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黑岩才敢爬起來,吐了下舌頭,「公子真是變了啊!」說著由懷中扔出一件物什,剎時眼前出現一位身穿白衣的絕世女子,「白衣,這次打賭算你贏了。不對,算你贏了一半。公子雖然態度反常,但並不代表就對那個凡人產生了感情。所以賭注我還是不能給你……」
「夫人,你總算回來了。」芝蘭剛跨進吟香院,秋嬋便一路小跑地沖了過來。
「怎麼了?」芝蘭神情一怔。
「是公子啊!他的臉陰得好嚇人,嚇得我一整天都不敢說話。」
芝蘭心一驚,臉上卻露出笑容,「一定是你做錯什麼了。」
秋嬋急得直搖頭,「夫人,秋嬋不敢啊!」
芝蘭又問︰「公子在做什麼呢?還在屋里?」
「公子剛剛去了後院,後院是禁地,秋嬋也不曉得公子在做什麼?」
芝蘭點了下頭,往屋內走去,邊走邊吩咐,「秋嬋,你去打些熱水,我洗漱一下……夏雨,你將買回來的東西整理整理。」
芝蘭在屏風後換了件衣服,剛轉出來便看到趙賢文坐在床頭,正望著她。隨即笑著走過去說,「秋嬋說你去了後院,我正想讓吳管家去叫你呢。」是趙賢文定下的規矩,山莊的後院是禁地,除了吳通與黑岩其他下人不可靠近。
「吳管家已經通知我了。」趙賢文笑著說。
芝蘭見趙賢文笑容淡定,神色正常,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怎麼回來晚了?眼見著快到戊時了。」趙賢文淡淡地問了一句。
芝蘭笑著說︰「途中出點事就耽誤了,遇到個游方的和尚,看見鶴兒非說他有什麼慧根,要收鶴兒為徒。」
「哦。」趙賢文眉頭蹙起,「你答應了?」
「怎麼會?我就鶴兒一個兒子,怎麼舍得送他去當和尚,不過那位師傅言詞鑿鑿,說鶴兒稍加修煉便會有通靈的本事,我本是不信這靈怪之說,但是你……唉,親身經歷讓我不信都不成,所以還真有些動心。」芝蘭一臉為難的樣子,輕嘆口氣。
趙賢文想了想方道,「這事順其自然便好,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來,這個給你。」
「什麼?」芝蘭看著塞入手中的玉瓶,擰開木塞,頓時一股清香之氣充沛鼻尖,精神剎時一震,驚訝地問道︰「這是什麼?」趙賢文神秘一笑,「自是好東西了,遺憾的是只有三粒。」替芝蘭倒出一粒,「來,吃了它。」
芝蘭怔了下,然後將那枚散發出清香之氣的丹丸吞入月復中。只是一瞬間的功夫,芝蘭便覺得身體輕盈許多,一天的疲憊蕩然無存。
「這丹丸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有起死回身之功效,剩下兩粒你要好好保管。」
「賢文,這麼好的東西,你是從哪里弄到?」
「呃……」趙賢文猶豫了一下。
「是他吧?」
趙賢文隨即點了下頭,說道︰「你身體不好。所以我便讓他幫個忙……」
「賢文。」芝蘭突然問道,「那個……他的天劫是什麼時候?」
「這個……」趙賢文頓了一頓,「是冬至那天。」
「那還有不到三月的時間了……賢文,你可有把握?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既是天劫,想必凶險萬分吧!」芝蘭擔憂地說道。
「應該無事的。」趙賢文笑笑拍拍她的肩,隨即又道,「即使出了什麼事,你和鶴兒今後生活也會無憂……」
「不許你瞎說。」芝蘭伸手捂住他的嘴,「我跟鶴兒可是離不開你。」
趙賢文一把將芝蘭擁在懷中。
第5章(1)
「夫人,夫人。」秋嬋一臉驚奇地跑進屋里,雙頰通紅,氣喘吁吁。
正在給鶴兒做棉衣的芝蘭抬起頭,「這又是怎麼了?」
