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心中一痛,對她的憐惜更甚,也就由著她了,抬起頭,對他們淡淡地說道︰「寒松,那個陣式困不住我的,放心,陣外的清雅只是昏迷而已,我並未傷他……」語氣稍稍一頓,又轉首對那個假林倦說道;「寒山,你扮我形似、神似,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眼神!」微微一嘆,「我愛善兒,對她並非只有欲念……憐惜,寵溺,縱容,我對她的愛,便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而非對一個妖怪的欲念。」又是輕輕一笑,輕輕撫模著懷中心善的頭發,「我的善兒很單純,你適才的眸光嚇到她了。」
寒山與寒松兩人見林倦旁若無人與心善親昵,氣得火冒三丈,更加確定林倦已被心善迷了心竅!「妖孽,放開他!」
林倦無奈地嘆息一聲,心善由林倦懷中抬起頭,眼中果然還閃著淚光,卻是轉首對寒松寒山做起鬼臉,「不放開,不放開,就是不放開!他的心早就被我吃進肚子里了!」而且是一條心了。
林倦對她頑皮的舉止只是輕笑,再看自己胸前,已被蹭得滿是鼻涕眼淚。在寒山寒松怒發沖冠前,林倦淡淡地開口道︰「你們待在村中,明明已經察出此次以音男童女當祭品純屬村人自揣天意,並非妖孽作祟,自然此事也與善兒無關,卻不願洗月兌善兒清白,依然對村人盅惑善兒的不是,難道你們如此編排事非,不是妖言惑重?莫非你們就是這樣降妖除魔的?!」語氣雖淡,但一聲聲質問,卻壓得二人一時啞口無言。
錢易、錢之兩兄弟,起初听得莫明其妙,最後卻是越听越怕。抱在一起籟籟發抖,原來這世間真有妖怪啊,看心善的眼神也不同了!
林倦掃去一眼,驀地伸手一揮,兩兄弟暈倒了!
寒松驚訝,「你殺人!」
林倦微微一笑,「只是讓他們忘記一些東西而已,畢竟你們也不想被村民轟出村去吧!」
寒松正待說什麼,驀地,一陣兒妖風刮過,適才還繁星點綴的夜空,瞬間被一團黑氣籠罩,寒松,寒山擺動拂塵,戒備起來。
林倦突然抽出兩條符咒,貼在錢家兩兄弟的額頭上,這是隱身符,只要不出聲,任何妖怪都不能看出他們在哪里。
也就是貼上符咒的一瞬間,心善便看不到他們了。
心善鼻子嗅了嗅,「什麼東西啊,氣味這麼怪?」整個村子都被覆蓋上了。
林倦皺皺眉,沉默了一會兒,道︰「善兒,此妖物是為你而來的。」
什麼,一群老道跟在後邊窮追還不算,這個妖怪又湊什麼趣啊,看著越來越濃的妖氣,心善道︰「干嗎為我而來?」
「內丹!」林倦拉著心善的手,一邊觀察四周形式,一邊對心善說,「此物專門吸食修煉五百年以上的內丹,他乃被龍卷風奪走生命的惡靈幻化而成,與風神並非同宗,但都是無形無物的。
听完林倦所說,寒松、寒山瞬間變了臉色,驚駭地站在原地。他們雖未見過,卻是听說過,此物若發起風來,別說他們保不住性命,方圓百里也絕不會有一人生還,別說是人,花鳥魚蟲皆剩不下,連仙人都畏懼于他。
只有善兒不知事情的可怕,「我哪有什麼內丹啊,在我身體里嗎?我怎麼感覺不到?」
此時眾人感覺起風了,開始只是輕風,衣袂飄飛,漸漸的風有些刮臉了,地上的塵土被風吹了起來,眾人知道,那妖物,越來越近了。
林倦突然由懷中掏出一塊類似烏鐵的物什扔給另一處的寒松,說道︰「這是當年我機緣巧遇下得到的定身法器,世間也僅此一塊,就送于你二人用吧。」
二人怔住,「這……師兄……」
林倦又道︰「好在他的目標是善兒的內丹,你們只要不要妄動,應該無礙。又有定身法器在身,風是卷不走你們的……哦,對了,多加照看一下那兩個小兄弟,別讓他們被風卷跑了。」
「那你呢?」寒松急問,生死關頭,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他們有同門多年的情誼。
林倦卻是淡然一笑,「善兒在哪里,我便在哪里。」表情竟有種說不出的輕松與愜意。
寒松一時對這樣露出清俊笑意的林倦看呆了眼,再叫開口說話時,已然非常勉強,肆虐的風沙刮得人都喘不過氣來,別說開口了。
寒松吃了一口的沙子,開口道︰「師兄,只要你回來,還是我們的大師兄,師父也會原諒你的,跟這個妖精一起死,值得嗎?放手吧,師兄,讓他們妖怪自相殘殺好了……」
寒松說了許多,弄得一嘴的沙粒當飯吃。林倦卻仍是但笑不語,眼楮為躲避狂風微微地眯起,一只手卻仿佛連體嬰般緊緊地抱住了心善的腰。
此時心善的嘴卻是噘得老高,搞什麼弄得跟生死離別似的,她雖然說過只要跟林倦在一起,死也不怕,只是能逃的時候為什麼不逃啊!若非林倦死死地抱緊她的腰,不讓她動一分毫,她早就跑了。這里風夾帶著碎石子,刮在身上真的很疼耶!
