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是你?」她瞠大了眼望著站在底下的雷終勤。
「我會接住你的。」雷終勤張開雙臂,等著迎接流雲。
流雲回首瞥了守在門口的佟盼娣,再回頭睨了站在一樓的霄終勤。唉!她很認命的選擇了一方,眼一閉,往下一跳。
雷終勤低頭看著在他懷中的人兒,「既然選擇了我,就相信我。」雷終勤穩穩的接住縱身一跳的流雲。
「男人不值得信任,尤其是你。」流雲冷哼。
「可是,我接住你了,流雲親親。」他抱著她往那放著躺椅的大樹走去。
「一百次中的一次。」
「別對我那麼沒信心。」雷終勤苦笑。
「為什麼是我?」緩緩的掀開眼瞼,對上了雷終勤那漾著柔光的黑眸。
他的目光直視著前方,「不知道,直到發覺時,已經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我對男性很暴力的。」流雲雙手環上他的頸項,視線則凝望著那對佇立在陽台上的夫婦。
「這我清楚。」親身經歷的事,他怎會不清楚。
「我很愛逞強的。」她和他可有像他們一樣的那天?
「我知道。」
「我經常表里不一。」
「逞強的附加產品。」
「男人是我的大禁忌。」
她這是在推銷自己,還是在詆毀自己呢?
「我將會是你獨一無二的特例。」他忽地停下步伐看著她。
流雲也在同時調回目光,「不幸將因此長伴我左右。」
別人的戀愛是輕松不費力,她的愛情卻是要拿命來賭。
唉!看來她真是紅顏多薄命,還是別妄想成為一個能活千年的禍害,畢竟,她是沒那個命,更沒當禍害的格。所以平凡如她,平凡的日子較適合她。
「我會救你的。」雖然,不見得救得到。雷終勤在心中添了一句。
「是啊!」救一百次,才會有那麼一次成功的機率;而她發瘋的機率,說不一定比這百分之一的機率還來得高出許多。
「所以,我們結婚吧!」雷終勤擅自下了結論。
流雲很無奈的嘆口氣,「想死是需要看時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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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月後,雲落鏡最上層的辦公室中。
唉唉唉!一連好幾聲的嘆息,來自于兩個典型完全不同的美麗佳人口中。
「再嘆下去,小心嫁不出去。」斜臥在沙發上的鏡箏慵懶地說。
「婚都逃了,還會怕嫁不出去。」笑話,要是當真擔心嫁不出去,也就不會逃婚了。
「既然如此,何必嘆氣呢?」鏡箏惡質的問。
「我會被我媽咪剝皮的。」落花此時擔憂的只有這麼一件事,至于被她遺棄的新郎倌,早就被她給丟到外太空去了——忘得一干二淨。
聞盲,流雲輕笑,「你這還算好,我母親肯定會拿把槍親自來追殺我,」
她家那個帥得不像樣的母親佟盼娣,早在昨晚就已經清清楚楚的聲明了一切。
倘若,今天的婚禮發生什麼意外而宣告終止的話,她就殺了她。
唉!尋常人家嫁女兒,身為父母親的不都該感到不舍,怎麼她流雲的母親硬是和別人不一樣。
如果不是父親的阻止,只怕母親還會拿把槍守在她身邊,直到親眼看著她步入洞房才肯罷休。
只要一想起母親那舉止,她就……唉!又是一嘆。
「原來如此呀!我還以為你們擔心的是被你們丟下來收拾殘局的新郎倌呢!」鏡箏相當惡劣的提醒這二個女人。
鏡箏的話頓時讓二人身後刮起一場暴風雪,只因二人此刻才想起被她們遺棄的新郎倌是個怎樣的人;尤其是流雲,她整張俏容根本是在瞬間由白轉為鐵青。
「哎呀呀!你們兩人的臉色怎麼那麼的差,要不要找人上來看看?」
「雲——落——鏡——」流雲和落花二人死瞪著那個落井下石的女人。「你們在叫誰?」真是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啊!
