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我倒沒想到。」慕容嬌嬌也皺起眉思索,良久,「啊!我想到了。爹,那姓花的野女人似乎頗為好強,我們可以利用她這點……」
案女倆一陣「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一番算計後,露出狡獪的笑容。
「呵呵,嬌兒,你真不愧是我慕容正豐的好女兒,這麼一來,不但可以暗中除去花小竹,也可以逼耿老頭交出藏寶圖,真是一石兩鳥的好計。」慕容正豐撫須大笑。
「唉!唉!」耿一飛支著頭,對著地上攤著的羊皮卷猛嘆氣。
「唉!我怎麼這麼倒霉,沒吃到羊肉卻惹來一身騷。」耿一飛哀聲嘆氣的說著。
方纔他躲在蘆葦叢中,目睹辛衡一伙人放火燒了他的小船。唉!他可愛、心愛的小船啊!
當別人「殘害」它,他卻只能眼睜睜地躲在一旁看,完全無法對它施以援手。
那種悲哀,那種心痛……
都是那廢物公子害的,真是的,要死也不死遠點去,偏偏死在他船上,害他有「船」歸不得,有理說不清,有魚釣不到,有……
現在慕容家那一班走狗一定到處在追捕他,他成了慕容家的獵物,肯定活不久了。
他也有想過,干脆把圖還給他們算了,但問題是那藏寶圖又莫名其妙的缺了一塊,就算他拿去還,人家也會賴他拿走那缺掉的一塊。
而且,慕容家不知是使了什麼卑鄙手段才得到這藏寶圖,要他這麼爽快的還給他們,他不甘心。倒不如自己留下來,「有空」再按圖去尋寶藏,反正他每天都「有空」。
若說他對十二悍盜的寶藏沒興趣,那是騙人的,但他並非覬覦財富,而是很好奇這十二悍盜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傳說當年十二悍盜搜刮了不少奇珍異寶,他倒想去開開眼界。
尋寶應該挺好玩的,這事要是讓小竹那瘋丫頭知道,一定會爭著要跟去冒險。
說到小竹,耿一飛才想到自己已經一夜沒回去了,該回去看看了,免得耿瑋和小竹這兩個對頭冤家把屋頂給吵掀了。
他收起羊皮卷,揣在腋下,施展輕功飛掠出蘆葦叢。
一會兒的工夫他便回到家門邊。在門邊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一番察看後,確定屋內只有耿瑋一個人,耿一飛這才放心地走進門。
「徒弟,吃飽了沒有?怎麼沒看到小竹?」耿一飛故作若無其事狀。
雹瑋斜睨他一眼,懶懶的道︰「藏寶圖在哪?」
「哇!」耿一飛嚇得急速往後彈跳,直指道︰「你怎知道?」
難道耿瑋有「通天眼」?
雹瑋說道︰「你偷了人家的東西,人家自然會找上門來,有什麼好奇怪的。」
「辛衡來過?」耿一飛大為吃驚。
「真的是你偷的?」耿瑋有一點生氣。
雹一尺尷尬的笑笑,「嘿嘿,不算偷啦!是人家給我的。」
「誰會沒事送你藏寶圖。」耿瑋道︰「藏寶圖是到處買得到的嗎?」
「是那個……」該死,他根本不知道廢物公子叫什麼名字,這下子教他要怎麼回答。
「到底是誰?」耿瑋逼問。
「是……」耿一飛急得滿頭大汗。
咦——慢著!耿一飛想想覺得不太對勁,「到底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罵我罵得像孫子,一點分寸也沒有。你翅膀硬了,可以不要師父了,是不是?好,我走,走得遠遠地,讓你稱心如意!」他做勢要走,卻半開沒跨出一步。
見耿瑋沒理他,他又提醒道︰「我真的要走羅?」
「要走就快點走,免得辛衡又回頭來找你。」耿瑋訕訕的道。
「徒弟啊!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絕情,我是你師父耶!」耿一飛以哀傷的眼神看他。
雹瑋微慍,「你為人師,就該做好模範,什麼不好做,去做賊!教我怎麼不絕情。」
原來他是在為這張「偷」來的藏寶圖生氣。
「徒弟啊!這圖真的不是我偷來的。」耿一飛再度重申。
雹瑋半信半疑,「如果不是偷的,哪來的?」他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師父當成賊,如果師父願意解釋清楚,那當然是最好,也不枉他對師父多年來的崇拜與尊敬。
雹一飛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喃喃念道︰「廢物公子呀!廢物公子,我真的會被你害死。」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欠了他什麼債?
