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跟他問清楚?」
「在那種情況下,我根本不想跟他說話。」
「這……也是啦。」唐芯妤抓抓頭。「不過這事跟傅懷安有什麼關系呢?他又沒跟你們出去……唉,禍害果然是禍害,連離你們那麼遠,都還可以害你們吵架。」後面幾句是她在嘀嘀咕咕。
「什麼?」
「沒事。不過說到傅懷安,你都已經有了盛德,對傅懷安你有什麼打算?」她還不知道她這個孿生姐妹對他的想法,她有點在意。
只見唐芯婕眼眸微微張大,急切地道︰
「我跟盛德只是朋友。」兩頰乍來的臊紅,她借托腮來掩飾。
唐芯妤向來粗線條,也沒注意,重心只落在她想問的問題上︰
「只有這層關系嗎?他可是很喜歡你的耶!他從國中就說要追你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變過。」
「我又沒承諾他什麼。」
「連盛德知道你的想法嗎?」
「我……我怎麼知道?」
「我看他是已經非你莫娶了,你如果不嫁他的話,難不成你真的要嫁給傅懷安?」唐芯妤心直口快,將話吐了出來。可在說完這話時,心頭……怪怪的,若是芯婕嫁給傳懷安,那她呢?
她不想嫁他,卻也不想讓別的女人嫁他?這是什麼心態?
唐芯婕的臉色變化更大了,即使手掌遮住她的嫣紅,也藏不住她的羞赧。
「我並不一定要嫁給誰,未來的定數還很難說。」
「那你對他是什麼打算呢?」
「我知道你不喜歡傅大哥,但是你也不能強迫我的喜好要跟你一樣吧?我只是覺得未來的變數很難說,何必現在預設立場呢?」唐芯婕模稜兩可。
「我還是不懂耶。」
「不懂就不要懂了。好了,你先出去啦!」
「你都沒講清楚。」
「你一直問這干什麼呢?你如果不在意傅大哥的話,就不會一直追著問我對他的看法。」
唐芯妤一怔,干笑起來,揮著手道︰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在意那個家伙呢?」她說得斬釘截鐵。
「你確定嗎?」
「當然!」她理直氣壯。
「既然如此,你也不要叫我發表對傅大哥的看法,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談。」唐芯婕悶悶地道。
「喔,好啦,那我走了。」唐芯妤也不再煩唐芯婕,退出她的房間。
只是她的心中仍有所疑感。她發現雖然打從同一個娘胎出來的,不過芯婕的心思還真讓人捉模不定,是她太單純了嗎?還是房內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太復雜了!
***
「連盛德呢?」唐芯妤下樓不見他的人。
「回去了。」傅懷安淡淡地道。
「回去啦?本來還想問他點事情呢,不過回去也好啦。」唐芯妤回過頭來看傅懷安。
由于她過于專注,使得傅懷安受寵若驚︰
「有事嗎?」
「剛才……謝謝你啦。」看在他保護芯婕的份上,她是無論如何都要謝上一謝的。她向來恩怨分明,對他些許的好感一定是因為看到他仗義執言、出手相助才生起的。
臂感一改變,唐芯妤發現其實傅懷安……長得還不錯嘛!
明朗的清眸與劍眉算是俊逸出色,他嘴角間若有似無的微笑,看似嘲諷、又似戲譫,說出的話總是撩撥她的脾氣;不知是不是剛從國外回來的緣故,他看起來像是隨時想飛的人,自我的神采相當搶眼……
這麼一打量,她想到他的腳傷︰
「腳傷怎麼樣了?」
「本來就不怎麼嚴重,是唐女乃女乃想得太嚴重了,基本上已經快好了。」對她的關心,傅懷安感到不可思議,也漾起一陣欣喜。
難得她會和他面對面好聲好氣地講話耶!
