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後邊的聲音被李香荷硬生生地阻住了。
司徒賢撇嘴,他真的不是路痴,只不過有些記不清路而已。不過東南西北他還是分得清的。他家住在南面,只要一直往南走就錯不了。奇怪,怎麼走了好多天了,還沒到呢?
「哎喲!」馬車突然顛了一下,小樂又罵了,「你是怎麼趕車的?竟在石頭上走!這一路被你顛也顛死了。」
「對不起,沒看清。」
車內的小樂要發狂了,「小姐,你看到沒有,他不但是個路痴,還是個瞎子。不要嫁給他了。」
第二章求親(2)
司徒賢立即將馬停下,掀開車簾,這個他要解釋解釋,不能讓姐姐誤會。豈知掀開車簾的一瞬間,看到的卻是李香荷溫柔的笑容。
司徒賢覺得心一下子也變得柔軟起來,「姐姐,這一路顛簸,害姐姐受苦了。」
「公子言重了。」李香荷笑,驀地將袖中的絲帕遞給司徒賢,「公子擦擦汗。」
司徒賢臉一紅,「謝、謝謝。」
「樂兒說的話,你別在意。」
「沒有。我……我去趕車了。」一刻鐘後,司徒賢明白過來,他忘了向姐姐解釋了。姐姐輕輕一笑,他好像便將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驀地看到路前方有個酒館,司徒賢高興地說︰「姐姐,前面有個酒館,我們吃些東西再趕路吧!」
「一切听公子吩咐。」
三人在酒館歇息片刻,要了三碗牛肉面。
小樂看著司徒賢說道︰「公子,我們已經吃了三天的牛肉面了。」
「不好吃嗎?要不雞蛋打鹵面?」
小樂瞪著他,「公子若是沒錢了,可以說,樂兒這里可以借你一些。」
「有錢,有錢,我有錢。你不愛吃面早說啊!伙計,來碗面……紅燒肉。」
「小樂。」李香荷輕斥,「公子,吃面就可以了,不需要其他的。伙計,我們不要了。」
「對對,我們不要了。」司徒賢附和道,「其實牛肉面很好吃啊!我小時候別說面了,連湯都喝不到。」
小樂氣得肚子痛,將筷子重重一放,「我吃飽了。」
「別浪費啊!還剩下這麼多呢!」
小樂氣得將半碗面直接扔了出去。
司徒賢眼看著那碗面消失的方向,露出一副好可惜的樣子。
小樂臉上的青筋直蹦。她站起身,咬牙切齒︰「小姐,我吃飽了,先回馬車那了。」
小樂離開後,李香荷吃了幾口,便將碗筷放下。
「怎麼了?不合胃口?」
「不是,我吃飽了。」
「剩這麼多。」
「若公子……」
「我不嫌棄。」司徒賢將李香荷剩下的面倒進自己的碗里。
「……」李香荷瞪大眼,她不是這個意思啊!看著手心里的銀子,她再次愣住。
听到腳步聲,小樂回頭,「小姐,你回來了。」
李香荷溫溫地一笑,「還在生氣?」
「小姐,我是為你生氣啊!你從小到大,哪受過這樣的苦。」
李香荷笑,「我們一路被人追殺,這都不怕了,還在乎那些吃的東西?」
「這不一樣啊!你身體不好,天天吃面怎麼行。小姐,我看那司徒賢就是一個窮鬼,他那干爹干娘也準保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的人,我們還是改變計劃吧!我就不信我們現在的外貌,也能被他們找到。」
「樂兒,你太低估他們追蹤人的本事了。」
「天下之大,總有我們容身的地方。」
李香荷道︰「當然有。我們鑽進深山老林,十年八年不出來,相信他們再厲害也找不到。可現在還不是我們隱居的時候,教主下落不明。我們還要尋找。這就勢必要跟人打交道才行。現在江湖盛傳,他們已經雇用了飛鷹閣打探我們的下落。我們雖久不聞江湖事,可也知道飛鷹閣的厲害,江湖中有哪個人是飛鷹閣找不到的呢!」
樂兒有些泄氣,「難道跟那鐵公雞在一起我們就能幸免嗎?」
「不能,只要我們隱藏得好,半年內應該還是安全的。而且他家身在燕城,離武林盟主的聖賢山莊很近,我們打探消息也方便。」
