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後悔?」
「我只知道,離開你,我會很痛苦。」
「雪柔,我是一個自私、自大又自滿的人,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
雪柔回望著俊仁熱烈的注視。
「我也是個平凡的女人,我的倔強、任性、高傲,哪一點不比你強?」
俊仁握著雪柔的手,臉上每一條紋路都在快樂的笑著。
「我們真是絕配!」
雪柔阻擋著俊仁接下來的親吻企圖,她仍有問題需要問明白。
「俊仁,你愛我嗎?你不後悔嗎?跟我在一起總有許多無謂的爭執,你受得了嗎?」
「雪柔,你真是個小傻蛋,亞雲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我全不在意,但只要你跟別的男人握握小手,我就像個瘋子般無理的吃醋。一天二十四小時,我恨不得有七十二小時跟你在一起,你的所愛、所喜、所怒,牽動著我每一根神經,你問我愛不愛你?我恨不得跟你黏著,成為你身上的一部分,你說我愛不愛你?」
「你後悔嗎?」
俊仁吻著她的額、她的發絲。
「我只後悔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尋覓早已在我身邊的東西。」
「我很會跟你吵架。」
俊仁攔腰將雪柔抱在胸前,低頭封住雪柔的紅唇,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跟你唇槍舌劍,讓我很快樂!雪柔,我可以等,等我們結婚後——」
雪柔的回答,是將他的頸緊緊環住,紅唇緊密貼著俊仁的唇。
俊仁不再說話。
落地窗將月亮密密關在門外。
俊仁在雪柔的耳際吹著氣,雪柔背著他在淌淚。
「好痛!」雪柔說。
俊仁扳過她的身子,吻去她的淚痕。
「下次就會好了,下次你會喜歡的。」
雪柔喜歡俊仁的吻、俊仁的撫模,那使她像羽毛般飄浮。但後來他像猛獅般的掠奪,不理會她的抗拒、退縮,她就不喜歡了。如果男人的吻及是為了最終的痛苦,雪柔寧願不要俊仁的觸模。
「不會有下次的!」雪柔堅決的發誓。
俊仁把她赤果雪白的嬌軀嵌在自己的懷里,笑著說︰「睡吧!夜深了。」
雪柔聞著俊仁的體味,不一會兒,便沉沉入夢。
翌晨——
雪柔慵懶的伸展四肢。的疼痛,讓她想起昨夜,面色不由一紅,她恨恨的撥開俊仁橫放在她腰上的大手,俊仁就慢慢的醒來。
俊仁張開眼楮,雪柔把床單蒙在頭上;俊仁被她的舉動逗得一笑,將床單扯開,吻著她花般的胸部。
「好香、好甜,真想拿它當早餐。但是我真的餓了。我們起來洗個澡去環島,不要把一天都用在床上。」俊仁見雪柔不為所動,便邪里邪氣的說︰「其實花在床上也沒關系,我喜歡!」
雪柔一听,推開俊仁就往浴室躲去。
之後,他們參觀了木雕中心,買了可愛的小木杯當禮物;又前往終年冒著白煙的巴都爾火山參觀。
在綠野花香的風景中,雪柔逐漸忘記自己信誓旦旦不再和俊仁有所「接觸」的諾言,她享受著俊仁突如其來的深吻、輕啄,放松心情,倘徉在美麗如圖畫的沙灣里。
看過巴龍舞回到飯店時,已華燈初上,點點星光閃爍在夜空中。
飯店的浪漫氣氛感染著俊仁和雪柔,他們隨著音樂在燭光中擁舞。
雪柔已換上壓在箱底、低胸敞背的絲質藍色洋裝,胸前一串珍珠映得肌膚更是白里透紅,有如凝脂般的細膩。她的臉上施著薄薄脂粉,身上散發著少婦般嫵媚的萬種風情,但她並不自知。
俊仁在雪柔耳際輕聲說︰「你太美了,全餐廳的人都在盯著你看。」
雪柔瞄瞄廳內大多數人的臉,而後向俊仁使了個眼色。
「騙人!你又在灌迷湯,我才不會上當。」
俊仁猛地一吸氣。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否則我會受不了。」
「什麼眼光?」
