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場愣在原地,直到听見一旁巧彤的竊笑聲後才有所反應,「我……我昏迷很久了嗎?」掙扎的想坐起身,卻扯痛了手臂上的箭傷,「嘶……痛!」
她竟然忘了自己的右手臂上有一道傷口!
「公主。」巧彤扶她坐起身。
「回公主的話,您已昏迷快兩日了,軍醫說,那是因為您不曾在外奔波過,身體過度疲累,再加上受到此次事件的影響,身心都太過緊張的緣故,所以才會昏睡得比較久,其他部分則是沒什麼大礙的。」沛淳恭敬道。
還好沒大礙,只是皮肉傷,不然五皇子回來後,他就別活了。
「公主,您手臂上的傷,這兩天我都有幫您換藥,如果還有不適的話,記得快點跟我說。」巧彤叮嚀道。
平城望著自己包扎妥當的右手臂,忍不住嘆口氣,「沒想到來到這里,竟然真被說中了。」
「說中什麼?」
「在京里時,我與皇兄不是曾秘密出游過一次嗎?」見巧彤點頭,平城繼續道,「當時我們走到附近的廟宇,我求過一支簽,簽上說」夜半听雨時,忽聞兵將聲,唯恐邊疆去,性命不留人「。」
巧彤聞言,臉色當下變白!
在她說話前,沛淳倒是先說話了,「但是九公主,我記得那名解簽師傅不也說過,只要五皇子能留在你的身邊,就能保你平安嗎?」
平城點點頭,「是沒錯,所以我才說,還真是被說中了,皇兄才不在我身邊,我就受傷了;對了,皇兄呢?」
「五皇子當日前往追蹤敵人蹤影,之後就往賀連國的方向而去,據報,現在應該已在回來的路上。」所以他大概只能再喘個半天,就要被五皇子給拆了,真是好可怕啊!
平城嘆口氣,「那麼,你想好要怎麼回答了嗎?」
「回答什麼?」沛淳疑惑的問。
「我的傷口,」平城憐憫的望著他,「等皇兄回來看到我的傷勢,你覺得你會怎樣呢?我想,該是時候讓你好好的想想了。」
沛淳的臉色頓時因害怕而變得鐵青起來。
平城說得沒錯!
在肅頤領著兵馬回到駐扎地後,她等了半天都沒見到他的人,直到詢問巧彤後才知道事情的發生經過——
「公主,現在五皇子正在清算呢!」
「清算什麼?」平城張大眼楮。
「清算沛淳侍衛長啊!」巧彤繼續收著東西,「我方才先出去看過了,發現五皇子點名許多人進賬去開罵了;尤其是沛淳侍衛長,如果我方才偷看的情形沒錯的話,他好像被罵得挺慘的。」
真是可憐,那個愛笑又爽朗的人竟沒能保護好五皇子的心肝肉,這下可能真會被五皇子給拆了。
「唉!」
「公主,您就別嘆氣了,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否則待會兒五皇子一過來,萬一被他發現到您的氣色不佳,可能連我也會很慘。」
「好,」平城想了想,「那你先下去吧!免得待會兒皇兄真將怒火波及到你的身上。」
巧彤福了個身後,就告退到帳篷外去了。
平城無奈的想著,她該如何向皇兄報告她這兩天的狀況時,突然听到一記熟悉的嗓音——
「還痛嗎?」當他回到自己的營帳時,還真沒想到會看見她手上的模樣,雖然剛才已得知她的傷勢並不嚴重,但看到她手上,他還是會難過。
「皇兄,你終于回來了。」
「再不回來行嗎?」肅頤高大的身影隱去了帳內的燭火一半,「再不回來,我怕身邊的人都會胡亂的照顧你了。」
平城聞言,忍不住笑了,「皇兄,你怎麼這麼說,你名知道這只是一場意外呀!」
當天到達大金國連接賀連國的邊境時,其實她心中的愕然並不比五皇兄來得低——偌大的領土上有著過半的焦土痕跡,耳邊還不是傳來受傷士兵的哀號聲,雖然皇兄立即召集手邊的士兵對造成慘況的賀連國死士們進行追蹤,但卻沒想到,他才離開,她就受傷了!