事已至此,耿一飛也顧不得這事有多荒謬,為了自己的清白,他開始敘述獲得藏寶圖的過程,「今天早上,我將小船泊在江邊……」
「真的是這樣?」當耿一飛敘述完後,耿瑋又問。
整件事實在是太荒謬了,也難怪他會質疑。
雹一飛無奈地道︰「假不了,師父有騙過你嗎?」
雹瑋想都不用想便回答︰「有。」而且常常,他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雹一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那是以前嘛!年輕人不要太會記恨。現在就不同了,師父這次真的沒有騙你。不然,你喊小竹出來,讓小竹听听,她比較聰明,听得出真假。」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都怪自己平時謊話說太多了,現在說真話都沒人要信。
放羊的小孩、自食惡果。
「誰在叫我?」小竹正好自房內走出,听到耿一飛後面的話,「我好像听到有人夸我聰明。」
雹一飛趕緊拉過她,說道︰「小竹,阿飛師伯平時對你好不好?」先套點交情。
小竹二話不說,便回答︰「不好。」
求援無門,耿一飛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我平常做人真有這麼差?」
「對。」耿瑋和小竹異口同聲的答道,存心要整耿一飛。
雹一飛長嘆道︰「唉!時也,命也,運也,非我之所能也!」
這話小竹不懂,「阿飛師伯,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雹一飛表情凝重,道︰「像我這樣一生清白、坦坦蕩蕩、光明磊落、行事正直……的血性漢子,卻總是遭人誣陷,教我怎麼能不感慨?」
「惡。」耿瑋和小竹作勢欲嘔。
雹瑋說道︰「師父,你說的是別人吧!」
「唉!真是傷透我脆弱的心。」耿一飛低頭故作黯然神傷狀,希望能打動這兩個鐵石心腸、沒肝沒肺的狠心人。
小竹才不上他的當,「先把藏寶圖拿出來,再慢慢『傷心』。」說著,還伸出手來向他索討。
雹瑋亦說道︰「師父,你別磨菇了,快把藏寶圖拿出來研究研究,這才是重點。」
「那你願意相信我的清白了?」耿一飛不死心的問。
雹瑋揮揮手,「好啦!我相信,我相信。」其實,他從耿一飛的話語中,早知道耿一飛並沒有欺騙他,剛才只不過是故意刁難。
「你說得不太有誠意,再和小竹一起說一遍。」耿一飛挾「寶圖」以令「徒弟」,如法炮制的要協他們倆。
雹瑋和小竹無奈地說道︰「我相信,我相信。」
「相信啥?」耿一飛還拿喬。
小竹氣不過,大吼道︰「相信你的清白!」
雹一飛都快聾了,耳朵隆隆作響,「小聲點,我耳朵又沒背……」
「拿來!」耿瑋和小竹齊伸手。
雹一飛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揣著的藏寶圖丟給這兩個不肖徒,「喏,拿去。」
圖到手後,耿瑋和小竹挪走桌上的所有東西,將那張微濕的羊皮卷攤在桌上,仔細研究。
看了好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出聲。
雹一飛在一旁戲謔道︰「怎麼樣呀?看不懂了吧!要不要來請教老人家我呀?」他料定這兩個後生小輩看不出端倪。
結果,沒人理他。
雹瑋對小竹說道︰「這圖所畫的好像是下游支流的千刃山的地形,可是我不懂這缺掉的一塊所指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