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到底把什麼惡魔招進家里來了?」
可怕的預感,祁裕烈不得不相信,他的災難可能很快就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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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熟悉,兩人已認識三年。
說陌生,他們還真是連對方什麼職業都不清楚。
可憐的祁裕烈,鳩佔鵲巢,他的住處被攻城掠地,現在已無一片寧靜的淨土。不自然,怎麼呼吸都不自然。
「早……」佟美,一大早就現身在廚房。
「早。」他不習慣的點點頭。
連盧于都沒有和他共享過廚房,現在,祁裕烈卻不得不接受眼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我不是在對你說早安!」佟美一臉不屑的看著他手中的水杯。「我是說,你早上都喝鮮果汁?」
喝鮮果汁?這算什麼男人本色?
看看她自己,喝的可是百分之百現磨的黑咖啡呢!
「喝果汁有什麼不對?」祁裕烈看著她手中的咖啡,忍不住皺起眉頭。
一點都不健康,根據醫學數據,早晨喝咖啡根本不健康!
她想讓皮膚提早老化嗎?她想讓維他命快速流失嗎?沒有健康概念的女人!
「沒什麼不對,只是不怎麼有男子氣概。」她冷淡的撇嘴。
「我不知道連早上喝什麼,都能和膚淺的‘氣概’扯上關系?」他被逼得反擊。「那喝蠻牛加保力達B,大概就符合你的男子氣概了!」
「你!」喔,好啊,會回嘴??「我想你該不會還留著柳橙的殘渣,準備待會兒好好敷臉吧?」
「那倒不至于,不過我也不排斥。」他倨傲的抬高視線。
蠻橫的女人,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他真是上了賊船,誤入歧途!這麼久以來,居然一直被她甜美的外表所蒙騙,真是邪惡又富于心機的女人。
「我想象得出來。」佟美譏諷的點點頭。「不過如果你想問我的意見,我想告訴你,眼楮四周的皮膚比較縴細,我建議你最好還是用小黃瓜。」
「小黃瓜?」他冷笑一聲,回以邪惡的眼神。「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祁裕烈!」他在說什麼?這下流胚子!
「怎麼樣?」再來呀,誰怕誰?
「我……」佟美為之氣結。「算了,我還要上班,懶得和你這種無業游民斗嘴!」
發明家?這算哪門子職業?
騙自己還好,要說給別人听,那不笑掉別人大牙才怪!
「什麼無業游民?」他被這四個字激得血壓直竄。「我是有世界專利的科學家,你那又算是什麼職業?把藝術當飯吃?哼!」
「你!」太可惡了,這個沒品的男人!「當然羅,像你這種每天烏蒙抹黑的工人,怎麼會懂什麼‘藝術’涵養?我可不想對牛彈琴,和你說再多也是白搭!」「好!」
「很好!」
兩人互瞪一眼,倔強的同時轉身。
佟美強壓下心頭的怨氣,筆直的踏出廚房。哼!從來只有她「欺負」別人,這個傻瓜想跟她斗,還差得遠呢!
「要整他,我多得是方法和時間!」她低聲的咒罵。
想宣戰嗎?她的火箭炮可是準備多時了!
于是,不該屬于這個屋內的物品,卻逐漸擴張了領域。
首先,是祁裕烈發現客廳「醒目」的蕾絲桌巾,與大大小小的絨毛玩具。
「搞什麼鬼?這里又不是她家!」
他一一丟開,不過次日,它們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祁裕烈走進洗手間,礙眼的「女性用品」,赤果果的橫陳在最張揚的地位。
「這簡直太過分了!」
他生氣的找上佟美,她卻一副理直氣壯的雙臂盤胸。
「干嘛?難道科學家不知道,女人是會有生理期的嗎?」她毫不讓步。
「就、就算是,也不需要每個樓層都擺吧?」他尷尬的受不了。
「我希望,該用的時候就能找到。」
「你!」祁裕烈真不曉得自己該說什麼了。
這場惡夢會有醒來的一天嗎?無神論者的他,也不禁要祈禱上帝……上帝,救救我!
