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看見他們猶豫,勃然大怒,「我叫你們殺了他!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拿起弓箭,殺了黑鷹!」辛子杰沉聲喝道。
也不知怎地,俉族人竟真的拿起弓箭,轉向黑鷹。
他長鞭一甩,打落數柄弓,同時也打傷數人。
沈翎看他打自己的族人,不禁有氣,出手直攻他全身的重要大穴。
辛子杰抓起落地的弓箭,拉開弓弦,對準黑鷹。
「嗤」一聲,伴著他的慘叫,一支箭射入他的肩頭。
他一受傷,身形遲緩,俉族人便肆無忌憚地攻擊他。長久以來積壓在心底的怨氣、怒氣,在此刻完全爆發出來。
沈翎和辛子杰趁著一片混亂離開。
「你說,這樣會不會太便宜他了?」辛子杰眼底有笑意。
沈翎聳聳肩,「俉族的人會好好教訓他的,我們走吧。」
「我們去哪?回傲湖山莊?」
「不,我要去找煌紫。」
「那麼深的谷,還有天然的毒氣,太危險了。」
他拿出了玉佩,「你忘了這塊玉,百毒不侵!」
辛子杰看出他眼中的堅定。煌紫對他而言,太重要了,如果不去,他會痛苦一輩子的。
「我陪你去!」
沈翎感激地點點頭,兩人相偕下山,尋找他摯愛的公主。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始終找不到煌紫的下落,沈翎心力交瘁,整個人憔悴不已。
辛子杰看不下去,左勸右勸地將他勸回傲湖山莊,可是他卻日日借酒澆愁,哪里還有以往的英姿。
「你看你,弄得這樣子,值得嗎?」嫻殷沒好氣地問。
沈翎雙手亂揮,醉語道︰「你管我,走開。」
「哼!」嫻殷以袖掩鼻,嫌惡的說︰「我真是錯看了你,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原來只是一個酒鬼!」
「你說什麼?啊!」沈翎一把抓住他的手。
「啪!」她反手給他一巴掌。
「死酒鬼,少踫我。我會叫我爹退回聘禮,從此以後,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她冷冷一笑,「看來那個煌紫,也愛錯了你,早知你如此不堪一擊,還不如嫁給黑鷹來得快活。」
沈翎心中一震,整個人清醒了過來,只是嫻殷早已遠去。
花園里,子杰瞅著她的背影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幽幽地說︰「原來愛一個人可以愛得這麼深,他這一生都是屬于煌紫的,我在他心中連一文錢也不值,我總該為自己留一點尊嚴。」
「唉!」
第八章
蝶谷,飛滿各式各樣的蝶,五彩斑斕,好不絢爛,只是這谷終年被一種淡藍薄霧所掩蓋。
不遠處,一對老夫婦緩步行來。
「老伴,你看那里。」老頭子指著前方的藍霧說。
「奇毒無比的山谷!」
「越是歹毒的地方,越有天下人渴求的稀世藥材。」他的眼楮倏地發亮,顫聲道:
「我們夫婦倆尋覓多年的紫蝶虹,莫非生長在這里?」
他欣慰的一笑。
「找了這麼多年,也許真在這里,我們快進去!」
老婆婆高興地點頭。
兩人健步如飛地進谷,絲毫沒有上了年紀的老態龍鐘。
比底開滿了花,繽紛妍麗,蔚為奇觀。
蜂蝶成群,采蜜吮汁,熱鬧異常。
「相傳紫蝶虹,藏在千年神木旁。」
「去那看看。」她指著不遠處說。
他們走到一株巨大的古木前,老頭子左看右看,圍著古木走了好幾圈,終于在粗根的縫中,拔起一株小草。
「找到了!我找到它了!」他像孩童般,高興得乎舞足蹈。
老婆婆接過它細看,小草通體紫色,葉脈呈蝶形紋路,草尾上有一抹紅色,似彩虹般。
「好個紫蝶虹,果真如傳說般奇特。」她贊嘆著。「只是不知它是否真能醫百病,解百毒?」
「咱們這一生致力研究藥草,就快有結果了。」老頭子笑著擁抱老妻,「出谷吧。」
「等一下!」老婆婆阻止丈夫。「你看那里!」
遠遠望去,一道小巧的身影倒在草地上。
「早死了吧?滿天的毒氣,她哪還能活?」老頭子不在意地說,舉步欲走。
老婆婆嘆口氣,「話是不錯,但看看也是好的。」
