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二狗子明明叫我來帶你們入寨,我剛才一看到你們,就知道你們是戲班的人,看我眼多尖啊!一眼就把你們認出來了,呵呵……」大漢傻傻的笑著。
雹瑋陪笑道︰「大爺好眼力。」
「我不是什麼大爺,大家都叫我黑熊,黑狼是我大哥。」黑熊一元槌槌的說著。
「原來是熊二爺,失敬失敬!」耿瑋說道。
黑熊雖長得一臉橫肉,虎背熊腰,但卻是個腦袋空空的莽漢,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是很好騙的那一型。
雹瑋一句「熊二爺」可把他哄上天了,他樂著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快跟我進寨子去吧!等會兒我家老大就要跟水當當的大嫂拜堂成親了,你們可要好好演出戲熱鬧熱鬧。」又問道︰「咦?你們戲班怎麼只有兩個人?二狗子說有十來人……」他皺起粗眉想這問題。
「哦!是這樣的,因為我們班主一听是要到黑狼寨來演戲,就特別格外慎重,先派我們兩個來準備準備,順便看看戲台搭得穩不穩,他們等會兒就來。因為是黑狼大哥的喜筵,所以不能馬虎。」耿瑋隨便編了套謊話。
黑熊這直不隆咚的腦袋,絲毫不懂得懷疑,還傻傻地贊道︰「不錯,不錯,你們這戲班真不錯,等會兒演完,我黑熊重重有賞。」說完,他拍拍耿瑋的肩。
雹瑋回道︰「多謝熊二爺。」
黑熊爽朗地笑丁起來,忽然瞥見耿瑋身後的小竹,發問道︰「兄弟,你這小兄弟怎麼了?挺怕羞的,像個大姑娘似的躲在你身後。」
雹瑋連忙回答︰「我這‘弟弟’第一次演戲,沒見過世面,所以比較害羞。哎喲!」最末的那一聲‘哎喲「,是因為小竹對他那句」沒見過世面「有點意見,往他白天被狗咬的傷口撞了那麼一下。
「你怎麼了?」黑熊對他突然發出的哀叫感到莫名其妙。
雹瑋忍著臀部傳采陣陣痛覺,強顏歡笑︰「沒什麼,剛才有只‘好大的蚊子’叮了我一口。」
黑熊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我們這里的蚊子是出名的多,我也常被叮得哀哀叫。快跟我進山寨吧!不要站在這里喂蚊子,寨內蚊子比較少。」
黑熊領著耿瑋和小竹入山寨,小竹和耿瑋也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黑狼寨。原來他們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進得了黑狼寨,沒想到踫上這熊頭熊腦的黑熊,誤把他們當成來表演的戲班,三兩下就把他們帶進山寨內,真是意外的順利。
到了戲台邊,黑熊口沫橫飛的說道︰「兄弟,這就是今晚的戲台,你們先在後台準備準備,好好為我大哥的喜筵演出熱鬧的戲,等會兒下戲,我再跟你好好喝兩杯。」說完,他豪爽的笑著走開,走入一旁熱鬧張-著喜筵的人群,人五人六的吆喝,「快準備好酒菜,等會兒就要開筵了!」
雹瑋見黑熊不再注意他們,便拉著小竹閃入一棟竹樓後的陰影中,兩人嘰哩咕嚕的商量起來。
小竹小聲的說︰「耿瑋,你有沒有看到牢房在哪嗎?我們一定要先找到牢房,才能盡快救出水菱,不然,等到黑狼和水菱拜堂成親後就來不及了。」在她想像中,土匪囚禁人的地方都是那種陰濕發霉的地牢,像水菱這樣外表嬌弱的千金女,一定會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可能連飯都不能吃一頓,想到這兒,小竹就為親如姊妹的水菱心疼起來。
「你以為水菱師妹現在還被關在牢里?」耿瑋輕敲她的頭一記,「笨哪!哪有人要成親了還把新娘子關在牢里,虧得師姑一直夸你聰明。」
