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愛吼啊!是哪個蠢蛋把自己搞到必須住院治療的。」當他閑著沒事做啊?
士可殺不可辱。一次也就罷了,偏偏他卻一再指責她愚蠢。
「去你的!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就喜歡把自己弄成這樣,干你什麼事?」真是氣死她了,被迫住院已經讓她超級不爽了,他卻在這時一直落井下石,存心氣死她不成?
「是啊!你喜歡是吧!那就請你不要隨意造成我們的不便,更不要讓我們看見你這副矬樣,讓我們不得不出手幫你……」被落花的話激得失了理智的雷炘殘口不擇言的直罵。
「你……咳咳--」人在倒楣時就會這樣,連講個話都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也因她這一嗆,暫時結束了這段小孩子似的叫罵。
雷炘殘快速的上前輕拍她的背。
「吵完了嗎?」不知何時,病房內多出了一個人。
向竫堯無奈的搖首,幸好他有先見之明的將落花的病房安排在較無人煙的一區,否則,以他們剛才那激烈的爭吵,只怕其他病房的人都要跳出來抗議了。
落花冷瞪了他一眼,又是個來看戲的「閑人」。
向竫堯也不理會她那殺人般的目光,幸災樂禍的睨了眼手中的病例,「左小腿及大腿有二處復雜性骨折,右手同樣--喀!斷成二節,半年內大概是痊愈不了了,看來我還是通知你的家人比較好一點。」
「你敢!」落花冷鷙地威脅。
要是讓她家里那一群人知道,那還得了!肯定會被綁在床上下不了床,甚至有可能一年內都必須在床上度過。
「一個月前你光顧本院時,我就警告過你,而你--」向竫堯瞥了她現在的慘狀一眼。四肢中有一只手兩條腿被打上石膏,而唯一殘存的左手也被迫插上點滴,可說是四肢全癱。哦!真是可憐啊!
「光你的頭啦!」可惡,若不是她只剩下一張嘴可以動,她還真想拿皮鞭在向竫堯身上狠抽個幾下,好宣泄此刻的怨恨。
「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小心等一下連下巴都月兌臼了,那可就不是一個慘字可形容的。」向竫堯調侃她。
「你……你們這群人就只會欺負我這個病患!」等她傷好了,她一定要討回現在受欺凌的份。
然而,向竫堯等人似乎一點也不怕她傷好後會報仇,因為她忘事的本領實在無人可敵。
「你若是能乖一點、安靜一點,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將你捧在手心呵護,當個寶貝似的。」
「好方便你蹂躪。」落花譏諷的回道。
「真是不錯,有自知之明。」向竫堯不甚在乎的嗤笑。
然後他轉向佇立在床尾的兩人,收起輕浮的態度認真的說︰
「為了防止她再出意外,就先讓她住院治療一陣子,我會叫人在這多弄張床,你們兩人就輪流在這過夜照顧她吧!」把她留在醫院純粹是為了預防突如其來的意外,反正她就在醫院里,連奔波的時間都可以免了,誰知道在送醫的過程中,會不會發生更烏龍的意外事件。
如果是別人,這種機率是不太可能發生的,然而現在他們討論的對象是落花,那就不能用常理來推斷她可能會遇上的事。
一直沒開口的秦冽和冷艷同時應允,因為向竫堯的顧慮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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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閑雜人等都走光之後,病房內總算恢復該有的寧靜。
而被迫躺在床上假寐的落花,在試著睡覺不成後,只能無奈的張開雙眼。
可是,就算張開雙眼也不能做什麼,除了與天花板對望之外,也沒什麼事能讓她做。陡然,一道冷淡卻包含關心的沙啞聲音在她耳邊揚起--
「睡不著?」
落花側首。「你沒走?」
「陪你。」雷炘殘淡道。
陪我?真體貼。只是,她現在需要的不是這個。
「怎麼了?」見她如此沒有活力,還真是不習慣。
