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想我才吃不下呀!」美玲隱藏著哀傷,嘻皮笑臉的打趣道。
「你想得美呀!是剛處理完公事,才耽誤了進食。」她可不想讓美玲白白撿了個便宜。
美玲吐了吐舌,抗議著︰」等一下應該叫大廚煮一鍋虱目魚湯,好讓你補一補血氣。」
羅剎微側著頭、狀似考量,卻見美玲連說了三句不要,一臉慌張。
「你別這樣玩我呀!你明知我最討厭吃多刺的魚,尤其是虱目魚。」她垮下了一張俏臉。
「哈!炳!你看你。」羅剎笑指著她那哀求的臉。」我騙你的。」
「好呀!你。」她氣呼呼的。
「唉!病人要安分點,可不能生氣。」她忙道。
美玲的悶氣果然立刻無影無蹤。
「走不走呀!我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沒那麼嚴重吧!」
美玲瞪了她一眼。
「好!好!現在就走行了吧!」
「當然好。」
興昌怒氣沖沖的踏進羅剎居住的」聖水樓」。有長楮眼的人,看到他一副殺人的模樣,早就閃得遠遠了,以免成為代罪羔羊。
羅剎坐的位置剛好正對著廳堂門口。一看到興昌那一副連鬼神見了都避而遠之的怒容,口中的面條硬是吞不下去,哽在喉嚨,害得她放下筷子用力咳嗽。
懊死的玲,干嘛突然想吃面,這下好了,差點讓面給噎死。羅剎在心中抱怨著。
「要不要緊?」美玲也放下筷子,走到她身後,扶著肩拍她的背。
待興昌一腳踏進廳堂,羅剎立刻由椅子上起身,滿臉脹紅,單膝跪在地上,喊了聲︰」教主。」
興昌甩了下手,不多予以理會的走在美玲面前站定。
「我剛回聖火摟,沒有找到你的人。」
美玲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跟他吵了,她好累,是心里面的累。
「我在路上遇見羅剎,所以過來跟她一同用膳。」她解釋著,無心再跟他鬧氣。
興昌轉頭看了眼桌上的面,她也未免省得太過分了吧!
「大廚不在嗎?」他語氣中有著責備。
「在我眼中,只要是能填飽肚子的就是美食。」她知道他干嘛突然問起大廚來。
「吃飽了嗎?」
「才剛開始吃,你就來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來得不是時候。
興昌不發一語的讓她坐在椅子上,拿起碗,興昌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干嘛?」看著興昌將面條扶到她嘴前,一副等她張開口的模樣,差點讓她找不到自己平時還算伶俐的舌頭。
「吃。」他簡單的說。
這下可證明不是她想錯了,他的確是要喂她吃。
「我自己有手。」
雖說這一、兩天自己無法」動手」進食,都是由小夜喂她吃東西,但她可沒給男生喂過,她不習慣。
「你還想增加傷口的負擔嗎?」自從娶了她之後,他生氣的次數頻頻上升。
「我……羅剎可以喂我吃呀!」死也要拉早已在一旁偷笑的羅剎墊背。
羅剎立刻」變臉」,正經八百的雙手捧起桌上的另一碗面,加強她的說法。
「我沒空。」拜托!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美玲賞了羅剎一個白眼,控訴她的不講義氣。
羅剎訕笑,她可不想趟這淌渾水。
轉回頭,看到興昌依然高舉的手,她遲疑了一下張開口,听話且無奈的接受他的好意。
羅剎樂得在一旁吃她的面,看著教主難得展現的體貼,雖然有些霸道,但這才像他們的教主呀!