見二人相依的情景,寒松一著急一跺腳,下了個大決定,在狂風中對林倦大叫︰「師兄!既然他要妖精的內丹,你就讓妖,不,是那個什麼善的把內丹吐出來給他就是了,先渡過這場危機在說!」而且那妖精若沒了內丹,今後收拾起來也更加容易了,寒松打著心中的算盤。
喂喂喂,什麼吐出來啊,她肚子里根本沒有內丹好不好。若說有,那也只是一碗魚香面,估計這時候也消化沒了!她憤憤不平地瞪向寒松,嗚,迷了一只眼楮,她不得不把眼楮閉上。
驀地,卻發覺她的身體騰空了,耶?她慢慢睜開那只完好的眼楮,定楮一看,天啊,真的離地了,而且正打著圈向上升!抬頭再向上看,啊啊啊,好丑的怪物啊,正張開大口將他們吸食進去。善兒心一急,正要變身,陡然,腰間一緊,卻是林倦抱緊了她,用眼神示意她別動,然後,吻上了她的唇。
善兒心中大叫,別這時候吻啊,頭一暈,會壞大事的。正想著,身體便被巨口吞噬了,瞬間覺得渾身巨痛,緊接著失去了知覺。
以此村為中心方圓百里,一夜之間都刮了一場強風。強風過後,竟然連續下了暴雨,緩解了此處的旱情,百姓歡天喜地,然後暴雨卻越下越大,也不見停,人們都要覺得在這樣下去,要發洪水了,然而就在第十六天,毫無預兆地,天晴了!就像毫無預兆地下起暴雨一樣。
敝異之處則是,刮起暴風的那夜,每個待在屋子里的人都稱睡得很沉,什麼也沒听到,而那晚在外流浪的人則永遠的消失了蹤影。
而消失的人究競去了哪里呢?呵呵,在這呢!
「阿彌陀佛,貧僧只吃素菜,太子的好意貧僧心領了,只是這只雞……」
「不吃是不是?好,那我讓這只雞吃你。
「唉啊,他不吃,我吃啊。」由後面速度疾快地伸出一只手,抓起那只雞就跑的人正是心善!在龍府里吃魚……沒有魚肉,雞肉也是可以的。
中年和尚感激地望了心善一眼,阿彌陀佛!現在才發現,妖怪有時是比神仙好相處的。和尚正是那夜被心善放倒在路邊的無量。
那夜除了心善與林倦被卷走外,無量和尚也有幸當了陪客。另外還有無數只家禽,小動物,當然一些少數在外夜游的人也未能幸免。
小黑龍氣得哇哇叫,痛罵阿靈︰「我只讓你帶回兩個人,你瞧瞧你帶回了什麼!其他的東西不算,那幾個人怎麼處理?他們陽壽未盡,難道讓我養著他們嗎……夜游的能有什麼個好人,我憑什麼讓他們留在龍府里,還有那個和尚深更半夜的不在廟里待著,肯定是個花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