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張惠慈及詠烈都會結伴一起回虎島,但張惠慈由于今年公司臨時派她到國外出差,本來說好要詠烈等她回台灣,她們再一起過來,可是詠烈等不及了,等錢鄉的護照、簽證一出來,兩人立即就上了飛機。
沒法子,于是後來她們就決定各自到虎島,省得等來等去,只不過,她們也沒想到,其實大家抵達的時間都差不多。
「姨媽,夠了啦,你給我那麼多蛋糕,我會變胖然後就沒有妹妹愛我了耶!」說話的是嚴征忻,嚴家兄弟中最小的。
大伙聞言一陣哄笑。這嚴家三胞胎雖然外貌是一模一樣,但那性子可就南轅北轍︰老大嚴征日老成、幽默,興趣是研究礦物;老二嚴征岳穩重,但話不多,細心體貼,目前還在念醫學院,將來心當一個懸壺濟世的好醫生;至于嚴征忻,熱情洋溢,能言善道,就是稍嫌浮了些,這種性格去當律師,恐怕還要再磨練一下才會成大器。
他們是村里礦工工頭的兒子,也是新夫人方千語的外甥,二十五歲,體格黝黑強壯,三兄弟都有一口白牙,笑的時候眩得讓人眼都睜不開。從小他們就和馮家兄妹一起玩到大,雖說平常大家分頭在曼谷、台灣讀書,但寒暑假時一定會聚在一起,玩到瘋再說。
「吼兒,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我們每年放長假時都一定會听到你的事,這次終于有機會見面了。」嚴征日對著錢鄉笑道。
「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們每次听詠烈那家伙說她台灣的好朋友有多麼喜歡老虎什麼的,听到我們都在偷偷猜你是不是怪眙……呃。不是啦,是喜好特別、品味特殊。」嚴征忻被詠烈賞了一記手拐子。
嚴征日失笑的幫小弟解危,「我們真的對你很好奇呢!對了,你為什麼叫‘吼兒’?很特殊的小名。」
「這個名字講起來還滿丟臉的,可不可以不要講。」錢鄉想起這個名字的由來,就恨不得能先扁她那個笨老哥一頓,都是他害的。
「講啦講啦,喂,我身為你的好友,居然也不知道你小名的由來。」詠烈嘟著嘴抗議。
「你講吧,我也想知道。」馮承烈開口道。
錢鄉嚇了一跳,他也會想知道自己的事嗎?
「好吧,可是我先說,你們不可以笑我喔!」錢鄉面有難色的要求眾人的保證,才願意說出原因。「因為,我的哭聲很難听。」
不過眾人听了這個答案卻面而相覷,不解其意。
「都是我哥啦!你們評評理,哪一個嬰兒哭聲會好听的,干麼說我哭得像‘鬼在吼’!後來,全家就簡稱叫我吼兒。像我姐,听說哭聲听起來像牛叫聲,所以她的小名叫‘啤啤’……好了,報告完畢,謝謝大家。」錢鄉看著大家忍耐的臉色,羞得恨不得挖個地洞土遁。
詠烈第一個笑出來,天啊,那以後得千萬小心別惹吼兒哭,她可不想提早過中元節。
其他人則笑得有些尷尬,心想這個「品味特殊、熱愛老虎」的人,不能怪她不正常啊,家庭教育可能也有檢討的空間。
馮承烈的嘴角輕輕上揚,只可惜面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錢鄉突然好討厭那個面具,她希望自己能看到最完整的馮承烈。
詠烈這時拉著都沒開口講話的嚴征岳說︰
「征岳哥,我們去打網球好不好?」
嚴征忻一听,嘲笑道︰「只找你的征岳哥,我們其他人就都甭問啦!唉,想我們雖然長得一樣帥,可是還是有人大小眼唷!」
詠烈羞紅著臉反駁,「我就要問了嘛!誰叫你自己先沉不住氣。」
征日不愧是大哥,馬上擺出老大的樣子,「好啦,想打網球說一聲就是,大家一起去不就得了!征岳,不準說不去,人家詠烈第一個開口邀的就是你呢。」
這下可順了詠烈的心,「吼兒,一起來吧!」
錢鄉看了一眼馮承烈,「馮大哥,你不去嗎?」
見他搖頭,她突然也失了興致。「我不去了,我想在這和雪霽玩。」雪霽就趴在馮承烈的腳下。
