為什麼我不能叫你們播種類動物?」她頭抬得高高的,一副理直不屈的當然,「不對嗎?」
他開始祈禱,為將來不幸和太妹看對眼那位仁兄。「你好了沒?」姑女乃女乃算心情好已經和他哈啦很久了,「可不可以開始了?」
又一個專講謎語式的話,若沒頭沒尾地要人猜,「開始什麼?」
「講你專程去找小傻情人的經過呀!你不會也被打傻了吧?不然我在這兒和你耗啥?」
「我想我的男性自尊有點受傷。」他懷疑他的魅力是否依然存在,身價當真已跌到受傷也無人慰撫的地步︰「我為什麼要說給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