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她希望禮明會是她第一個男人。
這年頭沒人到了這年紀還未經男女情事的,這些年來追她的人不在少數,但還是和禮明在一起最為自然,他就是會讓她感覺到熱情與沖動。
可是,該如何告訴他這件事呢?
相通的房門響起一聲敲門聲,隨後禮明就開門進來。李薇早就杷之前設置的障礙物清除了。禮明身穿一襲深灰的睡衣褲,頭發仍是半濕,李薇緊張得站起身,雙手絞扭衣角,神情胭腆。
他走到她眼前,審視她不安的神態,以為她在擔心他會在意過去這幾年的情史。他端起她的臉,體貼地說︰「薇,過去的事就算了,我不會在意的,今天晚上我們重新開始。」這句話是在他確知自己再度愛上她時,在心里告訴自己的話。
他的貼心害她的喉嚨發緊,聲音哽咽。在他眼中,她應該是一個愛情騙子,騙他的感情又騙了錢,這些情債他卻可以一筆勾消。
「可是,茱莉亞……」
「噓,忘了她。」
「可是……」
「不用擔心她,明天我們再談,現在不適合說這些。」一小時的冷風,吹掉禮明的仇念。仰視無遠弗屆的星空,讓他感嘆到人的渺小,李薇始終是他的最愛,這些年來他不曾再將心交出去,好不容易兩人可以盡握則嫌相聚一起,過去的就過去吧!
現在李薇的想法、行事作風都比以前成熟許多,那一段年輕時犯下的錯,他可以忘掉。而這幾年她也可以屬于任何一個人,只要未來是他的,那就好了。
李薇在禮明眼中看到深情與承諾,她的雙眼不禁濕潤,她要告訴他當年的一切經過,乞求他的原諒。
「禮明,當初我拿了錢是為了……」她語帶哽塞地說。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算了,薇,明天再說。」
「可是……」
禮明低頭吻她,打斷她極欲辯解的唇,吻到她無法言語。
晚餐時的熱情又沸騰起來,李薇將雙手抬高,攀住他的肩膀。禮明的手伸入她寬大的下擺內,撫觸她柔軟光滑的肌膚。
她如遭電擊般喉頭發出一聲嚶嚀,更緊攀住他,身體每一寸曲線緊緊貼住他。相較于她的急切亂無章法,他卻不疾不徐地吻她,技巧地挑逗她,反正他們現在有一輩子的時間。
李薇的手擠到兩人中間,顫抖地開始解開他的睡衣扣,禮明輕笑出聲,任由她慌亂的手進行這個十分簡單的任務,他的雙手則慢條斯理地四處滑動。滑至前方觸及她的柔軟時,李薇的手陡然停了下來,羞澀地閉上雙眼,將臉埋在他溫熱的胸前,感受禮明恣意的探觸及自己放蕩的熱情。
許久,禮明輕聲在她耳畔輕呼。「薇。」
李薇眼也不抬,細若游絲地哼了一聲回應,她整個人昏沉沉的。
禮明又推她一下,輕笑說︰「薇,還有褲子。」
褲子?李薇從昏眩的激情中驚醒過來,他要她月兌掉他的褲子?李薇一陣心慌,她應該要現在告訴他,不然接下來就是丑態百出了。
「禮明,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禮明不耐煩地深深吻住她,打斷她的話。如果她不動手,就由他開始。他只手俐落地撤下她的睡褲,只剩一條內褲的她更明顯感受到他的熱力。
她頓時口干舌燥,扯開嘴唇,邊喘氣邊說︰「禮明,這件事我一定要說……」
他稍一用力,兩人倒在床上,龐大的身軀密不透氣壓住她,他的雙手一下子就掀開她僅存的上衣。
禮明灼熱的眼神巡視她縴細柔軟的身軀,她終于是他的了,他壓低了頭用雙唇品嘗她的肌膚。
李薇無力反抗,任由禮明的唇肆虐她的肌膚,她完全忘了剛剛要說什麼。
「鈴——鈴——」
李薇床邊的電話響了一聲,就自動跳到答錄機。
她突然想到五年前新婚之夜那通將他們兩人召回唐家的電話,心中隱約覺得不祥,奮力掙扎想要關掉答錄機。
無奈禮明緊壓的身軀讓她無法快速行動,答錄機已經傳來黎飛的聲音。禮明的身軀一震,抬頭直望李薇。
「嗨,好久不見,我現在在巴黎,想你。」黎飛低沉渾厚的聲音傳來,對著機器講話,不知道這邊有兩位听眾。
「今天是你收下戒指的第十天,總之是個整數,值得紀念。這一年來你是我生活的所有重心,真的愛你。海兒其實已經開始籌劃婚禮了,她指示我這次來巴黎要順道看看幾個設計師的婚紗,她認為你適合穿比較典雅、高貴的,你覺得呢?