「那就好。」
「我還以為你不在意呢。」他目光灼灼。
「在意?」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這個人,要不然在你父親提出要我住下來的建議時,你的反應似乎太……激烈了些。」他說得含蓄。事實上,她當時的表情明顯的是排斥、嫌惡。
被他看出來了?唐芯妤干笑著︰
「呵呵,你想太多了。」
「那是我的錯覺嘍?事實上我們可以相處得很好,是吧?」
「隨你。」唐芯妤可沒忘記他的身份,心下還是不滿。打從她知道傅懷安要來的時候,她就心生厭惡。
厭惡仍然存在,在面對他時,卻不知不覺沒有最初的強烈了……
她不是沒有察覺,只是想不清其中的緣由。
「什麼隨便?」他打趣。
「要不然你想怎麼樣?」脾氣又冒了出來。
「我沒有想怎麼樣啊。」他好無辜地道,看她氣呼呼的,他就覺得十分有趣,笑意便不自覺漾了出來。
他那笑臉讓她心沒來由地跳了一下,眼光有些不舍移開。
「還說沒有,瞧你笑得那樣!」面對這奇異的感覺她有些不知所措,理所當然將罪名往他頭上推。
「我笑也得罪了你嗎?」
「對!」
「哎呀呀,我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子笑,都已經定了型了,如果要改變的話,恐怕很困難耶!」
「那就不準在我面前笑。」
「不準笑?那難不成要我哭嗎?」他的臉開始扭曲。
唐芯妤被他這模樣搞得是又好氣又好笑,心頭忍不住發噱,但仍是擺著一副被倒會的模樣,怒道︰
「神經病!」
「不能笑、也不能哭,那我要怎麼辦?」他正經八百地詢問。
雙眸對上她的瞳孔,唐芯妤心頭又開始混亂起來。
為什麼連他的眼楮也這麼讓人討厭,無法安定?
「你——哎呀,我不理你了啦!」
看著她逃難似的跑走,傅懷安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以為她只是個壞脾氣的小女孩,沒想到也有羞澀的一面,真是太可愛了!
他放縱的笑聲讓唐芯妤心頭狂跳不止。即使看不到他了,為什麼還是能夠听到他傳來的笑聲……
***
「傅大哥,」唐芯婕捧著一盤小西點走了進來。「要不要嘗嘗看,這是我親手做的。」她將餅干放在桌上。
「好啊,謝謝。」傅懷安將正在看的書放下。
「你在看什麼書?」
「克莉絲蒂的《死亡約會》。」
「那是什麼書?」
「偵探小說。」
「我以為偵探小說只有亞森羅隻、福爾摩斯而已,克莉絲蒂這名字听起來是個女作家?」她頗為訝異。
「寫這方面的作家很多,除了克莉絲蒂之外,還有夏樹靜子也是家喻戶曉的作家,她們從女性的角度出發,擁有與男性作家不同的思考層面。你說的那兩套只是代表作,像卡斯頓.勒胡、艾勒里.昆恩……」
唐芯婕對這領域尚未涉及,轉移了話題,將餅干推到他面前︰
「傅大哥,你吃吃看。」
要是芯妤的話,她一定會跟他討論克莉絲蒂的小說吧?傅懷安不由自主地想著。
拿起一塊酥餅放在嘴巴里,香濃的女乃油和著甜滋滋的果醬,融化在他的嘴里,他不禁稱贊︰
「芯婕,這都是你做的嗎?你可以考慮去開店了。」
「謝謝。」她的俏臉生紅。
「芯婕,你烤餅干啊?」唐芯妤出現在樓梯口。
她是很不想見到傅懷安的啦,但是剛烤好的女乃酥味道好香喔!她忍不住被香味吸引進去,主動地伸過手拿起一塊女乃酥。
「你不是買了一大堆零食嗎?」傅懷安訝異著她的食量。
「那只是我的儲糧,以備不時之需或當消夜用的。嗯……好吃,芯婕,我多拿幾塊,你好久沒烘焙了。」說著便多拿了兩、三個。
「芯妤,你客氣點嘛!」唐芯婕嚷了起來。
「餅干做好就是要給人吃的啊,難不成你要放著讓它壞掉?」唐芯妤邊嚼著餅干邊含糊地道,模樣惹得傅懷安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