肅頤萬分憐惜的輕輕踫觸她的右手,「還痛嗎?」
「好多了,」平城故意顧左右而言他,「皇兄,你別皺眉頭,看起來好像很嚴重似的。」
「因為你……」
平城投入他的懷抱中,緊緊抱著他,「我好想你,你終于回來了。」
「我也想你。」想她溫暖的笑靨。
肅頤閉上雙眼,珍惜的嗅聞著她身上的香味,這幾天的離開,他心中最掛念的人就是她。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會在他的領土上受傷;當他一得知,簡直是氣瘋了,一致一票留在此處的下屬,以沛淳為首,分別都接受到他嚴格的懲罰。
「這幾天皇兄好嗎?還有,事情追查得怎樣?對了,依現在的狀況,這里的備兵數是不是不足?需不需要向朝廷回報?然後……」平城不停的說著,但突然間,她卻沉默了——
一記濕潤的溫暖感從她的唇舌間擴散開來!
雖然是甜蜜的滋味,但她卻嘗到其中的擔憂之情;他的大手牢牢環住她的縴腰,濃烈又無法抵擋的激情讓她在不知不覺間倒在虎皮鋪疊而成的大床上,在她意識到自己已被放開時,他英挺的臉龐只離她一寸之遙。
「平城,答應我,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嗎?」他吻了她的頰邊,「你永遠不知道,當我得知你受傷時,帶給我有多大的震撼,你知道我有多恨,當時我竟不在你的身邊嗎?」
她軟軟道︰「皇兄,你不要自責。」
她也不希望自己受傷,可偏偏這是個意外啊!
「我不僅自責,我還想殺人!」他的表情肅穆。
平城忍不住笑了,「可憐的沛淳。」
肅頤冷哼一聲,「別跟我說到他,我還沒原來他呢!他人就在你身邊,竟然沒有好好的保護你。」
「皇兄這幾天追蹤敵人,可有成績?」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他的眼神陰狠,但表情卻是涼涼一笑。
「怎麼了?」平城忍不住坐起身,更加靠近肅頤。
平城用手拉著他一身的軟甲,白玉般的面容上顯得有些擔憂的模樣。
他嘆了一口氣,「敵軍當然是消失在賀連國的國境內,如果你問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的答案是,我們就好比是任人宰割的無助動物!」
平城驚訝的望著他,「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董紹大人及麗妃其實是賀連國的人,」肅頤緩緩說出天大的秘密,「不僅如此,董紹與賀連國間不停互通有無,包括邊疆布兵圖,若非我每次刻意更動排兵布陣法,恐怕大金國早就被賀連國給並吞了。」
「父皇知道嗎?」平城急急的問。
看著她著急的模樣,他卻一反常態的笑了,「他當然是知道,不僅知道,還拒絕詳查。」
「為什麼?」
「好的下場令他不敢違背麗妃的意思,即使是與國家安全有關,他也固執的相信著他的愛妃。」肅頤嘲諷著。
平城忍不住打個了顫抖,「什麼?」
「所以從這次,當我一離開駐扎地前去營救你,然後這里就立刻被賀連國給攻擊一事來看,坦白說,應該是賀連國發現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與董紹的密函,干脆將計就計,把我引開此地,再焚燒此處予以攻擊。」他揉揉她的發心,要她安心。
「啊?」平城倒抽一口冷氣,「這麼說來,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可以說危險,也可以不危險,」肅頤淡淡道︰「只要朝廷從此收到的邊關練兵排陣圖都是假的,那我們就不危險,因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皇兄,那麼巧彤真的還要替我嫁過去嗎?如果是的話,巧彤不就沒命了嗎?」她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