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悅吐吐舌,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含糊帶過,「沒機會說」
甜甜搶著替她說,「你不知道嗎?朱悅是我們系上的高材生,而且還是系花,她會出現在墾丁,還在我們餐廳打工,真讓我感到意外。」
「有什麼好意外的,你不也是在我們餐廳打工。」麥哲倫不明白。
甜甜說道﹕「那不一樣,朱悅的爸爸是朱──嗚──」
朱悅捂住甜甜的嘴,附在她耳邊小聲說﹕「拜托,別說出來,以後我再跟你解釋。」她不能讓老麥知道她是朱碩城的女兒,否則,老麥知道就等于祁開知道。
「小悅,你捂著甜甜的嘴做什麼?」麥哲倫奇怪道。
朱悅咧著嘴干笑,「沒什麼,好玩嘛!」她以眼神再三示意甜甜保密上這才放開手。
「甜甜,你剛才說朱悅的爸爸是誰?我們認識嗎?」麥哲倫問。
甜甜瞄瞄朱悅乞求的眼神,「朱悅的爸爸不就是朱伯伯!你不認識啦!」
麥哲倫看看甜甜,叉看看朱悅,「你們兩個的表情很奇怪,在瞞我什麼?」
朱悅不自然地道﹕「怎麼會呢?啊!快十點了,上班要遲到,老麥,你快送我們去餐廳。」她連忙岔開話題。
甜甜也配合道﹕「對呀!我們要趕快去餐廳開門,不然其它人會進不來,快,走吧走吧!」她直催著麥哲倫。
「可是我還沒吃早餐」
「帶到車上吃,我幫你包起來。」
「可是」這兩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把戲?突然變得緊張兮兮。
「別可是了,沒時間了。」甜甜動作迅速的打包早點。
「對,我們趕時間。」朱悅在一旁幫腔。
麥哲倫來不及提出反駁的話,人就已經被三推四推的推到門外。
甜甜拿出剛才順手自茶凡模來的車鑰匙,催促道﹕「車鑰匙在這兒,快去發動。」
朱悅對甜甜眨眨眼,做了個謝謝的手勢。
甜甜也回以OK的手勢。
麥哲倫則是一臉模不著頭緒的走向車子。
「隆」突然間,頭頂上傳來隆隆的嘈雜聲,挾著一股勁風盤旋而來。
「什麼聲音啊?」麥哲倫抬起頭來,正好看到直升機從天而降。「嘩,這在搞什麼飛機!」麥哲倫大喊。
直升機震耳欲聾的引擎聲淹沒了他的聲音,也掩蓋了甜甜緊張的尖叫聲。
甜甜直抓著朱悅,朱悅也牢牢握著她的手,螺旋槳不斷旋出強大風力,吹得他們三人的發絲亂飛,衣袂飄揚。
直升機慢慢降落在廣大的庭院里,引擎未熄,從直升機下來兩個戴墨鏡的男人,彎身避著風,快速走向朱悅,沖著朱悅問﹕「朱小姐?」
朱悅不自覺的點頭,「你們?」正想開口問對方有關這詭異的一切。
「請跟我來。」對方已經推開甜甜,架住她的雙臂,「走!」
「喂,你們做什麼?」甜甜大叫,「麥哲倫,快來,有人要綁架朱悅,救命呀!救命!」
麥哲倫抵著風盡快的跑來,「放開她!」
對方卻掏出槍指著他的臉,冷聲道﹕「別過來,這不是綁架,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
麥哲倫投鼠忌器,不敢再上前。
朱悅拚命掙扎,「你們到底是誰?誰要你們來捉我?」難道是因為她昨天得罪了方凱麗?不會吧!方凱麗是黑社會嗎?派出這種陣仗來捉她,太離譜了。
兩個戴墨鏡的男人沒有理會她的繼續走,其中一個問﹕「那個男的呢?上面交代要捉走。」
另一個回道﹕「好,一並帶走。」用槍指了指老麥,「你,快跟我們走!」
「我?為什麼是我?」麥哲倫苦著臉。
「唆!」對方斥了聲。
麥哲倫只好乖乖加入「被綁架」的行列。
甜甜眼見他們兩人被帶走,忍不住大喊救命,「救命啊!綁架呀!土匪啊」她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閉嘴,我們不是綁架,是朱碩城派我們來──」其中一位被甜甜吵得忍不住解釋。