「好啦好啦,我就知道我們的友情比不過你對老虎的感情。」不過當然也比不過她暗戀嚴征岳的深情。
詠烈開心地勾著征岳的手臂,一行四人打雙打去了。張惠慈則說從美國轉機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很累,所以要先進房休息。
馮承烈意味深長地看了錢鄉一跟,「真的是為了雪霽嗎?」
錢鄉的臉驀地紅了起來,「當然……」她邊說邊蹲下去撫模它的頭,雪霽懶懶的抬起眼,見是她,舒服得把頭抬高,要她摩掌它的頸子。
「看來雪霽還滿喜歡你的。」
「是嗎?太好了,雪霽,我們要做好朋友喔!」
馮承烈托起下顎,默不作聲,兩人陷入一片沉寂中。
餅了一會兒,錢鄉覺得如果她不說點什麼,可能會被這沉靜的氣氛給逼瘋,她有點不好意思的低垂著頭,開口說︰「謝謝你,要不然我昨晚一定得睡在荒郊野外。」
「喔,我以為你會要我道歉呢!」他指的是他強吻她的事,「還是你想再來一次?」
「你……」錢鄉惱羞成怒,瞧他說這什麼話!他以為她很隨便嗎?決定起身去找詠烈他們,省得再待下去破壞自己對他的好印象,沒想到頭才剛抬起來,竟然就印上他的。
他怎麼又親自己啦?難道,他對自己也有特殊的感覺嗎……等一下,「也?」該不會自己……
不會吧!她才來島上第二天,剛認識這個男人也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這末免太……
馮承烈放開她,像第一次吻她一樣,拍拍雪霽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錢鄉的心怦坪地跳,她想,完蛋了,自己大概已經喜歡上這個連長什麼樣都沒看過的人……不行,她一定要阻止自己的心繼續淪陷。
「他根本不算什麼,我才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雪霽!對,我喜歡的是雪霽。」
他只是詠烈的哥哥而已,那兩個吻根本毫無意義。錢鄉心底一直向自己如此強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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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馮綱的幾位客戶也到達了虎島,為了歡迎他們,馮綱特別在晚上舉辦了一個宴會。
嚴家兄弟及詠烈、錢鄉都盛裝打扮,以赴晚宴,唯有馮承烈,推托身體不適,婉拒出席。公司目前雖然是馮承烈在管理,但處于半退休狀態的馮綱老愛插手,馮承烈也只好由他去,反正他做的都是一些錦上添花的事,這幾位大客戶的生意還是得由他親自在辦公室里與他們商談,況且他們馮家的水晶也不需要靠討好人來銷售。
他竟沒來!錢鄉覺得有些掃興,虧她還特地化了妝,光選衣服就花了一小時,只為留給他一個好印象……
慢著,自己在想什麼,雖然他吻了她,可是她已經決定,仍是把他當好友的哥哥看待啊!可是現在怎麼好像變了質,摻人一些不該有的情愫引
她隨手拿了一杯放置一旁的香檳,馮家不愧是水晶王國,瞧這裝酒的高腳杯,個個賞心悅目,光看著不用喝里頭的瓊漿玉液,也會令人目眩神迷。
她啜了一口酒,靜靜的坐在角落的餐桌,此時優美的圓舞曲響起,眾賓客紛紛邀請身旁的舞伴,或者心儀的對象,一起共享浪漫。
詠烈和嚴征岳也相擁在舞池中,看她…副像偷亍腥的貓的滿足樣,錢鄉對她豎起了,大姆指,意思是祝她馬到成功,手到擒來。
唉,這個詠烈以為自己暗戀嚴征岳的事沒人知道,其實旁人早都看出來了,尤其是身為她好友的錢鄉,整天都听她征岳哥長、征岳哥短的,要是說不知情,那簡直就不是神經大條而已,而是根本沒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