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等等,應小姐。」雷霆得知一切後,對應有悔不禁心生感激,見她要走,忙趕到她面前。
應有悔抬起頭。眼前這個男人好高,她一六七的身高卻只到他的胸膛,難怪會讓人產生依賴感……依賴?這兩個字驀地跳進她腦海里,令她向來古井無波的芳心掀起陣陣的漣漪。
「有什麼事?」表面上,她仍是一貫冷冷的表情。
雷霆竟然毫不吝嗇的朝她露出如朝陽般燦爛耀眼的迷人笑容,「多謝你照顧秋人。」
「你謝錯人了,我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應有悔最怕踫到這種人了,更怕面對這種場面,她向來都是不受重視的多餘者,應家從來沒有人如此在乎她、重視她,因此,面對他的謝意,她覺得非常不習慣。
「是嗎?如果你沒擋在秋人面前,她可能會受傷。」雷霆恩怨分明,只要是他的人,都會受到尊重與萬全的保護。
「那個啊!.我只是湊巧嚇呆,沒來得及躲開而已。」
身為雷氏科技的第三代,雷霆上頭還有一個哥哥,不過,雷霆擁有一股凌駕眾人之上的氣勢,沉穩、自信,顯現於外的是內斂成熟的風采。
雷霆年紀輕輕就坐上雷氏當家的位署,在其果斷的行事作風之外,卻蘊藏了一絲溫柔深情,他愛童秋人,從他懂事開始,他的眼、他的心,便認定了童秋人是他的妻、他的女人。
他們的事早已傳遍整個聖風學園,應有悔想不知道都難,可他對童秋人的溫柔卻莫名的擾亂了她的心。
「不管如河,我雷霆欠你一份情。」雷霆不容她拒絕的說,全身彌漫著自信和笑意,風度翩翩的頷首為禮後,便挽著童秋人緩步離去。
應有悔傻傻地站在原地,暗忖︰被人重視的滋味就是如此嗎?心頭漲滿酸酸甜甜、不知名的情愫,仔細回味,竟有股苦澀。
原來,她嫉妒童秋人,那種被捧在手掌心上的幸福神采令她覺得非常礙眼。
十七歲的日子,對應有悔而言,幾乎是平淡無奇的。除了偶爾看看公主與王子的神話,听听師長的嘮叨,再伸展伸展筋骨之外,便沒別的。
應家幾乎對她不聞不問,在某種形式上,她根本是「一個人」,一直都是孤獨的一個人。
她打開衣櫥,拖出大而沉重的運動背包。明天就要放暑假了,即使再不情願,她也在這里住了三個月,接下來她要去哪里呢?老媽打定主意不理她,老爸也根本懶得管她,而老太爺只怕是已經忘了學生有寒暑假吧!
