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霆仔細地注意到了慈寧方才那些令他不懂的話︰「慈寧,你剛才說那些話的意思是什麼?是不是和阻止我們繼續找綠音有關?」
慈寧垂下眸,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感覺到的失落,是指綠音和我之間的聯系。我能感覺到你們平安與否就是靠這種聯系……而昨天,我忽然失去了感應到綠音的聯系,這通常代表了感應體已不在地球上,以至于自己被反彈的感應能量擊潰。」
「這……這是什麼意思?」盡避已明白了慈寧的話中之意,芝隻仍不能置信地再問一次求證。
「意思是說綠音不在了,消失了。」慈寧不願抬頭,因為她不想看見好友難過。
「你是說綠音死了?」奕霆將慈寧的意思白話。
「綠音死了?」芝隻瞪著慈寧,只覺腦中一片空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一定是在作夢,我一定是在作荒謬又可笑的夢,夢見綠音死了……」
一個荒謬至極卻又真實地擺在眼前的噩夢。
「我倒寧願是我猜測的另一種。」慈寧的話又燃起兩友的希望。
「什麼猜測?」奕霆急急問。
「綠音不在地球上。」
「那還不是一樣?」
「不!不一樣,我懷疑綠音是被帶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另一個世界?」芝隻看怪物似地看慈寧。
「芝隻,我沒病,也不是喪友過痛而神智不清,我的懷疑是有根據的。最近我感應到大氣的流動很奇怪,兩極的磁場變化得很快速,指南針常旋轉個不停。我查過文獻,比照過資料,發現每每有這種現象發生時,地球就會發生怪事,譬如突然消失的飛機、船,或者是異類拜訪地球的奇事怪跡。我推測這種現象是——異次元空間和我們地球三度空間相連接的時候,才會產生。」
奕霆迅速地反應︰「你是說每當有人來去于兩個不同的空間時,就會有這種現象?」
慈寧點頭︰「昨天我正是感應到氣的紊亂之後,對綠音的感應才消失的。」
「越說越玄了,世上哪有這種事?」芝隻的腦筋仍轉不過來。
「芝隻,你以前不也懷疑是否其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嗎?況且當今地球上,有誰的力量能大到催眠整個醫院的人,而不讓人發覺的?若不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誰有這種力量?誰又能解釋這種怪現象?」慈寧的反問令芝隻一個個消去質疑的薄弱理由。
「外星人?綠音愛上一個外星人?」
奕霆不理會芝隻的自我掙扎,將事情直接切入要點︰「那我們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人不在地球上,要到哪去找?」慈寧的無力感一直啃噬著她︰「綠音愛冷寞,相信她是自願跟他走的;如果冷寞也愛綠音,那我們就無需要再為綠音的安全操心。在心愛的人身邊,總比和我們這三個什麼都幫不上忙的朋友在一塊好多了。」
綠音需要的是冷寞,需要的是快樂地過完剩下的日子,不是我們的愁容相對……
「那如果他不愛綠音呢?」芝隻問。
「我們只能祈禱他愛綠音了。」慈寧的回答既感傷又痛楚。人又不在他們照顧得到的範圍,他們所能做的,除了祈禱還能有什麼?
「那……我們以後見不到綠音了?」這次發問的是奕霆。
「至少……我們知道她活著,這就夠了。」慈寧笨拙地安慰,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時間,三人全無言了。
※※※
再也見不到綠音了。
芝隻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無趣地玩著布偶,失落地想。剛開始,打死她也不相信綠音不在地球上,但是後來,事實逼得她不得不相信。
相信人活著總比以為她死了來得好過。
她如此勸慰自己,卻痛恨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要是那個什麼冷寞的沒有善待綠音,綠音要怎麼辦?
萬一他不懂得如何照顧綠音怎麼辦?
綠音不曉得患了什麼病?不知道嚴不嚴重?如果病得很重怎麼辦?另一個世界有醫院嗎?