祁裕烈氣悶的回到睽違已久的房間——常常在工作室忙到睡著的他,已經有多久沒有享受柔軟的大床了?
「我的床,只有我的床才是溫柔的!」
交上厄運的他,先是被女朋友甩了,而後又引鬼上身……
「女人,果真是天底下最麻煩的東西,一點科學觀念都沒有,完全惹不得!」祁裕烈余悸猶存的自語。
正想在床上躺下,由開啟的落地窗望出去,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飄揚?
「怎麼會?」
祁裕烈起身,拉開被風吹起的窗簾。
在他的陽台上,由一條細繩貫穿兩側︰在細繩上面,整齊的垂掛著絲襪、薄紗內衣、丁字小褲褲……
「佟美!」祁裕烈傾聲怒吼。
而跟著他的腳步上樓,早就徘徊在門外等著看好戲的佟美,听見這聲叫喚,不慌不忙的走了進來。
「干嘛?」
吧嘛?祁裕烈怒目瞠視,直像一口想將她吞下的惡獸。
「你、你!」他又是指她,又是指向陽台的狂亂。「你把‘東西’掛在我的房間干什麼?那些東、東西……」
實在太可怕了,這要他怎麼說出口?
「什麼東西?」他表現愈是驚慌,佟美就愈得意的冷靜。
「那些!」祁裕烈指向細繩上,那些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他眼前的私密物品。「通通把它拿走!」
佟美氣定神閑的看看他,走近落地窗旁,對眼前的「風景」左右端詳了一下……
「挺好的,落日余暉。」她倚在落地窗邊對他說。
「啊?」這女人,搞藝術的瘋婆子!「我不是要你看風景,我是要你把那些、那些私人用品通通都拿開!」
「為什麼?」佟美抬高眉尖反問。
「為什麼?」她還有臉問原因?「因為這是我家,因為這是我的房間,因為這是我的陽台!你要曬衣服,拿回自己的陽台曬!」
他真是太倒霉了,怎麼會遇上這種煩死人不眨眼的蠻橫女魔頭?
「可我認為,你的陽台通風比較好。」佟美將眼光移向剛修好的指甲上,輕描淡寫的打發他。「如果你覺得這些內衣會讓你‘沖動’的話,我不介意就先借你用吧!」
「我?」
佟美看看他猝青忽白的表情,現在漲成中風前的豬肝紅……
好啦,也別玩得太過火了。一次玩死,下次就沒戲好唱?!
她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扭著小蠻腰,從容的離開他的房間。
淒慘的祁裕烈,原想一手拽下刺眼的「雜物」……
但伸出的手,又即時縮了回來。「不、我不能上她的當,踫上這種‘東西’我會更倒霉的!」
霉運,他的刑期何時才能屆滿?
連自己的房間都不得安寧,「龍困淺灘遭蝦戲」的祁裕烈,也只能遁入最後的禁地——他的工作室,佟美絕對不會有興趣的地方。
「這是最後的淨土,這是最後的樂園!」除非非不得已,否則他絕不會輕言離開這里一步。
祁裕烈堅守三不原則︰不開口、不理她、不離開。
而得以享有整片「國土」的佟美,卻沒有因此而滿意。
之前苦心建立的「甜姐兒」形象,抵不過幾次真相「敗露」後的深刻,他的逃避,讓佟美不得不相信他是討厭她的。
「干嘛,我又不是一直這麼凶,只是剛好遇上人家心情不好嘛!」她為自己開月兌的解釋。
她被討厭了?天真活潑又美麗的佟美,一點都「不習慣」被討厭。
「怎麼會有人不喜歡我?」佟美根本不相信。「尤其是他,根本擺明不會有女人愛的男人!」
被討厭,尤其是被一個沒人愛的男人討厭……佟美是不可能接受的。
換上可以彰顯長腿的短褲,上半身是一件隨時要蹦開的緊身T恤,佟美用一臉爛漫的笑容,親切又溫柔的走向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