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吧!」教主一甩袖向門口走去,突然間停住腳步,沉思片刻,「我會派人護送你。」
「姐,謝謝你,如果司徒家能找到解藥,我會派人給你送回來。」
教主腳步停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只說一句︰「一路保重。」便離開了。
藍荷玉帶著昏迷不醒的司徒賢,千里跋涉,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終于趕到了燕城,見到了司徒夫人。
司徒夫人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司徒賢一眼,冷笑,「我就知道,他會把命送掉的。」
「司徒夫人,他還沒有死,他還有脈搏,真的。」
「他身子都冰了,早就死了。」
藍荷玉急道︰「沒有,沒有,夫人,請你看看,他還沒有死。有脈搏的。」來這的一路上,也曾找過許多郎中診治,不是有人將她當成瘋子,就是勸她趕快準備後事兒。若不是司徒賢臨昏迷前說的那一席話,她早就挺不住了。
司徒夫人無奈地嘆口氣,走到近前,仔細地看了看,「他真的已經死了。只是心口你一直用內功護著,才有些許的微熱。」
藍荷玉再也支持不住,滑落到地上。
「宮……小姐,小姐。」樂兒叫她。
餅了好一會兒,藍荷玉呆怔的目光才算恢復神志,「我、我沒事兒。」
樂兒扶她站了起來。
司徒夫人道︰「我兒子畢竟對你有情,我這個做娘的也不想為難你。你走吧!」
藍荷玉慢慢抬起頭,看了司徒夫人一眼,又轉身看床上的司徒賢,「我不走。我要陪著他。」
「他已經死了。而且若是別人發覺你在這里,只怕司徒府也護不著你的安全。」
藍荷玉微微搖頭,「我走了,他一個人會寂寞的。」
樂兒在一旁道︰「司徒夫人,我家小姐已經嫁給司徒公子為妻了。」
「我知道。」司徒夫人說,「只是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活著啊!對了,恩生還在我這里。」說完,命人將恩生抱了過來,「他是你的骨肉,你帶他走吧!」
藍荷玉的目光終于由司徒賢身上轉了過來,伸手將恩生接過,微微地笑,「他長大了些,也胖了。」
「來人,送客。」司徒夫人道。
藍荷玉抱著恩生突然跪了下去,「夫人,我生是賢弟的人,死是賢弟的鬼,恩生是賢弟的骨肉,請不要趕我們走。」
司徒夫人高深莫測地看著他們。看了許久,驀地說道︰「倒真是痴情的女人,那就留下吧,我們司徒府也不差多你這一個人。只是小賢子不能放在這里,到時臭了豈不是要燻死我們?放進冰棺里吧!」
司徒夫人一聲令下,下人們將司徒賢抬起,一行人往司徒府北面行去。邊行,司徒夫人邊跟藍荷玉說︰「這次小賢子去幫你們,已經得罪了江湖上的人。我們司徒府也受了些牽連,我們便一直對外稱小賢子已經與司徒府斷絕了關系。這樣司徒府里的大大小小便能安心生活了。所以,小賢子的喪事,我們是不能為他辦了,希望你能明白,理解。」
藍荷玉微微笑說︰「賢弟不會在乎這些的。他都不在乎,我又怎麼會計較呢!」
「那就好。」
冰室建在地下深處,打開一道房門後,眾人沿著台階往下走。台階兩邊的石壁上皆點著火把,越往下走,越是寒冷。終于走到盡頭,卻是一間寬敞的大廳。
司徒夫人伸手在牆北面刻有石畫的位置,有節奏地拍了幾下。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音,石畫竟然由兩旁緩緩地分開了。露出里面一間冰室,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冰室,除了這道石門之外,四周皆擺放著巨大的冰磚。中間則擺放著一座冰棺。
