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為你心痛。」他微笑著親了親她,「都是我不好,竟然一直沒有認出你來。惜惜,這些天來,讓你受委屈了,我一定要補償你,你想要什麼樣的補償呢?」
「惜惜什麼都不要。」她嫣然的笑了,「只要你身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而我只要能待在你的身邊,就覺得很幸福啦!」
她忽地斂了笑,小臉兒認真地望著他。「所以逸清,請你答應我好嗎?以後無論在什麼樣的悄況下,都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裴逸清感動地望著她,重重點了點頭。
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日光從破了的屋頂上射下,照射在兩個人的身上。沐浴在日光里,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一時之間,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們。
他忽然道︰「惜惜,我們成婚吧!」
風惜惜愉悅地笑了。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情,也是她早已知道了的事情。畢竟,在她還是鳳姑的期間,他就已經向她說出過這個打算。可是,親耳听到他說出來的此刻,她還是覺得異常高興。
好幸福哦!
她興奮地笑著,用力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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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清和風惜惜終于敘夠別後相思,換好衣服走出房門的時候,林子文忍不住仔細地上下打量兩人。
「真是完全恢復了。」他嘆道︰「裴兄,瞧你現在走路的樣子,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相信你曾經雙腳殘廢數個月。」
他又看了看風惜惜,「不知道的人,也絕對不會相信嫂夫人曾經是個那麼丑陋的胖女人。」
風惜惜紅暈滿面。
裴逸清爽朗一笑,「林兄,你幫助我們夫妻那麼多,我真該好好謝你才是。不過你讓惜惜打扮得那麼丑陋,未免也太過分了點吧?」
「哇!」林子文驚笑,「過河拆橋啊!裴兄,不把嫂夫人打扮得那麼丑陋,你一定一眼就認出她。而以當時的你,豈不是又要立刻趕走她?我可是為你好耶!」
這可是他仔細思量下想出來的好法子,瞧,現下這兩人不是又甜蜜的在一起丁嗎?
裴逸清一窘,哈哈大笑的伸手摟住風惜惜,「林兄,有件事要告訴你,好叫你也為我們高興一下。我和惜惜決定要成婚了,是正式舉行婚禮,不是像之前那樣什麼都沒有。順便,我們想請你做我們的媒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哦?恭喜恭喜!」林子文笑著道賀,「至于這個媒人我是做定了。婚禮訂在什麼時候?」
「還沒有決定,不過我想越早越好。」他笑著轉身走進書房去翻黃歷,兩人也跟進,「惜惜,臘月初六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我們就訂在那一日如何?」
「好啊。」風惜惜笑盈盈地答應。
「咦?戚姑娘呢?」裴逸清四下張望著,「還沒跟她道謝呢,希望她也來喝一杯喜酒。」
「喔,她說有事先走了,往後有緣再相聚。」林子文回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裴逸清和風惜惜相視一嘆。
這戚慧茹還真如傳言中的行蹤飄忽不定哪!
「對了,這個日子未免太匆促了吧?臘月初六離現在還不足十日,你們來不及準備東西的。」林子文像突然想到什麼,搖頭提議,「不如訂在正月十二比較好,也是個好日子,時間又充裕。」
「還是早一點好。」裴逸清摟著風惜惜微笑,「一來我想早些把惜惜娶進門,二來,我怕那些殺手又找上門。我打算和惜惜成婚後,就收了書肆離開這里,這樣他們再也找不到我,我和惜惜也可以過著清靜舒心的日子。」
「說起來,那些殺手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他們一直要逼殺你?」林子文擔心地問。
裴逸清臉色有些陰沉,只搖頭嘆道︰「家丑一樁,林兄,你想必還記得我有一個堂兄裴逸秋吧?」
「記得。難道那些殺手是他派來的?」林子文吃驚地瞪大了眼楮。
兩人同窗時,那裴逸秋便常與裴逸清挑釁,對裴逸清懷有某種敵意,可當時小,沒思及太多,而今回想起來,真有那麼些脈絡可尋。
裴逸清點頭,苦笑,「你知道我早已經放棄了侯位的繼承,可是沒想到我堂兄仍然認為我對他有威脅,所以才會派人來追殺我。」
林子文默然。權勢動人心,由來如此,親兄弟尚且可能閱牆,何況遠房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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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繁復的婚禮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一件件進行。
臘月初六當天,一片喜氣洋洋、熱鬧非凡,大紅的花轎,喧天的喜樂,張燈結彩的大廳。風惜惜牽著紅綢,被喜娘和從林府回來幫忙的小翠攙扶著,慢慢往擠滿祝賀賓客的大廳里走去,滿腔的歡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他們對著廳上兩人父母的牌位下跪行禮。
儐相的聲音拖著好听的花腔高聲唱禮。風惜惜.與裴逸清隨著一拜再拜,第三拜是夫妻交拜。三拜過後,她和他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夫妻交拜——」
儐相的聲音再次唱出。但此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忽然冒出,打斷了他們行禮的動作。
「且慢——」
那聲音高叫著,在無數道愕然的目光中,一個人闖進了大廳,「聖旨到!裴逸清,你不能擅自成婚!」
聖旨?
風惜惜覆蓋在紅蓋頭下面的容顏一下子血色盡退。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查靖安侯裴逸清自父親亡故後,流落異鄉,為煙花女子所惑,不思進取,不願歸家,使老父九泉之下傷心,祖母垂淚。如此不忠不孝,豈堪為朝廷重臣?姑念其父生時功高,朕今不加懲戒,令其立即回京反省,不得有誤。又聞裴逸清欲娶煙花女為妻,此事萬萬不可。欽此。」
阻婚宣旨的張大人念完聖旨後,拱手笑道︰「裴世兄,好久不見!京城一別,至今已有五年,沒想到世兄原來隱居在這里。世兄請接旨。」
裴逸清不接。
「張大人。」他陰沉著臉冷冷地問︰「為什麼會有這道聖旨?而且不早不晚,正巧趕在這個時候!」
「詳細情況在下並不怎麼清楚。不過據說,好像是令堂兄為了謀奪侯位,出重賞雇請殺手來害你,然後事機泄露,被令祖母知道。
「而她才知你隱居在此,正打算娶一個妓……青樓女子為妻,對此大為不滿,特地進宮,請得老太後的準許,要來了這道聖旨。」張大人的目光忍不住往他身後的新娘打量。
風惜惜身軀木然立在當地,動也不動。
「祖母……她老人家知道了?」裴逸清怔然。
張大人點頭,「正是。」他頓了頓,又道︰「如今令堂兄已經被她趕了出去,今生不能再進靖安侯府。世兄,你當初之所以離家,想必也是為了他的緣故吧?如今他既已被逐,世兄也好歡歡喜喜地回家了。」
堂兄……被逐出了家門嗎?
從此以後他不必再面對殺手的威脅,固然是好事,得知祖母仍舊視他為孫兒,也同樣叫他驚喜萬分,但他仍不願意被逼和惜惜分離。
「祖母你又何必一定要這樣做?我終究不是……裴氏子孫啊!你為何一定要我回去繼承侯位?我不配呵!」黯然垂眸,他喃喃自語。旁邊的人听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紛紛露出奇怪的神色望著他。而他完全沒有注意。
幼年的記憶緩緩浮現腦海。兒時祖母對他是如何的疼愛,如今都歷歷在目。那一天家中發生剛變,他狂奔離去,心里面最舍不下的,就是年老的祖母。此後數年間曾經多次想過回去探望老人家,然而終是沒有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