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什麼事都很聰明,不過,只要踫到跟大少爺有關的事情,你的腦袋就變成一團漿糊!」
「我也不喜歡這樣,可是……人家不知道啦!」綠芽撇開喜兒,一雙長腿不受控制的又跑向絨布簾子,小心翼翼的掀起簾子一角。
「小姐,你一定是愛上大少爺了!」喜兒竊笑道。
綠芽心頭倏地一震。
喜兒渾然未察覺綠芽的異狀,拋下這句話後,就朝屋外走去。
她愛大飛!?
不!不可能!喜兒在胡說八道,她才不會跟那些沒見識的村姑丫頭一樣,看見大飛就猛流口水。
沒錯!她承認,大飛的確得天獨厚,老天給了他良好家世,又給他迷死一堆姑娘的陽剛外表,他從男孩變成少年,瀟灑的氣度,全然沒有她在發育時的青澀尷尬。
她羨慕大飛的身強力壯,喜歡他逐漸寬闊的身軀,深刻的五官和看著自己幽幽的眼神——這些是愛嗎?
她還小,她並不想這麼早了解情愛!
她喜歡大飛任性又霸氣的指使她,也不介意當他的跟班,只是,當他太過分,她依然可以對他吼,弄個詭計,讓他也嘗嘗被人「糟踏」的滋味。
他的牛脾氣一旦發作,也只有綠芽懂得用什麼方式治他。
了解大飛有如清楚自己的長相,他們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啊!除此之外,她並不想增添其他的身分!
可是,她也沒忘記,有一年的春天,在桃花樹剛剛冒出花苞,一位鳳冠霞帔的小新娘,在父母含淚相送的不忍中,被送進桃花堡當沖喜的小新娘!
煩!真煩!
這些事情想得綠芽渾身臊熱,像是有幾千幾萬只跳蚤同時在身上咬著,愈搔愈癢還是停止不了煩躁,乾脆去泡個澡吧!
芙蓉坊後頭的山區,有池天然地熱泉,經過巧匠引管設計,就在小樓的底間設置陳年檜木浴池承接流泉,沐浴泡澡十分便利。
從三樓閨房迅速朝向底樓躍去,經過喜兒正在工作的樓層時,她沒忘記的交代一聲。
一路走一路剝開衣衫,抵達浴池時,她全身已經光溜溜,「撲通」一聲迅速埋入溫熱的池子,呼吸一口天然的檜木香氣,通體舒暢的滋味,令她唇角揚起幸福的甜笑,頭枕在浴池的邊緣,綠芽緩緩合上眼皮,任溫熱水流抒解煩躁身心。
松弛了緊繃的情緒,她便擺蕩起夢湖小舟……夢里,她和大飛正在扭打!
當大飛走進這間氤氳的浴池時,綠芽的臉蛋紅潤的像枚熟透的柿子,嬌憨的神態,讓大飛屏住呼吸,久久不敢喘息。
白色煙霧圍繞著狹小空間,使得溫水底下的身軀融合在茫茫霧影里,若隱若現,無法看清全貌。
大飛好奇的發現全然陌生的綠芽,修長的四肢,柔弱細小的肩和胸前粉女敕的凸起——她真的是一個姑娘!
這個印象突然和她躺在床上露出一截細白小腿的記憶連在一起,大飛知道為何他老是不肯承認,她就是女的這個事實了!
他不願面對自己對綠芽的慾望,他寧願她還是個「兄弟」,這樣她才不會跟那些沒多久就被自己拋到腦後的姑娘一樣,變得無關緊要!
他寧願保持兄弟的情誼,因為綠芽對他而言是特別的!