「看一眼就能活嗎?」他橫了妻子一眼,卻仍往那身影走去。
「還說不看,跑最快的也是你。」老婆婆咕噥著。
老頭子走近一看--
哇啊!這人死得真慘,整張臉都是血……一個女孩子家,被人害成這樣,真夠可憐的。
老婆婆亦走近細看,憐惜地搖搖頭,「一定是從上面摔下來的,你看她身上到處是擦傷、淤青,尤其是她的臉,她一定受了不少苦,唉!」
老頭子蹲,伸指搭上她的脈搏。
半晌,他大喜過望地笑了起來,不住地喊:「奇跡,真是奇跡!」
「怎麼了?」老婆婆好奇地問。
「蝶谷滿天毒氣,她竟還能留一口氣。或許是天意如此吧,她命不該絕,只是她的臉……」
「不是找到了紫蝶虹嗎?它能醫百病,何不試試?」說到這里,老婆婆不解的問︰「奇怪,她怎麼不怕這里的毒?」
她干脆伸出雙手在女孩身上找尋,最後在她掌心里發現一只小巧碧玉散發著淡淡的瑩綠光芒。
老頭子的眼楮一亮,「侗族的傳族明玉!听說侗族已被俉族所滅,莫非她是……」
「侗族的煌紫公主!」
「怎麼會被害成這個樣子?唉,」
「听說是個絕世美女。」
「她遇到我這個神醫,可是她的造化,我一定會醫好她的傷。」
老婆婆白他一眼,「老王賣瓜,自賣自夸。」
「老伴,帶她出谷,用紫蝶虹救她。至于她的臉能不能恢復以前的模樣,就要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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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醒嗎?」
老婆婆搖搖頭,「已經三天了,難道是傳說夸大了紫蝶虹的功效?再這樣下去,她不是死在蝶谷,而是被我們醫死了!石奕凡,你的招牌就要砸了。」
石奕凡瞪著她,輕斥道:「在我手上沒有救不活的人。」
話剛說完,煌紫緩緩眨著眼睫。
「動了,動了。」他們屏氣凝神,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她。
「唔。」她睜開眼,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陌生的人。
「這是哪里?」她虛弱的問。
好陌生的地方,好陌生的人,自己怎麼會在這里?
「你記不記得是怎麼摔下蝶谷的?」
摔下蝶谷?
她努力地回想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到底怎麼了?
但她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煌紫雙手抱著頭,不覺申吟出聲,「我的頭好痛!我……想不起來……」
石奕凡夫婦面面相覷。該不會是摔下來時,撞到什麼東西,以至于失去記憶吧?
看她痛苦的模樣,石夫人憐惜地說:「別想了,先休息一下吧。」
「我……」她茫茫然不知所措。
石夫人笑了笑,替她蓋上棉被。
「你身子虛,先調養一陣子,等身體好點再想。」
煌紫柔順的閉上眼,又睜開眼,怯怯地問:「我可不可以問個問題?」
「問吧。」
「我臉上好像綁著東西,好難過,可不可以拆下來?」
「不行,你的臉受了傷,不這樣是不會好的,忍著點。」他像哄小孩般的說。
石夫人撫著她的發絲,「快睡吧。」
親切的笑容讓她安心不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看了眼她的睡容,石夫人轉頭靜靜地看著丈夫。
「干嘛這樣看著我?」
「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也沒個一子半女的,我想收她做義女,你覺得怎麼樣?」
「她是侗族的公主,放著公主不做,做你老太婆的女兒,有沒有搞錯?」石奕凡嗤鼻道。
「還侗族咧!都成了亡族公主,有什麼好?再說,她的臉能不能好還不確定,萬一好不了,根本沒人認得她。」石夫人理直氣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