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和數不清的怎麼辦,逼得芝隻透不過氣來。
「哎呀!煩死了。」芝隻受不了地大喊,房內所有的玻璃應聲而碎。
「糟糕!」芝隻心虛地瞄瞄左右,又看看自己因生氣而發光的手︰「唉……怎麼辦?我的力量越來越強了。」
她愁眉苦臉地,對自己越來越不易控制的力量感到煩惱。
「以後真的見不到綠音了嗎?不行!我不放心,我要見綠音一面,確定她沒事。可是……綠音又不在這,我怎麼去見她?我雖然可以瞬間移動,可是我的力量能移到另一個世界嗎?」她支手托腮,迷偶而茫然。
「不管他了,試試看就知道了。」芝隻甩甩頭,絲毫不知她所做的這個決定有多危險。
需知宇宙浩瀚無垠,要是芝隻的力量不足或使用不當,她就可能陷落某個不知名的時空,永遠也回不來。但一心為友的芝隻哪管得了那麼多?
集中意志,芝隻周身開始發光。
「帶我去最遠的地方,不屬于地球的地方……」
扁將芝隻包住,逐漸加速它的亮度和力量。
倏地,她的房間一陣震動,光發到亮的極致後又急速消失。
而碎玻璃滿地的房間,已無芝隻的蹤影。
第九章
失落!
慈寧驚里,被同樣的失落感給擊痛胸口。
她抓著衣襟,驅不走一陣陣的束縛壓迫︰誰?是誰?
正欲下床打電話,撞入腦際的思緒合她戒懼地望向黑暗深處,那不屬于她的思緒告訴了她屋內另有其人。
夜已深,黑不見物。
「你是誰?」她強自鎮定。
「綠音要我來告訴你們,她很好,要你們不用操心。」
聲音自四面八方涌來,她感覺到他龐大的力量,月兌口而出︰「你是冷寞?」
黑暗之中未再傳話語,但慈寧能感覺到他的不快,一種被識出的不快。
「你把綠音帶到哪去了?」
沒有聲音。
「我要見綠音。」
還是沒有聲音。
慈寧不禁懷疑他是否仍在這屋子內。
「綠音是我妻子,她的事輪不到你操心。」
細細的聲波宛如耳語般清晰。
「她是我的朋友,我有資格過問她的事。」慈寧冷靜開口,悄悄伸手要去開燈……
「我勸你最好不要開燈!」聲音冷肅低微,令慈寧感覺到他散發出的寒意。
「你看得見我?」慈寧感到害怕,她面對著她一無所知,又渾身是危險力量的陌生男人,這壓迫感是前所未有的︰「你到底是誰?」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他輕輕嗤笑。
「你來有什麼目的?」
「純粹為了綠音。這是我答應過她的,動物們我帶走了,另外那些珠寶是酬謝你為綠音照顧了一個多月的動物。」
「告訴我綠音的事好不好?」
「我不喜歡一再重復我所說過的話。」聲音冰冷。
「綠音在哪里?我要見她!」
「女人,不要太多事,否則你會後悔。」
「你把綠音帶到哪去了?我要見她!」她喊,屋內卻已無聲音響應她。
「冷寞?冷寞?」慈寧扭開電燈,藉由光明看清屋內的一切。
沒有人!動物們不見了!
她的眼調至桌上那一顆顆原本不屬于這屋子的珍珠寶石,為冷寞來去匆匆的造訪迷惑了。
※※※
自從谷綠音來到冥界之後,冥界最豪華舒適的幽舞宮起了劇烈的變化,令冥界之人個個議論紛紛,揣測謠言四起。
「喂!轉說咱們這兒來了個人界的女子叫什麼……谷綠音的,居然住進了大王的寢宮耶!還說什麼凝戒已認她為主,那大王要用什麼方式,拿回我們的鎮界之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