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會吧!」祁裕烈嚇壞的拉住佟美的手。「你不會是要我穿上這件洋裝,才能引起盧于的注意吧!」
打死他,殺了他,他也絕對不干這種事!
佟美不在意的看了一眼他顫抖手掌里的衣物……
「哎喲,緊張什麼啦!」她一把搶了過來。「這是我要穿的啦!」
喔,還好,是她要穿的!還好!可是……
「可是你要穿的,為什麼要我付賬?」他又更加困惑了。
「有什麼關系?!」佟美的臉皮比銅牆還厚。「反正還不是要買單,干嘛計較你的、我的?」她一副言之有理的態度。「況且,難道上課不用交補習費呀!」補習費?
喔,好吧!反正能達成目的才重要!
「對,那你、你就多挑幾件吧!」
單純又容易被唬弄的祁裕烈,幫人家買單還對佟美說謝謝。
雹直的科學家,一遇上搞怪藝術家……真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整個下午,佟美意氣風發的進出各百貨公司,祁裕烈緊跟在後,還得充當苦力抱著大大小小的戰利品。
「唉,說真的,當發明家這麼好賺呀?」從來沒有買到手軟的佟美,表情詭異的盯著他問。
「我不是發明家,嚴格說起來,沒有人專門以發明為生。」祁裕烈還是不改自己的堅持。「我只是個科學工作者。」
發明家、科學家,還不都是一樣嘛,怎麼他就是這麼愛計較?
佟美攤開雙手,懶得多做文字游戲。
「好吧,科學家!」她湊近他的耳邊。「說真的,你的收入到底有多少?」
收入,那真是令人頭痛的問題……
祁裕烈歪著頭,很努力回想自己的收入。
「我好像、好像是……」想了老半天,他的印象還是極為模糊。「我不太記得了耶,因為收到的支票我都直接存進銀行。」
「喔!」佟美點點頭。
是少到記不清楚,還是多到沒有注意?不過看他能夠住獨棟洋房,還有沒有限額的白金卡……
這個家伙,還真不是普通的有錢喔!
「好啦,不記得沒關系。」佟美露出最甜美可人的笑容。「不過,你可不要忘記,我是這麼‘盡心盡力’的幫過你喔!」
「唉……」每次一見到她天真爛漫的笑,他的自制力就會消弭于無形。佟美,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為什麼她可以純真無邪、甜蜜溫柔到使人融化;又可以張牙舞爪、蠻橫凶殘到令人喪膽?
反復與多變,難道真是「藝術家」的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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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美端詳著眼前不動如山的他,左看右看還是不對勁。
「怎麼了?」祁裕烈擔心的問。
「嗯……」她鎖眉沉思。
一頭亂草,現已梳理妥當,刷洗得干干淨淨的五官,有她不曾注意過的俊俏;得體的穿著,也增添了屬于他個人的特質。
不過,怎麼好像還有什麼地方不對?
「佟美,你到底在看什麼?」祁裕烈被打量得全身不自在。
「有問題,不過問題究竟出在哪里呢?」她單手支著下頷,另一手將他翻來轉去。「好像還有哪里不太對……」
他被看得發麻,佟美卻忽然恍然大悟的大叫。
「啊!對了!是你的膚色!」
「我的膚色?」祁裕烈瞪大雙眼。
他是個道道地地的台灣之子,佟美該不會要他染白膚色吧!
「你的皮膚太白!」她終于找到答案,滿意的點頭。「整天不見天日,看你的皮膚簡直蒼白的不像話,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澳頭換面還不夠,他還要多一點屬于男人的氣魄!