「那可說不定!」小竹反駁道︰「也許他們怕水菱抵抗逃走,我跟你說過,水菱的武功不錯,這些土匪可能怕她出手反抗,所以把她關在又濕又暗的地牢,可能黑狼那家伙還會照三餐去毒打她也不一定,水菱真的好可憐。」她愈說愈難過,眼淚都快滾下采了。
雹瑋托起她的下巴,嘴角有一抹強壓抑住的笑,「你不覺得你的想像力過于豐富了點?如果是我要娶你為妻,我會先把你關在地牢挨餓,然後毒打你嗎?有這樣的新郎倌嗎?如花似玉的俏姑娘不娶,情願娶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蓬頭姑娘?我看你對黑狼的成見太深了,才會這樣天馬行空亂想。」
「嘿,黑狼是土匪耶!你沒看到他弟弟黑熊長得一臉凶惡相,滿臉橫肉不算,渾身還透著野獸的殺氣,一定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黑狼是他的大哥,模樣會差到哪去,肯定長得比他更‘惡霸’!」小竹用以此類推的方式推想。
雹瑋忍不住笑了起來,小竹的口氣實在是太夸張了。
「怎麼可以以貌取人,黑熊剛才對我們也滿和善的,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而且,綠林黑道中以兄弟相稱是常見的事,他們可能是結拜兄弟,不見得是親兄弟。」
小竹賭氣地別過頭,「噢!听你的口氣,好像對黑狼很有好感,那你去‘嫁’他就好了,別叫水菱去當犧牲品!」
「你在說什麼?我堂堂男子漢怎能‘嫁’!‘娶’你倒是容易,‘嫁’他可就難了。」耿瑋打趣道。
這話可激怒了小竹,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身處敵寨,她恰北北地叉著腰,「什麼叫‘娶我容易’!姓耿的,你給我听清楚,本姑娘可不是沒人要,等著嫁你。要不是姥姥自作主張——」她愈說愈氣,愈氣就愈大聲。
雹瑋趕緊捂住她的嘴,「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被出賣的,算我一時失言,說錯了話,那麼大聲嚷嚷,會把土匪都引來。」
「嗚嗚——」小竹口不能言,氣呼呼地死瞪著他。
「你別瞪我,我放了你就是,但別再大聲說話,嗯!」耿瑋見小竹靜靜的,這才放開手。
「哼!」小竹轉身不理他。
雹瑋解釋道︰「其實,我不是替黑狼說好話,只是,你仔細看一看這黑狼寨,哪點像是土匪窩?從前我也剿過土匪窩,但從沒見過看起來這麼干淨整齊,又祥和樂利的土匪窩,這簡直就跟一般的農莊沒兩樣,所以,我才會對這山寨的主人——黑狼另眼相看。一個領導者,最難能可貴的就是懂得去體恤下屬,愛護被他所領導的人,並給予追隨者安定富足的生活;黑狼寨的現狀,足以證明黑狼都做到這些,所以,單就一個領導者而言,我佩服他的用心。」
小竹瞥眼環伺黑狼寨的一個角落,一群衣著干淨的小孩正在玩游戲,小孩的旁邊是一群低頭切菜洗菜的婦女,從這里看去,好像隱隱可見她們臉上愉悅的笑容。青壯男子都忙著扛較重的食物,交給婦女們去烹煮,作為今晚喜筵上的料理,這你搬我接的過程,彼此交換著喜悅的微笑,笑容中包含太多美好……
小竹不得不承認耿瑋說的對,「算你說的有理。可是不管怎麼說,這里的的確確是土匪窩,而且,黑狼強擄水菱也是不爭的事實。」
雹瑋點點頭,「你說的對!但我還是不太相信眼前這些人會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信不信隨你,我要趕快去救水菱,再跟你這麼沒完沒了的扯下去,水菱都當媽了。」小竹開始展開救人行動,她往看起來可能囚禁人的竹樓掠去。
「沒那麼快吧!」耿瑋略施輕功追上她。
小竹連續探查了幾棟竹樓,卻都未見水菱身影,「水菱到底被關在哪里?該不會真的是在地牢中吧?」她苦著一張小粉臉東張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