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中國人的姓氏可說是千奇百怪,不但有單姓也有復姓;雖說千奇百怪,然而人的一生中當中究竟能和多少個姓氏的人結交?想來實在有限。
既然如此,想要遇上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其機率必定是少之又少。
雲,這個字可以拿來當姓氏用,但它卻不是個大姓,尤其是在台灣這塊地狹人稠的土地上,姓雲的人可說是相當稀少。
然而,就是有三個運氣用「超差」二字也不足以形容的女子,她們擁有相同的姓氏、同樣的名字。她們沒有血緣關系,或許五百年前曾是一家人,但是在第一次相遇前她們之間的距離可說是遠在天涯——一個在美國、一個在新加坡、一個在台灣。
相遇後的第一個巧合是她們的名字,而這也是所有巧合的開端。
「雲落鏡」是她們三人共同的名字,同時也是她們三人合開的俱樂部店名——
那是一家女生止步的會員制俱樂部,它所提供的服務項目其實是普通的酒吧、舞池,以及五星級飯店般的休閑空間;此外,還有一項只有持有「鏡卡」的會員才能享有的特別服務,那就是可以向雲落鏡租借「人」,至于這是個怎樣的服務,只有持有鏡卡的會員以及雲落鏡內部的人才知曉。
然而,真正持有鏡卡的會員人數卻是零,自然無人知曉這一項服務,甚至沒有人能動用這個服務項目。真不曉得雲落鏡這三個女人在想些什麼,既然設了這一項服務內容,卻沒有服務的對象,那干脆一開始就不該設立。
最後,再來談談這三個運勢超差的女子。因為她們同名同姓,所以不管怎麼叫喚,在她們三人的耳中听起來都是一個樣;沒想到,在十幾年前有個多事的老頭,依著「雲落鏡」這三個字擅作主張替她們三人另起了名。雖然不是很喜歡,她們卻也勉為其難的沿用著,最後的結果卻令大家逐漸遺忘了她們三人真正的名字叫什麼,這還真是個讓當事人感到諷刺的笑話。
流雲——出生于美國,二十七歲。有著天使的臉孔,魔鬼的身材,素有「火爆女郎」之稱,擅長射擊。
落花——出生于新加坡,二十七歲。有著一張相當東方的美麗臉蛋,平時又酷愛穿著旗袍,故得「西施美人」的封號。別看她一副嬴弱樣,其實她有著異于常人的怪力,擅長使用長鞭。
鏡箏——出生于台灣,二十七歲。有著讓人容易遺忘的臉孔,是三人中唯一沒被亂取封號的一人,擅長易容。
她們最專精的才能是「欺瞞世人」。而最由衷的願望則是希望過著平凡的人生,以及能和另二個同名同姓的女人來個老死不相往來。
第一章
台灣南部一處與世隔絕的私人山地。
一棵大樹下,一名削著俏麗短發的女子正倚著樹干休憩。
然而,此時她的情況,就算膽子再大的男人看見了,都會害怕到昏倒。
只見數十只的毒蛇正纏繞著休憩中的女子!
啪的一聲!