她支著下頷苦苦思索自己的去路,忽地,窗外的景色吸引了她。她的房間在二樓,望出去正好面對玫瑰園,聖風學園的校規很嚴,因為是男女合校的關系,因此嚴禁男女私下約會,也禁止男人踏進女子宿舍。
但此刻,就在禁地里,一個男子正和童秋人在玫瑰園中竊竊私語著。從應有悔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童秋人嫣紅的一張俏臉,她低著頭傾听男子說話,然後心滿意足的笑了,甜甜的吻落在那男子的頰上……
「真大膽。」美女就是美女,從進入校園後,便艷遇不斷,應有悔知道校園里很多人在追童秋人,可她一直以為這只不過是個小插曲,畢竟童秋人身邊已有令人稱羨、條件杰出的雷霆,這些年紀不大的小毛頭怎能入童秋人的眼。
但如今,她顯然是錯了。
唰的一聲,應有悔拉上窗簾,不想窺探別人的隱私,不管童秋人怎麼想、怎麼做,都跟她無關。
應有悔的苦惱依然沒有結束,她還是拿不定主意該去哪里撐上兩個月。
「叩、叩,」突然,門板上傳來.陣輕敲,「有悔,你離開了嗎?」
「進來吧!」應有悔挪動身體,拉開房門。是她,剛剛站在花園里的女主角。
童秋人環視房內凌亂的一叨,「你準備要回家啦!」
「廢話,全宿舍只剩下你跟我,再不走,難不成等工友來趕人嗎?」應有悔見她拉開厚重的窗簾,往外探頭一看。
童秋人微微一笑,轉過身來靠在窗邊。「你都看到了?」
「嗯。」應有悔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隱瞞的,如果有心掩飾,他們會讓自己的舉動更隱密些。「他是我們的同班同學李泰生。」童秋人起個頭,眼中突然興起了個計畫。「我沒印象。」
三個月來,應有悔蹺課蹺過頭了,受得了她的老師沖著她考試成績不錯而放了她一馬,不過,也有三科死當,反正她沒什麼好怨的,—學期即使要重修,也是花應家老太爺的錢。「泰生人很好,也很專情,我很喜歡他。」童秋人沉默,—會兒,突然說出心里的話。
「與我無關吧!」應有悔把背包扛上肩頭,她沒空跟這女人閑聊。
「你要幫幫我。」童秋人哀求道。
「我不是神,沒有能力拯救世人。」應有悔擺明了拒絕幫助童秋人。她自己的事已經夠多了,管不了其他。
「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喜歡雷哥。」
童秋人的話止住了應有悔的腳步,她沉著臉回過頭來,「別太過分。」
「有悔,喜歡雷哥又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有哪個女人見了雷哥而不被他的魅力迷惑的。」童秋人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好啦!別臭著一張臉,大不了我不提就是了。」
應有悔放下背包,倒想听听她怎麼說。「你要我做什麼?」
「雷哥就快來接我了,可是,我不想回去。」童秋人坐在書桌前,交疊著雙手,絕美的容顏染上輕愁,「你知道嗎?雷伯父是我父親的世交好友,在我小時候,因為一個意外,我的雙親並逝,雷伯父便帶我回到雷家,承諾要照顧我長大。」這事很尋常,不尋常的是收養她的竟是聲名頗望的雷家。
「雷哥從小就很有男子氣概,冷冷的不太理人,不過,或許是日久生情,雷哥竟把我當成是最愛的人。」童里秋人美麗的雙眼蒙上了一層無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雷哥對我的好,是一種壓力,一種被溫柔束縛著的壓力,如果沒有到這個學校來讀書,認識泰生,我永遠也不知道我愛的人根本不是雷哥。」
「這些事與我無關。」應有悔撇撇唇,冉次聲明自己的立場。她根本不懂什麼情愛,也沒時間談這些風花雪月,生在應家,長在應家,能帶給應家最大利益的,才是優秀、最有存在價值的子孫。
「有悔,你要幫幫我,待會雷哥就要來接我了,我想請你幫我拖延一點時間,」這是她剛剛才想出來的點子。雖然她的生活都得靠雷家資助,但自由就在
窗外向她招手,她根本抗拒不了這種誘惑。
「你想私奔?」若真鬧出那麼大的丑聞,聖風學園的招牌大概也被砸爛了。
「我會回到雷家向他們解釋一切的。」童秋人苦苦哀求著。
「什麼時候?在我被他們大卸八塊之後?」依應有悔的觀察,她知道雷霆這種男人不好惹,所以,她才不會平白踏這淌渾水。「不干,這種事你去找別人。」
「有悔,你不能不幫我,我們是朋友。」
「我老媽之前也把連水幽當成朋友,結果如何?連水幽竟勾引了她的老公。她嘲諷的一笑。朋友值幾個錢?哼!`
「有悔,你不是沒有地方去嗎?雷家很大,雷哥多的是房間可以收容你。」童秋人再次成功的喚住了她的腳步。
「媽的,你調查過我?」應有悔著惱了,應家的事在上流社會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她討厭赤果果的當面被人掀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