「我好像自從遇上你之後,原本就不怎麼好的運氣,現在更是霉運當頭,好得不得了。」她有氣無力的嘆道。
她的好運何時才會來啊--
「別把一切的意外全怪在運氣上。」瞧她說得好像他是個倒楣鬼似的。
「那該怪在什麼上面呢?」她問。
「先自我檢討一下吧!」
自我檢討?呵呵!真是好建議,好得毫無建設性。
懊檢討的都檢討過了,沒見到她連保鏢都請了嗎?但也不見得多有效,反正,能安安心也好。
「喂,扶我起來好嗎?」這樣仰看他還挺累的。
雷炘殘依言行事。
「你一直都是這樣過日子的嗎?」
「相去不遠,不過從來沒這麼悲慘就是了。」搞成像今天這樣還是頭一遭。「對了,你怎麼還不肯把那條破鐵煉拿回去?」
看!腳煉變成手鏈後,明明就顯得不適宜,然而就是有人硬要套在她身上。
「送給你之後,我就沒打算要拿回來。」為了方便她的腳打上石膏,所以他只好替她拿下來,改掛在沒受傷的左手上;而且因為怕踫到手腕上的針頭,他還特意將它掛在她的手臂上。
「是喔。」可是她卻害怕這條破銅爛鐵背後隱藏的涵義。
要她就這樣憑借著一條鏈子和他在一起,想來就覺得可怕。
「你就那麼相信這條鏈子所代表的意義?」
「不。」雷炘殘否決。
雷炘殘的回答,讓她不解。
「因為是你,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戴著它。」
可是在他強給她戴上這腳煉前,他們兩人真正見面的次數也不過那麼一次,而他就能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來,難道是他身經百戰?
但是看他的樣子又不太像,難道會是……
「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對我一見鐘情。」落花一臉不信。
「如果是呢?」她那是什麼表情,有夠侮辱他的。
「不怎樣!」只是很難想像,至少她就想像不出來。
「那你呢?」他問。
「我怎樣?」她不解的問。
「你對我有什麼樣的感覺?」總不能只有他一頭熱吧。
落花睨著他,認真的在他身上來回梭巡一番,「還好。」
這麼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听在雷炘殘耳里,有如敷衍了事之言。
在雷炘殘發言前,她又搶先開口︰「不過,我不介意你追我。」
這算是最好的回答,對他,也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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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間的氣氛總算起了那麼一點微妙的變化,然而,卻馬上被一陣敲門聲打得煙消雲散。
而來人也不等病房內的人回應,隨即自行開門走了進來。
「唷!看來你過得相當不錯嘛!俊男陪伴在側,真會享受。」率先走進來的程楓戲謔的說。
「對不起,打擾了。」第二個走進來的萬葉就比較有禮貌了,還懂得要抱歉。
至於越橘就……「這種變相的休假方式看來挺不錯的,有空我也來試試看好了。」真是有夠欠扁!
落花皮笑肉不笑的冷睇著最先進門及最後進來的兩個死家伙。
「你沒事吧?」
這種一目了然的事又何必多此一問?但是,就是有人相當的不上道,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程楓。
「死不了。」落花咬緊牙關道。這三個人登門拜訪準沒好事。
「那就好。」越橘一臉放心的神情,可是,深知三人的落花知道接下來的話,才是會令她抓狂的部分。
「幸好沒事,要不然可又有得忙了。」
「對啊,準備喪事也不是件簡單的事。」程楓煞有其事的附和道。
「我們是代表鏡箏來看你的。」萬葉在落花發飆前將手中的鮮花遞到她面前。
萬葉的舉動讓落花一時間也不好發作。「看來你們真的很閑,才會惹得艷那麼不高興。」真是礙眼啊!想想自從那天以來,冷艷已經有二周不曾開口說話了,要不是她受傷,只怕要她開口,還要等上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