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對她的性感姿態視而不見,把眼光移到遠處的風景上。
「很晚了,我也該回房睡了,晚安。」
憑良心說,莫妮卡的確是個大美人,她的眉眼間甚至跟妮琪有幾分相像,但拓郎對她就是無法心動,而且對于她舉手投足問那種矯柔造做的模樣更是打從心底感到厭惡。
既然早上已經浪費時間陪她吃喝玩樂過了,他可不想連晚上的時間都被她佔據,他寧願多留點時間想妮琪。
「噢,你別急著走嘛!」
相處這些天,莫妮卡對英俊瀟灑的遠藤拓郎是越來越滿意,卻始終覺得他若即若離的,跟以往那些對她死心塌地,一天到晚黏在她身邊的男人比起來冷淡多了。
難道是因為妮琪?
突然,她心生一計,打算讓他嘗點「甜頭」,拉近彼此的「距離」!
「拓郎,我——」
莫妮卡在他經過自己的身邊時,故意擺出嬌柔無力的媚態,再假裝踩到自己的絲袍下擺,算準了「落點」,倒向他寬厚的胸膛!
「哇啊!」
「砰!」地一聲,莫妮卡竟然跌了個狗吃屎。
她怎麼也沒料到,遠藤拓郎看見她要跌倒了,非但沒有伸手扶住她、順勢將她摟進懷中,反而很敏捷地移開腳步,避免被她「連累」!害她弄假成真,跌得灰頭土臉。
「好痛喔——」她輕輕揉著膝蓋,氣急敗壞地站起來質問他,「你為什麼不扶我?」
「很抱歉,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反應非常遲鈍!」他外表裝得滿是歉意,心里卻在嘲笑她。「不過,還好你沒事,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
盡避她早已氣得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他還是邁開腳步離開,只希望她在一怒之下把他「三振出局」,那他可對她感激不盡!
第十章
叩叩、叩叩——
半夜,遠藤拓郎原已經睡著了,但是持續不斷的敲門聲還是硬把他從夢中喚醒。
「是誰呀?」
他掙扎著從被窩里爬起,心里想著如果又是莫妮卡想出什麼新花招想「誘惑」他,他肯定扯開嗓門把別墅里的人全都喚醒,讓大家一起「欣賞」她的花痴。
「艾琳娜?」
門一打開,站在門外的是伯魯家的女總管,一個親切和藹的老婦人。
「這麼晚了,有事嗎?」
他對艾琳娜的印象還不錯,所以即使被吵醒,但他還是客氣地詢問她。
「請跟我來。」艾琳娜說。
「什麼?」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跟你去哪里?」
「到一個沒有人會偷听到我們談話的地方。」艾琳娜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悄聲對他說。「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遠藤拓郎看她一臉的誠摯,不像會欺騙人,因此他雖然覺得古怪,但還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關上門,靜靜地跟在她身後。
艾琳娜拿著蠟燭在前方帶路,讓遠藤拓郎隨著她上樓,往平時很少人走動的頂樓前進,使遠藤拓郎不禁感到越來越好奇。
艾琳娜在長廊倒數第二間房門前,停下腳步,她掏出掛在裙袋上的一串鑰匙,取出其中一支鑰匙插入鎖孔中,將門打開,並示意他走進去,而他也順從地照做。
「這是——」
月光透過窗戶灑落滿室柔和的光芒,一個簡樸得與伯魯家處處金碧輝煌的布置完全不同的房間,呈現在他眼前。
床頭上擺著彼得兔與加菲貓的玩偶,桌上是一個陶罐,里面裝滿濃濃鄉村氣息的干燥花,石邊牆上的玻璃拒里有著大大小小的獎泗、獎狀和錦旗,左邊牆上則掛了一幅風景畫和一幅人物肖像。
無藤拓郎像是受到魔力吸引般,他筆直地朝那幅肖像走去,痴痴地看著畫中的金發少女。
「妮琪•伯魯——」
他有些迷惑地喃念著圖畫左下方畫者的署名,在半晌的思緒停頓後,一個念頭飛快地掠過他腦海中。
「艾琳娜,這幅畫中的少女是不是妮琪•伯魯?」他興奮地轉身看著站在門邊、正瞧著他一舉一動的婦人。「她是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她跟伯魯家有什麼關系?」
她以手勢示意他平穩情緒,「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全都會告訴你,你別太激動,萬一讓老爺發現我帶你來二小姐的房間,那就全完了!」
二小姐?