「夫人,我看到……看到……」
「看到什麼?」芝蘭放下手中的活計,也有些好奇了,這秋嬋平時靈牙俐齒,今天竟也結巴上了。
「夫人,我看到仙女了。」
「仙女?」
「是啊,就在後院那里,一個身穿白衣的仙女,從天而降。長得太美了。我、我……」
芝蘭卻是一驚,「你去後院了?」想到後果,臉色立即一沉,喝道︰「不是說那里是禁地嗎?誰讓你私自去的?」
「夫人,秋嬋沒有。」急得直擺手,「我沒有進去,只是經過時,偶然間一抬頭看到那個仙女落進院中。秋嬋不能私自進入後院的。」
芝蘭冷靜下來,急問︰「還有誰知道你看到了那位白衣女子?」
「只有夫人,我一看見就急著趕回來告訴夫人了……夫人,公子總去後院,而院中又有一位仙女,不對,也許是狐狸精變的呢!夫人,秋嬋擔心公子被迷惑……」
芝蘭哭笑不得,氣道︰「你、你還有心思想這些。」她倒寧願他有別人。「你差點就沒命了,那位白衣女人看到你沒有?」
「沒有。」見芝蘭表情那麼嚴肅,秋嬋也有點害怕了,「夫人,秋嬋真的沒有進後院,吳管家不會因為這件事就把奴婢攆出莊吧。」
芝蘭心中嘆了口氣,若是攆出去倒是好了呢。「記住,今天這件事,誰也不要告訴。听見了嗎?」芝蘭嚴肅地說道。
「秋嬋知道了。」
芝蘭一嘆氣,「好了,把頭上的汗擦一擦吧,這裙子怎麼也髒了。」
「剛才跑得急了,跌了一跤。」秋嬋嘿嘿一笑。
「真是傻丫頭,回房把髒衣服換了吧。」
秋嬋離開後,芝蘭重新拿起針線。卻再也靜不下心來,稍一不慎,便扎了手指,看到鮮紅的血跡染到白緞上,卻是一陣心悸。她的手慢慢地移向小骯,輕輕地撫模,不曉得這樣做是對是錯?但為了鶴兒,她總要賭一把。
下午,芝蘭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家常小菜,夏雨及一位老媽子在旁邊幫忙,搭下手。
「夏雨,把白菜洗干淨些,鶴兒最愛吃這道菜。」
「夫人,夏雨曉得,夫人對鶴兒的溺愛啊,連我們公子都吃醋呢!」
一旁生火的老媽子說道︰「瞎說,哪有父子間吃醋的事,夫人和公子都很疼愛小鮑子。」
芝蘭笑了笑,突然問道︰「秋嬋那小丫頭哪去了?夏雨,你看到她了嗎?」
「剛才見她捧著一盆髒衣服,說去洗了。」
「哦。」芝蘭听到點了點頭,並未放在心上。
直至飯菜端上了桌,芝蘭看了看時辰,「一炷香的功夫,鶴兒跟公子就能過來用餐了……趙媽,注意一下爐上的火,這鍋湯要溫火才行,等他們父子過來了,再把湯端上來剛剛好。我回屋換件衣裳……夏雨,你不用跟著我,去把秋嬋叫來。」
「夫人,秋嬋不見了。」
「什麼?」芝蘭由屏風後轉了出來,「她去哪了?」
「不知道啊?我回屋沒看到她。」秋嬋跟夏雨住在一個房間,「四周也找過了。」
「你下午不是見她去洗衣嗎?」
「去了井邊,沒見到她。」夏雨如實回答。
芝蘭突然心口一陣發緊,「你去問問吳管家,是不是他交待秋嬋去辦什麼事了?」
「是。」
芝蘭剛跨過門檻,便听到了鶴兒稚女敕的聲音,「娘,今晚飯菜好香喔。」
芝蘭笑嗔道︰「偷嘴吃,你爹爹還未來呢。」
「娘,鶴兒沒有,鶴兒只是聞到味道了而已。」
芝蘭笑了笑,轉頭對趙媽說道︰「先把湯端上來吧。」
低頭跟鶴兒說話的功夫,夏雨急三火四地跑了進來,「夫人,秋嬋走了。」
「什麼?」芝蘭一抬頭。
夏雨道︰「吳管家說,今天秋嬋家的親戚來找她,說是她家出了事。便跟那個親戚急匆匆地走了。」夏雨說完有些不甘心,在那小聲嘀咕道︰「秋嬋明明說過她家已經沒什麼親人了,怎麼突然間又跑出來了,就算家里出事了,也該跟我打聲招呼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