他的大手彷佛有著自己的意識,竟毫不猶豫的鑽進絲絲白霧的水面下,順著柔滑的曲線,不停的摩挲……摩挲……
絲綢般的觸感在大飛粗糙的掌中,變成一種難以想像的折磨,驚奇的感受,不僅令大飛難以自持,也吵醒好夢正酣的佳人。
綠芽睜開恍惚的眼,茫然的望著滿臉赤紅的大飛,她還在想︰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接著,她的胸口便傳來刺刺麻麻的觸感,她低頭往下看,他的手正覆在她的胸前,好像理所當然似的,他天生就該霸佔那個地方。
她張開殷紅的小嘴,想說些什麼,混亂的腦袋卻一個字也無法擠出來。
大飛絲毫不在意他的衣袖已濕,胸口印著大片水霧痕跡,他沒打算輕易饒了綠芽,圈起她柔軟腰肢,從水里抱起如玉般潔白的胴體,就在白霧籠罩的氣氛中,他仔仔細細地察看她曼妙的少女嬌軀。
順著她濕濡烏黑的發、心型臉、紅潤的小口、白皙優美的頸項而下,沒有一處被他略過。
這是他頭一回看清姑娘的身軀,以前踫觸的那種豐盈的肉感和現在清瘦秀麗的柔滑相比較,他忽然十分厭惡以往的那種記憶,並且希望可以把以往的記憶抹乾淨。
只要再把她的身影多裝進他眼底一次,那些暈黃的回憶就會變得更黯淡,所以,他又戀戀不舍的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流連……再流連……
被他目視的肌膚,泛起一粒粒的小絆瘩,她的臉上遍布羞怯的紅潮,等他的視線更往下溜,綠芽的喘息就越發收緊,緊到只剩一縷微弱的氣息了。
綠芽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平日趕大飛的手段半點也施展不出來,而大飛的體內就像住著一頭莽撞的野獸,本能驅使著他,用唇一一膜拜起少女細致的胴體。
當他的唇堅定的覆上她的唇時,一陣天旋地轉的昏眩,大飛的腳步一個重心不穩,他抱著綠芽撞上浴盆邊緣,再一打滑,兩人已雙雙落入熱泉中,溫暖的水波立即圍住兩人拍打。
突來的拉力暫時分開交纏的兩人,他們從滿臉的水漬中互相瞪著,听著彼此重重的喘息聲。
大飛伸出粗壯的手臂,想要再次圈住綠芽,沒想到她一閃身,掬起一把水潑向大飛,趁他睜不開眼時,迅速由水中躍起,奔向浴室門口。
綠芽拉開了門,見到喜兒拿著換穿的衣衫正舉手要敲門,看見小姐赤身露體且驚惶失措的表情,她萬分訝異的張大嘴。
「小姐!你怎麼啦?」
抽走喜兒手上的衣裳抱在胸前,跟著就和她對換方向,讓喜兒堵在門口,自己則是三步並作兩步,死命的往自己的房里跑去。
「小姐是怎麼了?」喜兒張口結舌,莫名其妙的瞪著綠芽消失的背影。
「讓開!」
喜兒嚇了一大跳,回身探看,正好對上濕漉漉的大飛,他那雙冒火的眼楮正十分駭人的盯著喜兒。
「少……爺……」喜兒怕死了大飛,以前為了侍候小姐,她奉命搬到翦梅樓,踫上少爺和小姐一道出現時,她總會拉其他的人壯膽,現在單獨和大少爺撞上,她已經快要嚇破膽了。
大飛還當她是故意阻撓,沉著臉再次怒喝︰
「還不退開!賓!」
「我也想……啊,可是,腿……腿動不了了!」喜兒結結巴巴的解釋。
大飛用力推她一把,順著水的痕跡往樓上走,他一面走一面留下水窪,覆上綠芽先前的痕跡,芙蓉坊可以說是鬧水災了!
找到綠芽的房間,大飛用力敲門,敲了半天,綠芽不哼氣也不開門,大飛索性連門帶框一起「敲」下來。
罷踏進門口,一盆涼水便兜著腦門潑來,渾身濕透的大飛忍不住打個大噴嚏。
「快把衣裳月兌了,要是得了風寒,那就不好玩了!」
雖然氣他,卻依然不自覺的關心他,丟了件乾淨的被褥和錦帕到他的手上,綠芽轉身又要走,大飛丟開手上的東西,急切的抓牢她。
綠芽已經換好衣衫,桃紅束胸夾裙,肩上罩著同色的皺紗披肩,潮濕的青絲簡單挽起,女敕紅的頸子彷佛邀人品嘗般露出一大截——
大飛沒多想,立刻張口咬住!
「好痛!你做什麼啦,放開我!」綠芽死命推打他。
「好香……好甜……」品嘗著姑娘特有的芳香,大飛心醉神迷更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