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依在他的胸膛,喜歡和他相處時的默默知心,更喜歡他恣意撥弄她頭發時的溫柔。
「有沒有吃藥?」
「有。」她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
我把藥給馬桶吃了。
「可別不吃藥,你的內傷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復元,如果不吃藥會好得很慢。」
唉!一如千百年來的定律,破壞總比建設容易。
無聊地選台,他和她之間彌漫著佣懶和各有心事的氣氛。
「冷大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離開你,或者是你不得不放下我而離去,你會不會忘記我?」
冷寞沒有回答她,手指仍糾纏著她的發。
「冷大哥?」她抬頭,卻意外地被冷寞的唇攔截她所要說的話。
許久許久,他才帶著點喘息地說︰「這就是我的回答。」
這算哪門子回答?綠音有點暈陶陶地想,意識還沉醉在那一吻的余韻中。
「不準你再問傻問題,我說過我們是注定綁在一起的,誰也離不開誰,我們有一輩子的時問。」
「希望我的一輩子夠長……」
倏然被他的強臂攬進懷中,冷寞盯著她︰「你這兩天為什麼一直問我奇怪的問題?是不是你有事瞞著我?」
他冷漠的外表下含帶無與倫比的憤怒,綠音知道這是他發脾氣的前兆,趕忙垂首。
「沒有哇!我哪有事瞞你?」
「沒有?」冷寞哼了兩聲,強迫她正視他︰「看著我!」
綠音怯怯抬眸,果然見他含怒雙眸。
「你是不是在外面認識了別的男人?」
冷寞的問題令綠音既放心又好笑。
「我怎麼會在外面認識男的?」
「那不然,你怎麼會動不動就說要離開我?」冷寞依然怒氣難消︰「說!你是不是交了新的男朋友?」
「我哪有?」綠音委屈地回答︰「這一個月來除了工作,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也很清楚啊!我哪有時間去交新的男朋友?」
「真的?」
綠音氣惱地瞪著他︰「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別又掉眼淚了!」冷寞在看見綠音眼中有淚時,又慌了手腳︰「你答應我不哭的。」
「你冤枉我!」她指責。
「是冷大哥不好,冷大哥給你賠罪,別哭好不好?」他像個兄長般拍著她的背低聲勸慰。
他一嘆息,放柔了聲音輕訴︰「冷大哥變了是不是?」
綠音淚眼朦朧地望著他︰「變了?」
「變得多疑,變得易怒。」他也不隱藏︰「知道為什麼嗎?」
綠音搖頭,發絲凌亂地被甩在額前。
他伸手將她的發掠往耳後,冷寞愛極她有點調皮的發。
「不只你不安。」冷寞的話撼動了她的心︰「我也在害怕。」
害怕?她的冷大哥?她霸道的男人?
他看出了她的為什麼,將手貼在她的臉頰︰「害怕失去你,害怕你會改變主意,害怕你會後悔,害怕你……會不要我。」當冷寞說完時,他的面容是全然無防的脆弱。一個自視甚高的男人竟會在她面前暴露出他全部的心,毫無保留地獻出他小心保護的信任。
這個男人……這個愛她的男人……
「冷大哥……」她硬咽地說不下去。
「我該拿你怎麼辦?告訴我該拿你怎麼辦?我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讓我心慌,讓我心跳,讓我不安,讓我善妒,讓我恨不得把你拴在我身邊,省得我擔驚受怕,這種感覺幾乎要把我逼瘋了你知不知道?」
「我怎會不知道?我怎會不知道?」她哭得一塌胡涂。
老天爺跟他們兩個開了一個大玩笑,他們彼此都愛對方,也都在害怕會失去彼此,都活在恐懼中。
他輕啄了下她的額、她的鼻、她的頰、她的唇︰「你是這麼容易受傷害,這麼令我不舍,這麼地……這麼地令我無法自拔。」
她陷在他用輕吻織成的情網中,不想清醒,也不願清醒。
「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他要求著。
「我……不會離開你。」
「告訴我你不會再問我那些會令我胡思亂想、發瘋捉狂的問題。」他的語氣令她想笑卻又不敢笑。
「我保證。」她垂眼低眸平撫他不安的暴躁,卻意外地感覺到他印在她手心的吻。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好美?眼帶淚,唇含笑,又羞又喜的令我好痴迷,而且……」他又執起她另一手,灑下他的吻︰「你好甜,吻你的感覺像是在喝酒,好醉人。」
令人像喝了酒一樣的人是她!難道他不知道每次他吻她的時候,都會讓她都分不清東南西北,和身置何方了嗎?