那是枝椏被踩斷的聲響,雖然細小,但還是驚動了女子四周的毒蛇,讓它們進入了備戰狀態,這樣的情景讓人一目了然,沒錯,它們正在保護著被它們纏繞其中的那名女子。
像是感受到四周的異樣情況,女子緩緩的掀開眼簾,露出她那深幽的黑眸。
「柳竺她說你這個本尊再不現身,她這個替身就要罷工不干了;還有翟冠說當個替身也就算了,只是他已經不想再粉墨登場了,且還是演個因重感冒而失聲的啞巴女。」來者在數尺之外停了下來,以著不大卻能傳入女子耳中的音量說著他此趟的目的。
女子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將雙手朝著來者伸去,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這笑容帶著些許的邪意。
「你想害死我啊!鏡箏。」棣棠嘴上是這麼說著,然而,腳下卻不畏懼的跨過蛇群,朝著向他伸出雙臂的鏡箏靠近。
「唉!我怎麼專養一些自我意識特別強的手下。」在棣棠懷中找到了舒適的姿勢,她隨即又合上眼簾。
沒辦法!誰教他們非常不幸的跟了一個相當不負責任的主子。棣棠在心中悄悄回嘴。
「棣棠,別在心中偷罵我喔。」鏡箏閉著眼說。
棣棠訕笑。
「我要柳竺辦的事,她辦妥了?」
「嗯。」
「那接下來就叫她邀流雲一起去度假,然後閃人,看她想去哪逍遙快活就去,不過不要跑太遠,以免要用人時還要費心找她回來。至于翟冠就繼續當個啞巴女吧!反正最近天氣多變化,感冒失聲的人很多,沒有人會起疑心的。」
「你花了這麼多年布下這個局,究竟是在報哪一門子的仇?」跟隨在鏡箏身邊遠比萬葉他們三位保鏢時間來得久的棣棠問。
「報仇?我才沒那麼小心眼,我只是在賭。」鏡箏懶懶地道。
賭!?棣棠不解的俯首,瞅著懷中正閉眼休憩的鏡箏。
「我只是想知道,我、流雲、還有落花,我們三人之間的巧合究竟能強到何種地步?」鏡箏揚起嘴角,輕笑了聲。
「你就那麼討厭她們?」
「呵呵!如果當真討厭,就不會選擇在一起這麼多年了。」
棣棠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依他來看,她根本是不想回去接掌那個位置,所以寧可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
「你猜結果會如何呢?棣棠。」她綻開一抹不算是溫和的笑意。
「賠上一生,算淒慘嗎?」他問。
「呵呵!」鏡箏一笑置之。哼!她既然敢賭就不怕賭輸後的下場會如何,反正拉人下水一向是她的拿手絕活之一。
總之,她若真的賭輸了,凡是和這場賭局有關聯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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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懂事以來,他就非常痛恨著身為堂堂男兒卻有張比女人還要嬌艷的容貌,原以為這樣的想法會根深蒂固的根植在他心中,直到他老死;但是,世事無常。
流雲,他的上司,就是她將他根深蒂固的想法徹底去除。
瞧了瞧四周那一地的慘狀,再次讓他打從心底感謝父母親給了他一張比女人還要嬌美的容貌。
雅鷺,流雲的保鏢之一,正在心中為身後那群倒地不起的男人默哀一秒,旋即將目光放到流雲身上。
他雖為男兒身,卻愛極了女裝打扮,無奈礙于世俗的眼光,總是不敢過于明目張膽,直到遇上流雲——他的上司,才讓他能如此放肆張狂。
仔細的審視一地慘狀,他再次為自己有這項特殊的本錢感到無比的慶幸。
朱鶴,流雲的保鏢之一,也正在心中為身後那橫陳一地的男人默哀一秒,再將目光放到流雲身上。
只見流雲身形一晃,又撂倒一名尚未看清長相的男子。
雅鷺和朱鶴二人互相交換個眼神,心中浮現同樣的念頭——流雲她今天真是氣壞且嚇壞了。
「流雲。」雅鷺伸出手將她自身後一把攬住,以便阻止她再如此暴戾下去。
因為整個沙灘上的男人,有一半以上都已經躺平在他們主人身後。
「雅鷺……」流雲回首,叫喚的語調中,有著明顯的驚懼。
「沒事了,你只要看著我和鶴就好了,嗯?」雅鴛捧住流雲那張艷驚四方的絕色容顏。
「對呀!你只要看著我和雅鷺就行了。」朱鶴同聲安撫著。
「到處都是男人,好可怕。」有著相當嚴重且另類「恐男癥」的流雲,將螓首埋入雅鷺的胸膛,借以杜絕任何男人的身影會不小心的入了她的眼。「鏡箏為什麼要約在這里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