嘻嘻!羅剎在心中偷笑。一邊吃還一邊笑,真有點像白痴。
興昌滿意的看到見底的碗,將它放在桌上。
「還要不要吃?再叫人煮一碗來。」
美玲苦著一張臉。吃撐著的又不是你,還叫人家多吃一碗。
「不要,我吃不下了。」她搖搖頭。
「還要看百合嗎?我陪你去。」他沒忘記她剛才想看百合。
美玲稍稍轉好的心情,因他的一句話再度被烏雲遮蓋得喘不過氣來。
美玲雙手撐著桌面,站了起來,一臉冰冷。
「別跟我說話。」她不看任何人,冷著聲說。
「我不是故意的。」他後悔再提起了。
「教主!」士旗主林義明叫喚。一臉書卷氣,眉宇間帶著逼人的英氣,堪稱世上美男子,此時正向興昌走近。
「少林寺’明海法師’求見。」
興昌抬眼望了美玲」眼,她還是一臉的不搭理。
他轉身而去,義明尾後在後。
美玲跌坐了下來。
「雖然我並不太了解你跟教主發生了什以事,但我非常肯定教主已經開始在乎你了。」羅剎中肯的開口,對著一臉失神的玲。
「是嗎?」連她自己都懷疑。
「教主從來沒有這麼細心對待任何一位姑娘,你是頭一個。」
「他只是報答我替他擋了那致命的一劍。」事實就是如此。
「報答有很多種方式,並不需要教主去服伺人,你懂嗎?」死腦筋!怎麼點都點不醒。
「我們非要因為他而吵架嗎?」她不想也不願與羅剎失和。
羅剎聳一聳肩。
「當然不。」
兩人雙眼一對上,立刻為爭執不下的事相視而笑。
***
「不知明海法師上聖火教來有何要事?」
興昌坐在上座,金旗主林柏臣及木旗主李齊玉站在左右兩側,莊嚴無比。
「老袖來此是有一事相問。」一臉福相的明海法師不失敬意的說。
「喔」興昌拖長尾音「法師不妨直言,只要是在下知道的,必當誠實奉告。」
明海法師是興昌在少數名門正派當中唯一看得順眼的人,只因他為人誠懇、正直、不做作,又不會因為對方冠上」邪教」二一于便懷疑其人格。不顛倒是非之心,就已得到邪教中人的尊敬了。
「那就恕老袖直言了。」他微揖身。
「大師請說。」
「各大派最近都听到傳聞,說飛蛾山山寨夫人白樓櫻被囚禁在貴教,此事是否屬實?」
只有明海法師才會對綠林中人如此尊敬,一般正派俠士一提及無惡不做的惡女白櫻櫻,莫不以女賊稱之,她是眾人眼中除之而後快的人物。殺人掠奪大批財物不說,連甫出生的嬰孩都狠得下心殺之,這條罪名足以令江湖人士無不以殺她為重要職責之一。可惜她終年以黑紗掩面,目睹過她真面目還能全身而退的人可說是少之又少,令他們無從尋起。
「白櫻櫻?」他略挑高眉。」那女賊已在上個月初死在我劍下,當時素女門的王壹華也在現場目睹這一切。」
陳興昌大戰白櫻櫻一役早已在江湖上傳開,聖火教教主手刃女賊白櫻櫻是江湖上人人皆知之事。
本來陳興昌並不打算膛這淌渾水,打算留給所謂的名門正派去處理,可是白櫻櫻竟不知死活的動腦筋動到聖火教來,才使得他不得不出手。雖然沒能看見她的真面目便被一位不知名的高手帶走尸體,但她當時確實已氣絕身亡。
「那可否請貴夫人出來,讓老袖見上一面。」他要求道。
「爭兒?」
「是的。」他點頭。
興昌略微低頭沉思。
他並不希望將她扯進這黑暗的一面,但似乎只有讓他見上一面,才能證明妻子的清白。
「教主,」柏臣極度不悅的開口。」江湖上看過白櫻櫻真面目的人無幾,怎可听信各大派的傳聞而懷疑教主夫人。」
明海法師立刻接言。」老袖曾見過白櫻櫻一面,林施主可是信不過我?」
「這……「他為難了。明海法師的為人他並非不知,可是基于職責所在,他必須保護教主夫人,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好了!木旗主,勞煩你去請爭兒出來。」興昌開口,他信得過明海法師。
「是。」李齊玉領命離去。
「謝陳教主成全老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