軟軟地依著他,綠音暗暗感謝這場來得正是時候的風兩,因為如此她才能待在家里,傾听他訴說對她的愛意。
電光劃過天際,緊接而來的雷聲似野獸的怒吼,「轟隆」地打進人們耳中。綠音瑟縮了下,冷寞收緊自己擁著她的臂。
「怕打雷?」
她怎麼告訴他,她怕的不是那威脅不到她的雷聲,而是那無盡的未知啊?
「別怕,我在這,我永遠在這。」他給她支持。
我永遠在這!好美的話,好幸運的人兒。谷綠音,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你該滿足了。
「是啊!我該滿足了,是該滿足了……」喃喃自語著,綠音未盡的話藏在心中。緊緊攀著他,她那擁抱令冷寞有種錯覺,好象綠音和他沒有未來,也沒有明天。
「綠音!」他突然地自心底涌起一種莫名的恐慌,他雖無法預知未來,但他靈敏的直覺卻未曾稍有差誤。
而此時,他感覺到有事正在醞釀,正等待發生。
他把綠音抱得更緊,彷佛要將綠音融為他的一部分︰「你是屬于我的。」
綠音柔柔順應著他的霸道︰「我……是你的,永遠是你的。抱緊我,幫我驅走害怕,我怕打雷……」
原諒我!原諒我一再說謊,老天爺,如果你听見了我的祈求,那麼求你停止時間,讓那天永遠不要來!
暴風雨的夜晚,他倆坐于電視前,卻已無心再欣賞節目,任電視的嘈雜盤踞屋內。
※※※
懊怎麼傾訴我的愛?
我為這個問題思量了好久。
想用筆寫下他,畫下他,記下他;
想用心感覺他,同思慕跟隨他,用所有愛他。
從不知,
愛一個人可以那麼毫無保留,
那麼——椎心剌骨。
劇痛不留情地侵蝕她的腦,遠方傳來隱隱雷聲,一陣陣似是召喚,詭譎的召喚。
企圖自噩夢中醒來,她知道她必須克服它,必須戰勝它,她不能認輸,為了他也為了自己,更為了她的朋友,她必須醒來,她必須!她不能低頭,絕不能!
可是……誰來給她勇氣?
「冷大哥!冷大哥!」她驚叫,將她身旁的冷寞嚇醒。
「怎麼了?怎麼了?」冷寞坐起身忙不迭地問。
「有東西在追我,好黑……它們一直追一直追,要吃掉我……」綠音臉色慘白,冷汗濕濡了她的發,無燈的昏暗下她看來筋疲力盡。
「沒事,只是噩夢,醒來就沒事了。」
真的嗎?真的只是一場噩夢嗎?
「沒事了,它過去了,過去了。」他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受驚的心,不明白這幾天來她的恐懼所為何來,他記得她從不作噩夢的,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別怕!別怕!」他壓下心底疑惑,現在不是問她的好時機,待風雨歇止不再打雷時,再問她的歇斯底里是因為打雷抑或其它。
雖然暴風雨已遠離,但天色仍是陰暗欲雨,悶雷不斷。冷寞怕綠音無法承受工作的壓力和天氣的心理上逼迫,擅自作主地替她請了長假,好讓綠音能安心在家休養。
當然,他沒有告訴綠音他已幫她辭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