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緘……」
「別想了,好好的把身體養好,有什麼問題等你有體力的時候再談。」
「可是我睡不著……」一連昏睡了二天一夜的我,現在根本沒有絲毫睡意,一心只想要商緘留在身邊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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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你太激動了,我只好先離開讓你靜一靜,沒想到你居然會這樣的虐待自己。」商緘執起我受傷的手,眼眸中們動著自責的神色。
「這根本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問題。」
「是我的錯,雖然我從未親眼看過你崩潰的情形,但不論怎樣,在那種狀況下我都不該留你獨處,我該更早發覺的……」
「發覺什麼?」
「發覺無處宣泄的你,第一個發泄的對象不是任何人事物,而是你自己!」
「商緘……」他居然完全清楚我心中的想法!在他面前我簡直無所遁形。
「別把我當妖怪看,我之所以能完全看穿你的心思,是因為現在的你根本沒有任何防備,平時我頂多只能看穿百份之五十左右而已。」
「那也夠多了。」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商緘頗不以為然。「你的心有兩道門,我可以輕易走進去的是第一道門,但是第二道門卻是個禁忌,踫都不能踫。在那道門後還鎖著多少我所不知道的傷痛呢?那些將你變成今日模樣的傷痛到底是什麼?」
商緘深深的凝視我一眼,繼續說道︰「不論那些傷痛是什麼,總之,是它養成了今日讓我深深迷戀愛慕不已的你。而今,一切都過去了,再大的悲哀、再多的痛苦全都只是記憶,再也傷不了你,是你傷了你自己。」
「是我傷了我自己?」商緘的話宛如利劍直刺我的心房。
「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無法傷害你的心靈,這麼說雖然有點殘酷,但確是事實。在你的心中,過去的痛苦並未真正成為過去,你只是將它重重密封起來鎖到第二扇心門後罷了,而且用的還是保鮮罐。
「保鮮罐?」
「沒錯,就是保鮮罐,只要一不小心打開來,你就又會回到當時的情景,再度感受到同等甚至更嚴重的傷害,受了傷的你為了維持正常的生活,唯一的處置辦法就是將這些傷痛又再裝回罐內。我不明白你這方法是從哪兒學來的,但你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重復著相同的逃避行為,直到下次罐子再被開啟的時候。」
「我……」
「別想太多,我不是一再告訴你別想太多嗎?只要把握住眼前所在乎的人事物就夠了,回憶就讓它成為回憶,過去就讓它成為過去,不要讓已經不存在的東西影響你、傷害你;不要再被過去的一切牽絆住,而將到手的幸福推開。我雖然不求你一定得接受我的感情,卻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
一切真能如商緘所言,我能就此忘卻那些傷我至深的記憶嗎?
「沒關系,不用急,只要你有心,一切都可以慢慢來,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不要強迫自己遺忘,也不必要求自己太多,一切就順其自然,交由時間來治療吧!不過,有件事你一定要記住,就是下次再遇上什麼問題時,不要急著鑽牛角尖,先來找我談一談,我會永遠等著你。」
與商緘的一席話,在我抵擋不住濃濃的睡意下結束了。
這一覺,我睡得好沉好沉,也好甜好甜,在沒有夢的睡眠中,我卻感到無限的溫暖和安全,是這麼的滿足,仿佛此生從未曾睡過般的幸福。
在晨光的照拂下,我睜開雙眼,最先看到的是輕握著我的手、斜倚床頭而睡的商緘。即使是我未說出口的要求,他還是默默的留在我身邊陪伴我,這應該就是我睡夢中溫暖與安全感的來源吧!
霎時,幸福與微笑填滿心容,雖然心底的傷仍在,恐懼仍舊未曾遠離,但比起這一刻的幸福,一切都無所謂了。
將來的事,誰都無法預測,現在的我,唯一該做的事就是盡量不讓過去的一切影響我、影響到我和商緘之間;至于其他的事,就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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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恢復成原來的姬築慕,仍舊是那個有點遲鈍、有點奸詐、遇事反應慢三拍的姬築慕,和商緘之間仍維持著淡淡的交情,既不濃烈也不醉人。
我還是沒有將話說出來,對我而言,「我愛你」這三個字比什麼都沉重。
但,至少我變了,變得能接受我愛上商緘的事實,而不是采取逃避的行為。
商緘仍舊每天接送我下課、吃飯,然後送我回家,仍舊待我如常,只是甜言蜜語比以前多了點罷了;但因顧慮到我的心情,他也不再開口說愛,因他明白這個字對我而言會是多大的負擔。
我不知道和商緘之間的感情能夠維持多久。
我是個死心眼的人,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這點也是遺傳吧!至于商緘,我不顧猜測他幾時會變心,預想未發生的事實在是件很愚蠢的事,錯過一次也就夠了,沒必要再錯第二遍。
我和他之間究竟會走到哪兒?以什麼方式結束?目前還沒個定論!但不論將來如何,我都不會後悔,因為到時我至少還能理直氣壯的說「我曾經愛過」。
而現在,我唯一要學的一件事就是笑著祝福他離去。這是項艱難的課題,我正在努力的學習,希望在那一天到來之時,我能以最平靜的心笑著還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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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厭惡手機。
我討厭一切能隨時掌握我行蹤的高科技儀器,而手機則是高居排行榜之冠。
只是,一周前我卻打破慣例,隨身攜帶著我最討厭的東西。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只有一個人——商緘。
自從我默認了和他之間的關系後,他的行為一日比一日霸道。
從前,他已經是個超級霸道的人了,而現在他變本加厲的更加專制,真不知道我是怎麼忍過來的。
但是我何以有此一說?只因,最討厭手機的我現在會隨時隨地的帶著,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整個事件的開端就源始于他獨斷的丟給我一支手機,還命令我隨時攜帶。
我當然是不可能遵從!可是,他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明知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也知道我討厭手機這類的東西,但他就是不肯放過我,抓著別人的小辮子不放。不過,明知道他在演戲卻還是上當的我,也實在是笨得可以。
還記得事件的發生,是在我長達一周的病假結束後的隔天所發生的事。
至于我的病何以要休養那麼久?
這一切還不是商緘那家伙搞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對系主任胡說八道些什麼,總之,我被迫休病假一個星期,回去上班後還得接受平日不怎麼熟悉的同事關心慰問。面對每一張誠心慰問的面孔,我實在是好想哭哦!卻又不得不扮出病容,配合商緘的胡言亂言,飾演大病初愈的姬築慕。
嗚!向來剛正不阿、童叟無欺的我,就這樣又毀在商緘手中。
我前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要遭受這種非人的待遇?
其實早在恢復意識的第二天,我就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可是,那個大魔頭先斬後奏的幫我請假就算了,居然還軟硬兼施的將我留在床上,不準我雙腳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