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到外頭去買耶。」
「那我們就到外頭去買啊。」田知學接得好順,因為到外頭去才是她的目的。
「可是──大隊長說不許帶妳出去。」
「可是陸大叔現在人又不在。」
「可是──大隊長如果知道了,會宰了我耶。」
「可是如果你不說、我不說,那陸大叔又怎麼會知道?」
田知學從小口舌伶俐,具有顛倒是非的好本領,忠厚老實又兼對田知學有好感的阿輝,怎麼敵得過田知學的伶牙俐鹵加撒嬌攻勢。
「好啦,好啦,阿輝哥,我們出去一下下就好,真的,我就只買珍珠女乃茶。」田知學雙手合十。「拜托啦。」她苦苦哀求。
阿輝投降了。「好吧,但,就只能一下下哦。」
「嗯。」田知學重重的點頭。
★※★※★※
最後,田知學沒買珍珠女乃茶,倒是把大台北地區的電玩店全玩了一遍。
而阿輝是愈逛臉愈沉,因為田知學完全沒有回警局的打算。
「那個──知學──」
他才要開口提議回去,田知學就興奮的拉著他的手往下一個目的地跑。「哇,那里有大頭貼的機器耶,阿輝哥,我們去拍張照好不好?」
苞偶像拍照!阿輝有什麼能力去搖頭,當然是趕快點頭,說聲︰「好。」
田知學跟阿輝連玩了五台大頭貼機器,拍了十幾組的照片,每組照片田知學都留一半給阿輝做紀念。
阿輝好感激哦,拿著跟田知學合照的「親密照」,他的眼淚都快滴下來了。
但,感激歸感激,大隊長的脾氣還是得兼顧到。
「那個──知學──」
阿輝才剛開口,「咻」的一聲,田知學又跑開了。
阿輝在後頭辛苦的跟著,他們來到馬路旁,田知學指著一台「路霸」罵道︰「好過分喲,台北就是有這麼缺德的人,所以才會交通阻塞。」
狠狠的踢了車子兩腳,田知學才回過頭來告訴阿輝︰「阿輝哥,開兩張紅單子給他,讓他知道隨便佔用公有地,是得付出昂貴代價的。」
阿輝面有難色的。
「阿輝哥,你是不是怕惡勢力?」
「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開紅單子給他?」
「因為我沒帶紅單出來啊。」那他怎麼開嘛。
「這樣哦。」田知學圓滾滾的眼珠子又流轉了一圈。
有了!
她從她的包包里面拿出美工刀。
「知學,妳想干什麼?」
「畫花他的車,讓他的車進修護廠烤漆,這樣少說也得花個四、五仟;這樣比開紅單來得讓他心疼,看這個大路霸以後還敢不敢佔著車道亂停車。」說做就做,田知學拿著美工刀,從車尾一路畫開──
「知學,妳怎麼可以這樣?」阿輝趕快阻止她。
「他都可以亂停車了,我為什麼不可以普天行道?」
「但妳這樣是犯法的。」
「那他亂停車也是違規啊。」況且──「阿輝哥,你不覺得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很可惡嗎?只顧到自己的方便,就完全沒考慮到機車騎士的安全。他把車子擺這麼出來,佔了慢車道,那機車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騎上快車道,這樣很容易發生交通事故的。哼!」田知學從鼻子噴出怒氣。
「要不是美工刀,沒辦法戳破他的輪胎,不然的話,嘿嘿,我就一刀一個,連戳他四個車輪,讓他花上萬把塊去心疼。」所以說,這車主是今天走運,沒讓她帶出更利、更堅硬的利器出來,不然的話,他的車下場還不只如此。
「你們在干什麼?」
正當田知學還在跟阿輝辯論的時候,有個大男人正氣沖沖的朝他們跑來,仔仔細細的看了自己的愛車一眼,繼而發出慘絕人圜的尖叫。
「你們做了什麼?」他的愛車竟然被人畫得亂七八糟!