司徒夫人道︰「將小賢子放進去。」
藍荷玉走到冰棺前面,看著躺在上面的司徒賢。賢弟,你怎麼說走就走了?你的樣子明明是在睡覺啊!你還說等事情完了,要帶我回家,可是現在你卻不在了。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有藍荷玉還站在冰棺前。
司徒夫人道︰「快出來吧!我要關上石門了。」
藍荷玉突然對司徒賢笑了笑,轉過身,看著石門外的眾人,「司徒夫人,賢弟一個人留在這里會寂寞的,我要陪著他。」
司徒夫人道︰「這里太冷了,活人用不了十二個時辰就會被凍死的。」
「是啊!這里多冷啊!我怎麼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呢!」
樂兒抱著恩生跑了進去,「小姐,有什麼事情我們出去再說好不好,這里太冷了,你瞧,恩生的小臉都凍白了。」
藍荷玉驀地一笑道︰「樂兒,我沒瘋。我要留在這里陪著賢弟,恩生就交給你了。」
「小姐,你不能,你想丟下樂兒是不是?」
「傻樂兒,留在司徒府,幫我照顧恩生吧!他太小了,我還不能帶他去。」
「小姐……」樂兒哭了。
藍荷玉將樂兒推了出去,「等恩生長大後,你再來找我吧!」
司徒夫人冷眼旁觀,「你想好了,雖然小賢子不在了,可是你的兒子還在。你真的忍心?」
藍荷玉淡淡地笑說︰「相信司徒夫人不會虧待恩生的。賢弟的眼楮不好,又總是迷路,我要過去幫他,陪他。關門吧!」說完,藍荷玉轉回身。
司徒夫人並未多勸,見她心意已決,走到石門旁,拍拍兩掌,將石門緩緩地合上。
只听「砰」的一聲,石門合上了,藍荷玉這才轉回身,看著緊閉的石門,樂兒的哭聲,恩生的嚎哭都已經消失了,四周很靜,很靜。藍荷玉的目光落在司徒賢身上,微微地笑了,「賢弟,現在只剩下我們兩人了。」藍荷玉將司徒賢身體微微往旁邊挪了挪,自己也躺了上去。枕在司徒賢的胳膊上,抬頭親了他的嘴唇一下,閉上了眼楮。
「誰讓你將恩生抱走的?」司徒老爺怒。
「嚇唬美人啊!」司徒夫人道。
「把恩生給我。」司徒老爺搶過恩生,抱在懷里,「哦哦!痹孫,不哭喔!嚇唬人也不用真將恩生抱去啊!你瞧這小嘴哭的。」
罷剛哭得死去活來的樂兒,聞言愣了一下,嚇唬人!什麼意思?
司徒老爺邊哄著乖孫,邊問道︰「賢兒沒事吧?」
「沒事兒,受了內傷,自行調理呢!這一個多月,美人天天運功護住他的心脈,也算他命大吧!反正應該死不了了。」司徒賢回的一路上,司徒夫人早就暗派郎中去診治過了。
「賢兒既然沒事兒,你將藍姑娘關進冰室干什麼?凍出什麼毛病來,賢兒可饒不了你。」
「放心,我偷偷給小賢子嘴里塞了一粒藥丸,過一會兒他就醒了。到時兩人在里面又能練功,又能增進感情,多好啊!說不定,我們來年又能抱上一個孫子呢……放開,放開,讓我抱一會兒,恩生,來,乖,讓女乃女乃抱。」
一旁的樂兒,目瞪口呆,「老爺,夫人,你們、你們說的是什麼?」
司徒夫人道︰「中原話啊!你听不懂嗎?」
「不是,我是指……」
司徒老爺道︰「你別逗這小丫頭了。樂兒,你家小姐跟賢兒都沒事兒。賢兒練的功比較特殊,受傷後,人會進入睡覺狀態,跟假死一樣。不過,他這次受的傷較重,所以才會昏迷那麼久。那間冰室,實際上是賢兒平日練功的地方。相信賢兒過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
「是真的?」
這次司徒夫人也點頭。
樂兒喜極而涕,「我去告訴小姐去。」說完,轉向就跑。
「喂,你打不開……」司徒老爺想提醒,樂兒卻早已跑遠了,「冰室你打不開啊!唉!這丫頭對主子倒是忠心啊!溪兒,難道藍姑娘就一點沒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