禮明的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李薇的臉色逐漸轉白,她再次用沉默承認了她的罪行,他的表情瞬間冷若冰霜。
「你不在,我會再打給你。Bye。」
滿室的春意全被黎飛的一通電話給澆熄了,禮明的聲音冷得凍人。
「婚禮?戒指?你剛剛要提的就是這件事嗎?」
李薇慌亂地猛搖頭。
「我以為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去處理以前的事,沒想到你竟然給對方更多承諾。」禮明大手不自主地緊握住她的手腕,他恨不得一把捏碎她。
禮明直起身子離開她,下床拾起掉落地上的睡衣,他的感覺是再一次被欺騙。
他再也不會心軟了,也不會讓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他要依照自己原定的計劃——奪走她兩年的時間,帶走她的小孩,之後再毀掉黎家兄弟的事業,還有她自己開的公關公司。
兩年的情債再加上三十萬美元的利息,他認為這些似乎合情合理。
「我們的約定照舊,忘了我剛才說的蠢話吧。」禮明一邊扣上睡衣扣,一邊然對仍無力躺著的李薇說。「受孕期的時候,你自己來找我吧,我已經沒有興趣玩這種熱身游戲了。」
盛怒下的禮明掉頭離開,門砰地大聲關上,震耳欲聾,李薇還听到他落鎖的聲音,看來他不想再听她的解釋。
李薇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無聲地流淚。
她也累了,他對她的誤解不如他說的那麼容易抹去。如果黎飛的一通電話就可以有這麼大的影響,她豈不是要為自己以前的行為一一辯解。
破鏡可以重圓,但還是看得到裂痕。
李薇端坐在會議室,听著同事的簡報。公司正在召開每月一次的例行報告,她的心思卻飄到老遠。最近她每晚都準時下班,管家看她回來得勤,也間接受到鼓舞,每天更換不同菜色。這星期她吃到冰糖燕窩、佛跳牆、排翅大餐,幾乎滿漢全席都上了。
每到晚餐時刻,她都期待能听到禮明回家的聲音,但是,都是她一個人。一整個星期,禮明早出晚歸,不到半夜十二點後不回家。
李薇每晚瞪著那扇相通的門,一直要自己鼓起勇氣走過去向他解釋一切,或許,干脆什麼都不要解釋,反正上了床他就明了一切。
每次總是走到門前,手腳就發軟。唉,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懦弱呢?
「李薇……」合伙人突然喚她,推了她一把。
李薇回過神來,發現公司上下二十多雙眼楮直盯著她。公關公司一向是女性的天下,不是男性不杰出,奇怪的是,在這行業能夠出線的就是女人。李薇每次應征新人總想要增添個男丁,但總是被卓越的女性硬比下去。
看到二十多雙同情中帶著憐憫的眼神,李薇不禁感慨女性的敏感與體貼,她雖然從未說過什麼,但她們總好像可以了解到三、四分。
「李薇,剛剛小珍提到陸續有兩家美商客戶要提前與我們解除年度合約。」合伙人提醒她剛剛的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