田知學反問他;「在問別人做了什麼之前,你為什麼不先問問自己又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
「你亂停車,嚴重阻礙交通,怎麼樣,認不認罪?」田知學亂有罵人的架式。
「是,我是亂停車,但,關你屁事?你這小子很欠扁哦。」男人一個拳頭過來,田知學眼捷手快的躲到阿輝身後。
「不要過來!」她沖著男人吼,既而,打開阿輝的外套,露出他的佩槍。
男人的拳頭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
「怕了吧。」田知學甚為囂張的站出來,抖著細長的雙腳扮痞子。「我跟你講哦,你在動手之前最好是先打听打听我跟我們老大是混哪里的。」
「你們是……」男人吞了吞口水,黑社會三個字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竹聯幫的。」田知學抬出一個最響亮的幫派。
「那個竹聯幫啊!」就是全台灣勢力最龐大的幫派。男人瞠目結舌,開始暗暗慶幸剛剛拳頭沒真的揍下去。
知道這個路霸也听過竹聯幫,田知學又開始恫嚇他。
「對咩,我跟我們老大就是混竹聯幫的,不然你以為台灣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可以佩帶槍枝的不法之地嗎?嗯?嗯?」田知學狠狠地瞪了路霸兩眼。
路霸的氣焰一下子就消下去了,連連點頭稱是。
「這次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以後不許你亂停車了,知不知道?不然的話,我們竹聯幫是會出來鏟奸除惡的。」田知學又耍狠了。
「知道,知道。」路霹的頭垂得更低,以示他真的有心改過。
「那還不快把車子開走。」
「是。」男人乖乖听話,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田知學等他走了,才朗朗笑開。「太棒了,能教訓這種大爛人,今天溜出來實在是太值得了。」
見她那麼得意,阿輝也不好意思說她什麼,只是──
「知學,妳什麼不好說,為什麼偏偏說自己是混幫派的?」一個堂堂正正的刑警淪落到去扮演黑道份子才能恫嚇老百姓,這──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阿輝哥,你不如道啦;如果我亮出你是警察的身分,那……那個路霸一定會到投訴科去役訴你,說你欺壓善良老百姓,隨便利花他的車子,到時候局里的人不明白事情緣由,一定會處分你的。」她是為他好耶。
阿輝是知道田知學不會害他啦,但是──
不對啊。「那車子是妳刮花的耶。」
「可是你是幫凶。」
「我是幫凶!?」阿輝好生訝異,因為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縱容我犯案,你就是幫凶啊。」田知學點明事理給阿輝知道。
阿輝想想也不對。「可是我有阻止妳。」
「但沒有阻止成功是吧?」田知學反問阿輝。
阿輝想了想,最後點頭。
「那就對了,你就是幫凶嘛,所以我們根本不能說你是警察,不然,想懲治那個惡人不成,反被他控訴,那我們不是很冤嗎?」
阿輝又點頭了。
「而且不說你是警察,那那些平時為非作歹的路霸還會伯誰?」攫知學再問阿輝。
阿輝拗不過田知學,小心翼翼的回答。「怕──黑社會的?」
「對啊!」田如學按了拍阿輝的肩胛子。「他們就是怕黑社會的,所以我才搬出竹聯幫來唬弄他嘛。」
田知學擺平了阿輝的義正嚴詞,正笑得開心,沒想到阿輝又想到另一件事。
「知學。」
「嗯?」她的眼楮四處張望著,尋著另一個玩樂的目標。
「我們得回去了,不然大隊長找不到妳,我會被砍的。」阿輝終于一氣呵成,說完他的企圖。
田知學終于完全被攻陷,唉,一時貪玩乙,完全忘了得阻止阿輝要她回去的正事,現在只好采取迂回戰。
「好啊。」田知學爽快的點頭答應回去的提議。
阿輝好樂,因為他以為自己還得多費一番口舌才動得動知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