「你啊!女人。」二人異口同聲。
「我!?」鏡箏睨了二人一眼,「你們確定嗎?」
「鏡箏。」流雲壓下怒火,然而美麗的星眸,卻還是死瞪著那個一臉悠哉的鏡箏。
「別這樣瞪我啦!連聖人都會犯錯了,更何況是平凡的我呢!」鏡箏頓了一下。「不過是忘了自己的名字叫什麼而己,又不是什麼大過錯。」她可沒殺人哦!
「是嘛!」落花和流雲對這樣的說辭,一個字也不信。
倏地,鏡箏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喂!女人你去哪?」落花很沒氣質的問。
鏡箏在門前駐足,回首道︰「我可曾告訴過你們我會易容術?」流雲和落花二人不解的互看了一眼。
「十幾年前就說過了。」流雲回答。
「這樣啊!」她輕聲呢喃。
「那我可曾告訴過你們,千萬不要太過相信鏡箏?」又是一個相當詭譎的問題。
「就算你沒說過,我們也不會乖乖的听你的話。」討厭都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去相信她。
「也就是說,你們不但討厭我,還很不相信我噦!」凝視著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女人。
「當然。」她們又異口同聲。
「原來如此。」鏡箏半垂眼眸,「那你們應該知道‘我’很會記恨?」
「鏡箏,你怎麼了?」發現異狀的流雲問。
鏡箏睨了二人警戒的神情,幽幽一嘆,「太遲了。」
「什麼意思?」流雲站起身。
「我很想到那個地方去,到那個我的父母親帶著我踏遍的土地上去;然而,被荊棘束縛住身軀的我,一步也踏不出這座困住我的島嶼。所以,我在等,等一個願意穿過這座荊棘來到我身邊,為我解開那一道不知密碼的魔法之鎖,將我自這座荊棘中解放出來。」
「喂,你在說……」完全听不懂鏡箏在說胡些什麼的落花正要出聲詢問,卻被流雲阻止。
流雲向落花搖首,示意她不要開口。
「既然有人穿越了荊棘來到我身邊,而這人又願意帶我到那個地方去,我哪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鏡箏頓了一下,抬起眼,明亮的眸中淨是同情,「以上的言語是某人要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傳達給二位的。」
原本在心中泛起的不祥預感,此刻已經完全成真。
「請問那女人現在身在何處?」不抱任何希望的流雲問。
「不知道,只知道那人新婚的丈夫,有意將她綁到沒有人可以干擾他們夫妻的地方去。據那人所說,最快也要二十年的時間,她才有可能再回到這塊土地。」
「什麼!?」響徹雲霄的一吼。
哎呀!她不過是代人傳話,有必要吼得她差點耳聾嗎?更何況,她也是個可憐的受害者啊!「那人還要我轉告你們兩人一句話。」
「什麼話?」再多的打擊,也已經撼動不了她們倆絕望的心。
「那人說︰祝你們好運。」
話一落下,身為鏡箏替身的柳竺,已經消失在辦公室門口。
「鏡——箏——」
然而二人的奮力一吼,卻怎麼也傳不到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惡劣女人耳中。
下一秒,流雲相當認命的跌坐回沙發中。
就說除了男人之外,認識鏡箏是她流雲這輩子最大的不幸。
這下可好,要怎樣才能安撫得了雷終勤那只披著羊皮的惡狼?
「落花,好了啦!就算你毀了這里也無濟于事?」
流雲勸阻正在搞破壞的落花,不過她也不是很真心的想阻止,只是此刻懶得移動的她,怕會被不必要的「流彈」波及到而已。
「我當然知道。」落花丟下手中高舉的桌子,走向尚未慘遭她蹂躪的一區。
「你家那口子好擺平嗎?」流雲問。
「冰山的崇拜者。」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