俊仁在眾目睽睽下,抬起雪柔的臉,輕吻她嘟起的唇,「這種讓男人無法拒絕的性感眼神。」
舞曲尚未結束,俊仁拉著雪柔就往餐廳大門走去。
雪柔想起昨夜的痛,便想拖延俊仁的行動。
「還有甜點沒上。」
「你比甜點還可口!」
雪柔被俊仁激情狂熱的目光給震懾住了,她不由自主的跟著俊仁,迷迷糊糊的進了房間。
俊仁迫不及待的撩起雪柔的裙角,在雪柔尚未感受到痛苦或歡愉之前便草率結束了。
雪柔撐起俊仁沉重的上身,「你好重,快起來!」
俊仁不退反進,舌頭像蛇般在雪柔敏感的頸間輾轉吸吮著,「傻雪柔,你以為這樣就緒束了?這一次我會很慢、很慢,讓你跟我一起享受!」
俊仁吻住了雪柔的抗議,他以緩慢的節奏月兌去雪柔身上的衣物,而後是自己的。他咬著雪柔細致的肌膚,留下長串的吻痕;雪柔覺得自己在顫抖,她害怕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卻又喜歡俊仁這種溫柔的方式。
她覺得自己在翱翔,天堂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而俊仁就守在她的身旁。
她又再度流淚。
「好美!」雪柔依偎著俊仁。
俊仁拭去雪柔的淚,唇角拂過雪柔圓潤的鼻頭。
「以後的每一次,都會比上一次更美好,我跟你保證。
雪柔和俊仁陷入黑甜的夢鄉,他們像兩根重疊的湯匙般密合著。
夢中,兩人都不安穩,雪柔一直掙扎著,後來她被自己的哭叫聲吵醒。
「媽——」
俊仁趕忙把雪柔抱在懷中。
「噓!沒事、沒事,你只是作噩夢。」
「不!不是作夢,我夢到媽來看我們,她來跟我們道別。」雪柔哭泣的模樣讓俊仁萬般心疼。
「你只是離開媽太久、太想念她,才會作這種夢。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太多心了。」
「我沒有多心,媽穿著我打給她的黃毛衣,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要信任你、跟著你,快樂幸福的過一輩子!俊仁,你說,你是不是也夢見了?」
俊仁怕加添雪柔的不安,忙不迭的搖頭,「沒有,我什麼都沒夢見。你不覺得四月天穿毛衣太熱了嗎?那種不合常理的夢,一定是假的。
「俊仁,你一騙人耳根就發紅,你一定也夢到了,你一定也知道這是個不祥的夢兆,是不是?」
「那又如何?遠在千里之外的小島,平空猜測是無濟于事的。」
「我要打個電話回去!」
俊仁也覺得擔心,就不去阻止雪柔撥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不止百下,仍無人接听。雪柔將近崩潰的放下听筒。
「我要回去!」
「現在?」
「是的!」
「別傻了,飛機沒有全天候的服務。
「那麼我們搭明天最早的一班回台灣!」
「雪柔!來,喝杯水,放松心情。
雪柔一骨碌喝完一杯水,喝完後她緊捏著玻璃杯說道︰「我們明天就回去!」
俊仁怕她傷到自己,忙把已出現裂痕的杯子取走。
「喂!也許干媽找朋友去了,也許她到PUB找樂子。女兒沒在家是里管她,她輕松一下都不行?听我說,我們按照預定的行程,好好的玩,不要發神經了!」
雪柔甩甩手臂,揮掉俊仁搭過來的雙手。
「別踫我,就算我發神經也好,我明天一定要走。要留下來,你一個人留。
俊仁見無可轉圜,就不再勸說,反而跟著雪柔收拾行李。
林母穿著自己最心愛的黃毛衣,仍覺得冰冷的感覺鑽入她的骨髓里︰這衣服有女兒溫暖的孝心,可惜已不能提高她的體溫。
亞雲穿著護士白袍,含著淚,注視著仿佛蒼老了二十歲,隨時都有結束生命的可能的婦人。
林母示意亞雲上前,她指著病床旁,她、俊仁、雪柔、丫丫的合影照片,要亞雲把它放在自己的手里。她把照片壓在自己的心口上,眼角滾出兩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