另一位斥喝道﹕「別跟她唆,快帶人回去交差。」
「朱碩城!」甜甜愣住了。原來是朱悅的爸爸派人來捉她,她吶吶地說道﹕「那捉麥哲倫做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因為直升機已經再度升空飛走了。
甜甜吸吸鼻子,「怎麼一回事?好復雜。」
※※※
有一段時間沒回台北上父通依然擁擠,在這麼紊亂嘈雜的市街上開車,真不習慣。
才剛回到台北,祁開已經開始想念墾丁,想念墾丁寬闊的公路,一望無際的海洋。任何時間,只要你想悠閑的兜個風,公路上永遠暢通,路旁的景致總是優美如畫,湛藍的天空、湛藍的海水,還有涼涼的海風,以及那曬得人皮膚發燙的陽光
好想馬上掉頭回墾丁,這喧囂冷漠的都市不適合他,光看他這一身古銅色的肌膚、亞麻衫、牛仔褲、休閑鞋,以及他引人注目的黑色吉普車,就可以感覺到他和這個都市有多不搭軋,尤其是在他把吉普車停在他們家的辦公大樓前時,更顯突兀。
森冷的玻璃帷幕上映著他桀鶩不馴的身影。世事真多變,兩年前他幾乎是以辦公室為家,每天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以上,這樣的生活自他從美國攻讀碩士學位回來以後,一直持續到他退出商界到墾丁開餐廳,他竟然這樣過了六年,現在他真不敢想象當初每天西裝革履、滿頭發油,重復著爾虞我詐的金錢逐獵生涯是怎麼過的。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的過日子,就像他從沒想到自己會成為一個陷入情網的男人。
朱悅,這個精靈也似地女孩驟然闖入他的生活,擾亂他平靜的心湖,改變了他不想戀愛的決定。想起昨晚她那個大膽熱情的吻,祁開的心跳便沒由來的加快,嘴角泛起幸福的微笑。
「快把事情辦完,或許還趕得回去和小悅吃晚餐。」祁開對自己說。
一想起朱悅,他的心情就變得很愉悅,這幢冰冷的摩天大樓看來也沒那麼討厭人了。
大樓管理員在知道他姓祁之後,態度立刻由原本的不屑轉變為必恭必敬。
這個地方一點都沒變,什麼事的著眼點都是名和利,人們的價值觀嚴重扭曲,管理員對他的態度友善與否,取決于他是不是董事長的兒子,而非他是個來訪的人。
他已經不想再為此感嘆,只想趕快把事處理完,回去和朱悅一起吃頓晚餐。
很久沒到這里來了,之前回台北大多是為了探望母親,鮮少到辦公大樓來見父親和弟弟,他和他們總是溝通不良,所以,不來也罷。
這些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之間爸爸和祁勝都關心起自己,頻頻打電話要他回台北一趟,說是有要事商量。
什麼要事?
祁開踏出電梯門,進入繁忙的OA辦公室,出色的外表立刻引來眾人注視的目光。
一位小姐上前問道﹕「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工作場所中很少能看到這款俊逸不羈的帥哥,簡直是稀有動物。
祁開露出一抹足以迷倒眾女職員的微笑,「珍妮,你不認得我了?我是祁開。」他認出眼前的小姐是他以前的秘書。
珍妮的眼楮陡然睜大,「總經理!」他竟是她以前那位好好上司!
「別叫我總經理,叫我祁開就好了。」祁開親切的說。現在的總經理是祁勝。
珍妮興奮的說道﹕「總經理──呃,祁!先生,您變好多,我幾乎認不出您來,不過,您仍然是迷人的帥哥。」從前是紳士型的帥哥,現在是浪子型的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