樂兒想了想,「好吧!這段時間小姐你可以將身體養一養,一邊打探教主的下落。也不知那鐵公雞內功如何,不然倒可以讓他將內功輸給小姐。否則嫁給他,小姐的名譽豈不是全虧了?」
李香荷笑說︰「他一商家,練武可能只為了強身健體,或者對付一些宵小之輩,哪會有高深的內力。你啊!就別亂想了。」
「也是,他一鐵公雞,就算有,也不會舍得給小姐的。」
李香荷掩嘴笑。
「小姐,你還笑。」
李香荷笑著搖頭,「我只是覺得司徒賢有時候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姐姐,笑得這麼開心,什麼事啊?」司徒賢走了過來。
「我家小姐要笑就笑,要哭就哭,關你什麼事?」
司徒賢一本正經地說︰「怎會無關呢,你家小姐是我未來的娘子,她的事情我當然關心。」
「……」小樂渾身發抖,如果不是被李香荷攔著,恐怕早沖了上來。
李香荷道︰「公子,我們趕路吧!」
司徒賢點頭,「好。姐姐請上車。」想了一會兒,又說了一句,「姐姐,以後不要公子公子地叫我,怪客氣的,姐姐叫我賢兒就好。我干爹與干娘都是這樣叫我的。」
「這……好吧,賢兒。」
司徒賢高興地咧嘴一笑,「姐姐,我們馬上就要到家了。我剛才問過伙計了,我們再向南走一天就能到家了。」
「自己家在哪還要向別人問路,不是路痴是什麼?」
司徒賢看也不看小樂,只當沒听見,笑眯眯地對李香荷道︰「姐姐,我扶你上車。」
一日後的午時左右,馬車停在了燕城偏東的一座老宅前。司徒賢高興地掀開車簾對二人說︰「我們到家了。」
二人下了車,小樂眨眨眼看了小姐一眼,心想,能住這樣的大宅子好像不只是賣豆腐的吧。而李香荷則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姐姐稍等,我上去叫門。」走上台階,沒有以手拍門,而是直接用腳踹,吼道,「壽伯開門。壽伯開門。」轉身對目瞪口呆的主僕兩人解釋道,「壽伯的耳朵有點不好使。」
敲了足有半刻鐘,就在主僕二人擔心門板會不會被他踹壞的時候,門內終于有人應答了︰「來了。」
「吱啊」一聲大門打開了,但只看了一條小縫,探出一個白腦袋。白頭,白眉,白胡須,「誰啊?」
「壽伯,是我,我回來了。」
「你是誰?」
主僕兩人翻白眼,不但耳朵不好使,好像眼楮也不大好。他們家怎麼用這樣的人來看門啊?
「小賢子,我是小賢子。」司徒賢的臉幾乎已經貼到了壽伯的臉上。
「啊!賢子回來了,賢子回來。」老人家終于認出了司徒賢,高興得胡子直飛,「快快,快進來。又離家出走了,唉!是不是又被你娘欺負了?下次她再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去打她。」
「壽伯,我沒有離家出走,你忘了,我是出去闖蕩江湖。你還送我出了城呢!」
「哦,想起來了,你被你娘踹出家門了。」
司徒賢的神情微微有些尷尬,「壽伯,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主僕兩人走上台階,壽伯抬頭一看,「啊!溪娃,你啥時出的門啊?你兒子回來了,這次不要再轟他走了。外面險惡啊!真出個意外可怎麼辦啊?」
「壽伯,她不是我娘,你仔細看看,她是我的娘子。」他看了樂兒一眼,「嗯,未來的。」
「哦哦,你成親了。你爹知道嗎?」
「小鮑子,你回來了,我在里面听到門板被敲得震山響,還猜想可能是你呢!沒想到小鮑子真的回來了。老爺知道了,說不定怎麼高興呢!」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子笑呵呵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