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夫人一直罵、小姐一直哭,我在門外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少爺,你快去救小姐吧!」
救?用這字眼太嚴重了吧!
雖然母親的脾氣是強硬了些,但是還不至于氣得把奈緒美打死,這點他倒還很有自信。
不過,在遠藤家已侍奉三代的雄伯,一向把奈緒美當成小孫女一樣疼愛,也難怪一听見書房里傳出了巴掌聲,他便十萬火急地打電話到公司搬救兵。
「雄伯,你放心,我這就上去,不會有事的啦!」
他拍拍老管家的肩膀,隨即上樓朝母親的書房走去。
「發生什麼事了?」
扭轉門把開門,只見母親站在玫瑰雕花窗台邊抽著涼煙,妹妹則跌坐在地上嚶嚶低泣,不由得令他蹙起了兩道濃眉。
「你怎麼回來了?」遠藤夫人轉身看著這個一向讓她引以為傲的兒子,「你不是說今晚要開會到十點左右嗎?」
「我怕太晚回來,你會氣得把奈緒美給掐死!」他往自己脖子上一比畫。
遠藤夫人走到桌前,將煙捻熄在水晶煙灰缸里。
「又是雄伯在多事——」這個老管家老愛干涉她管教孩子!
他沒有搭母親的話,走到妹妹身邊,蹲,輕輕拍著她的頭。
「你又做了什麼事惹火媽媽了?」他低聲問。
奈緒美抽噎著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眼楮也哭紅了,左頰上還留著淡淡的五指印。
「真慘,很痛吧?」遠藤拓郎伸手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擔心地問︰「我說話你還听得清楚嗎?有沒有耳鳴還是聞到血腥味?」
扮哥的溫柔讓奈緒美心中一慟,投進他懷里又哭了起來。
「媽,你太狠了吧?打得這麼用力,好像女兒不是你親生的一樣。」他輕拍著妹妹的背安慰著,抬頭又瞅著母親說︰「有話好好說就是,干嘛動手打人?還好你一年只回來當我們兩、三個月的母親,不然依你這種管教法,我和奈緒美早逃家去混幫派了!」
他真的有點不高興。
案母都是工作狂,「櫻島財團」的事業跨足多國,他們就像候鳥一樣,這一季留在日本,下一季可能就長留瑞士、加拿大等等其他國家,他活到二十七歲,跟爸媽實際相處的天數加總起來絕對不超過十年。
而在他記憶中,母親難纏又固執的性子,總是在難得回來跟一雙兒女共處時發揮得淋灕盡致,好像她不是回來聯絡感情,而是回來「找碴」。
簡言之,就是要回來在他們獨立且平靜的生活中埋下幾顆「地雷」,好讓他們生活不會太乏味,等她離開還能「回味」到她下次回家,永遠忘不了她。
看來這次奈緒美是一腳踩到「地雷」了。
「你說的那是什麼話?我一年到頭在外忙碌,還不是為了遠藤家的事業,為了你們兩兄妹的未來?我待在家里的時間雖然不多,對你們付出的心力可不比任何一個做母親的少!」
辯解完了,遠藤夫人沒好氣地斜睨了兒子一眼。
「我打你妹妹,你看了心疼,難道我這個做媽的就不心疼嗎?問題是她今天做出了有辱我們遠藤家名譽的事,你說我還能繼續放任她嗎?」
她將谷村家家長今天特地撥電話來批評奈緒美午餐時的舉動,以及決定中止兩人的交往,並取消兩家聯姻的事,源源本本地轉述給兒子听。
「奈緒美,真是這樣嗎?」他再次向妹妹求證。
「嗯!」
遠藤拓郎扶她站起,「那個公子竟然說你不知檢點?哼!用飛鏢嚇他,懲罰太輕了,若換作我在當場,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拓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听見兒子這麼說,遠藤夫人簡直快昏倒了。
「我在說,那個谷村信平根本配不上奈緒美。」他爆出驚人內幕,「我派人調查過了,他是個表里不一的家伙,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還用錢堵住那些八卦記者的嘴,才讓他不至于臭名滿天下。」