迸銅色的科學家,健康、爽朗,像陽光一樣閃耀青春氣息的古惑男……光是想象他「成品」後的模樣,佟美就已經先得意的笑起來。
「好了!帶著你的泳褲,我們待會兒馬上出發。」
「出發?」祁裕烈還沒進入狀況內。「出發到哪里去?」
「海水浴場!」佟美大聲宣布。
斗志的熱血在心里澎湃,佟美二話不說馬上帶齊裝備出發。她開著祁裕烈顯然為工作方便而買的箱型車,嘴里還不忘嘟囔幾句。
「換輛車好不好?這種車好象是送貨的!」
「換什麼車?」他坐在旁邊,深怕她粗魯的動作會踩壞油門。「我要采買設備,這種車比較實用。」
實用,什麼都講實用!
「就是因為太實用,所以現在才要麻煩我來幫忙!」佟美沒好氣的回應。
被戳中要害,祁裕烈干脆沉默療傷。
汽車一路駛向外縣市,七月的艷陽高掛,想到海邊弄潮的群眾,已經佔據海水浴場不少的停車格。
佟美停妥車輛,兩人一起下車。
「佟……佟美!」他不太好意思的喚了一聲。
「干嘛?」
「我、其實我……」他模了模自己的新發型。「其實我不會游泳耶!」
啊?不會游泳?怎麼到現在才說嘛!
「哎呀,沒關系啦,反正我們也不是來游泳的。」佟美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只要負責把膚色曬黑,曬到我說可以就行了!」
「曬黑?」
「走了啦!」佟美不耐煩的抓起他的手臂,直接就把他拖進去。
湛藍的水色,沒有遮掩的熾陽照射,光線映著光線,再加上色彩斑斕的各式泳裝……
罷換好泳褲的祁裕烈,像幾萬只螞蟻在身上鑽動,沒有一個細胞能找到歸宿。
佔了多數游客的女性同胞,突然蜂擁而出的「巴」在他眼前,任他怎麼轉頭,都能看到更稀少的布料。
「唔。」他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你在干嘛?」佟美由後方出現,一掌直接敲上他的背。
「我……」祁裕烈轉過身,卻更加後悔自己的舉動。
看看眼前的她,看看眼前的佟美……
白色的比基尼,白色,是那種不能遮住「那里」的白色!
「佟、佟美,你、你怎麼可以穿這樣!」他緊張得猛結巴。
佟美看看他,又看看自己。
「怎樣?」這件泳裝,可是朋友遠從巴黎帶回來的禮物耶!「難不成你指望我穿旗袍、披貂皮大衣?」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喲,真是愈描愈黑,他剛剛干嘛開始這個話題的?「沒事啦,沒事!」
他只好轉過身,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
「喂,把防曬油先涂好。」佟美遞給他。
不敢直視她的祁裕烈,接過手的防曬油就猛往身上倒……
佟美不敢置信的一把搶過它,看著那幾乎只剩下半罐的珍貴液體。
「喂,防曬油是用擦的,不是用喝的!」真是夠了!「躺下,我來幫你擦。」
「幫我擦?」我、我……他在心里想到都結巴。「我自己來就行了!」
「背後你怎麼自己來?擦得不均勻,會變成斑馬的知不知道!」
佟美不多和他爭辯,硬要他在浴巾上躺下,然後雙手順滑上他的背。可能是搬運器材練就出還算不錯的體格,佟美順著背部起伏的線條,潤滑的乳液搓揉過他的曲線……
接近按摩的催情魔力,時而沉重時而輕緩的力道,他緊繃的肌肉慢慢放松,他開始也能享受這種柔情的撫觸。
「待會兒我下水之後,你自己記得每半個小時要翻一次身。」
「翻身?」他嘟嚷般的囈語。
「對啊,不然會烤得不均勻。」佟美不放心的補充說明。「你總煎過魚吧?你知道煎魚不能只煎一面吧?」
煎魚,全世界只有她才會想出這種比喻!
祁裕烈忍不住笑了起來,咯咯的傻笑,讓佟美不明就里的推了他一把。
「干嘛?你在笑什麼?」
「沒有、沒事。」他止住笑意。「你涂好了嗎?其他的我可以自己來。」
「好吧!」佟美倒出一些防曬油在他手上,自己則七手八腳的涂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