「你的意思是,妮琪就是莫妮卡所說的,那個因為心髒病正在瑞士療養的妹妹?!」他驚訝不已,沒想到無意間讓他發現妮琪的真正身份。「艾琳娜,你不會相信的,我知道你們二小姐根本不在瑞士,你們根本不知道她的下落,對不對?」
他自以為是地說︰「可是我知道她在哪里,她在半年前去了日本,因為車禍導致失憶,然後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她一直跟你在一起,而且你們相戀、相愛,甚至已經互許終身了,對不對?」
這下子輪到他吃驚了,「你怎麼會知道?」
早已知道一切內情的艾琳娜輕嘆一聲,「二小姐根本沒有失憶,她一開始就是為了認識你才去日本的——」
艾琳娜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他,遠藤拓郎听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妮琪為了進一步了解他,竟然假裝失憶,把他騙得團團轉,她可知道他因為愛上「來歷不明」的她而煩惱得長出了好幾根白發?
但是,艾琳娜的話有個很大的矛盾。
「你說,一開始伯魯先生決定要讓妮琪嫁給我,所以她才千里迢迢跑去日本接近我、認識我?!」這其中很古怪,「既然如此,為什麼我結婚的對象又變成了莫怩卡?」
「因為,大小姐原本的結婚對象出了車禍,既毀容又瘸腳的,所以老爺要二小姐跟大小姐‘換夫’。」
「換夫?」他听得一頭霧水。
艾琳娜想到妮琪從小到大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先是長嘆一聲,再跟他解釋清楚,而遠藤拓郎得知詳細情況氣憤不已。
「伯魯先生真是太偏心了,也許他比較偏愛莫妮卡,想讓她嫁給理想的對象,但是妮琪也是他的女兒,沒必要把她嫁給那個已經殘廢了的威廉先生吧?
「更何況我跟妮琪已經相知相許,在這種情形下,他為什麼還不成全我們,反倒讓莫妮卡進來攪局呢?反正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跟遠藤家聯姻,既然如此,我娶妮琪也可達到他的目的啊!」
「當然不一樣,你娶了莫妮卡,老爺還可以讓二小姐嫁給威廉少爺,結一門富有的親家;你若娶了妮琪,那就算威廉少爺拿整座鑽石山來換,老爺也絕不舍得讓大小姐嫁過去的。」
遠藤拓郎不明所以,「為什麼?難道妮琪不是他親生的?」
她搖搖頭,「二小姐的確是老爺的親生女兒,要怪只怪老爺的想法太偏激,他把夫人的死全怪罪在二小姐的身上,硬是將她隔絕在父愛之外。」
他蹙起眉,「妮琪跟她母親的死有什麼關系?」
艾琳娜將燭台放在書桌上,燭光映照著桌上相框里的一位美麗優雅的貴婦。
「夫人在二十八歲那年發現自己患了心髒病,不久後她懷了孕,一直都希望能為伯魯家生下一個男孩的她,故意隱瞞自己懷孕的事,直到她的肚子隆起才被外出經商回來的老爺發現。」
她感慨地嘆了口氣,「當時夫人的身體因為懷孕而產生了一些並發癥,醫生建議她拿掉孩子以確保她的生命,但夫人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她知道,這是她的最後一胎,老爺因為體貼她,已去做了結扎手術,當時老爺只有莫妮卡一個女兒而已。」
「我想,伯魯先生一定很愛妮琪的母親。」遠藤拓郎似乎可以體會他當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