他說出最重要的一點,「但是,百密一疏,他在讀大學時曾用錢打發了一個懷了他的孩子的女生,那個女生自殺獲救後,舉家移民到了澳洲,谷村家以為早流掉的那個孫子,現在在澳洲已經就讀小學,如果哪天那個女人帶著小孩回國要認祖歸宗,這財產的繼承權可就出現大問題!」
「什麼?」遠藤夫人听得一臉愕然,「拓郎,你是說真的,還是故意污蔑對方來替奈緒美開罪?」
「征信社的調查報告下午才剛交到我手上,今天匆忙間沒來得及拿回家,明天我從辦公室帶回來,你看看便知真假。」他邊說邊牽著妹妹往門口走,「所以,今天的審訊到此告一段落,我把奈緒美帶走!」
沒等母親有所反應,兩兄妹便已「逃」出了書房。
「哥,謝謝你趕回來為我解圍。」她松了口氣,也疑惑的問︰「不過,你怎麼會想到派人去調查谷村信平的過往呢?」「因為我看你好像真的很討厭他,所以就去挖挖看他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瘡疤,好幫助你逃過媽媽的‘逼婚’。」
說完,他停下腳步,反身按住她雙肩,以審視的眼光盯著她。
「老實說,你跟阿徹真的只是在演戲嗎?」
「討厭啦!阿徹哥跟我就像兄妹一樣,難道你還懷疑我跟他之間會有什麼嗎?不說了,我先回房!」
她假笑著敷衍幾句,連忙逃離大哥那仿佛能看穿她心思的澄澈雙眸,躲入自己房里獨自傷心。
第五章
涼風徐徐的假日早晨,古澤徹要佣人把早餐端到他房里,想好好享受一下獨自用餐的寧靜與悠閑。
可惜,有兩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硬是在他眼前「礙眼」。
「北宴,來,我夾納豆給你吃。」
「饒了我吧!納豆難吃死了!」
「不行,我喜歡吃的東西你也得練習著吃,這樣吧,你吃一口,我就親你一下。」
「好啊!你先親我,我再吃。」
「哎呀——討厭,人家是說輕輕吻一下,舌頭不準進來啦——」
拜托,這是什麼情況啊!
「喂喂喂!我知道你們小倆口感情好,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們克制一下,別這麼夸張好嗎?」
听見古澤徹的抗議,明日香與梁北宴夫妻倆卻還是依然故我,在他面前吻得難分難舍。
還好老幫主去伊豆休養、泡湯,要不然眼見這火辣場面,他恐怕會當場被刺激得心髒病發。
迸澤徹一邊想著,一邊換個方位繼續吃他的飯,來個眼不見為淨。
但是,當他們吻到最高點,雙雙倒臥在榻榻米上,還發出類似里的恩愛聲,他可就無法再任由他們繼續發展下去。
「喂!你們兩個當我是壁紙還是柱子?」他伸腳往梁北宴背後踢了一下,「你們夫妻倆興致可真好,一大清早就跑來我房里演,當我這里是攝影棚啊?還不給我起來坐好!」
「老公,阿徹哥兒不得我們恩愛耶!」
「唉!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沒談過戀愛,心理不平衡也是應該的。」
迸澤徹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兩個是故意來找我吵架的嗎?」
梁北宴把老婆拉起來坐好,笑瞅著好友說︰「我們是來刺激、刺激你,看能不能激起你想找個女人談戀愛的念頭,免得你一輩子打光棍到底!」
是嗎?他還以為他們兩個一大早就想來試試他的心髒夠不夠強,等著看他因受不了刺激而暴斃呢!
「阿徹哥,我昨天晚上听到一則有關于你的緋聞喔!」
迸澤徹夾了一口牛蒡絲送入口中,「如果你指的是那個模特兒今井美穗,我承認她是喜歡我,不過我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可以收起你的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