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願,她立即臊紅著臉辯稱,「哪有,你別胡說八道。」
「方才可是你叫我洗完澡,上床睡覺的。」他愛極了她粉頰生暈,手足無措的嬌羞模樣。
他明目張膽的以眼神透露出熾烈的熱度,燃燒著她,將她吞噬,香雲心律不整的低喘,又羞又慌的將他推進浴室。
「不要挑我語病!」
這一夜好像長了些。
當孟仲儒進去洗澡,香雲猶暗罵自己的失言,更是昏了頭的對他取笑的問話感到一絲的興奮與期待。還未罵夠,門鈴又再次響了起來,她狐疑地自門上小孔看出去,怎知竟然是哈琳娜。
半夜三更來訪,怕是來者不善,香雲沒請她進屋里,兩人就站在門廊上相互凝視著對方。
「這麼晚了,有事嗎?」香雲首先發問,她可沒興趣和一個陌生女人互瞪到天亮,兩個女人對望的樣子想來就覺得嚼心。
「我知道你是仲儒的妻子。」哈琳娜高傲的看著她。
「所以?」
「雖然你是他的妻子,但是他愛的是我。」
炳琳娜眼里有著毫不隱藏的嫉妒。她嫉妒眼前這尚不及她下巴高的女人,明眸皓齒、綢緞般的黑發、賽雪的肌膚、美麗細致的五官,雖然她的身材嬌小,在外國人的世界里卻是絲毫不遜色,更加凸顯出她的特殊,就像個漂亮女圭女圭,惹人疼惜憐愛。一想到孟仲儒只因她的聲音听起來怪怪的就放下她離去更是不滿。
這算什麼!
她不曾有過這種奇恥大辱,就算曉得自己無權干涉他的家庭,但她咽不下這口鳥氣,所以她來了。
今日,她非得和紀香雲講清楚,要她明白空守著一個頭餃是非常愚蠢的一件事,更要她了解只有她哈琳娜才是最適合仲儒的,她會趕走紀香雲的,一如以往幾年她鏟除他身邊所有心懷不軌的女人。
「這是他親口告訴你的?」香雲認真問著,沒讓心底的害怕泄漏半分,清澈的眼眸更是盯著她不放,想看出這話的真實性有多高。
炳琳娜讓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氣弱地開口︰「不是,不過他的愛是用不著開口說的,我和他彼此都心知肚明。」
「既然你們彼此用肚子就曉得愛不愛對方,告訴我做什麼?」扯這話也扯得太好笑了。
「當然是要你趁早放開他,放他自由。」
這女人有什麼權利過問他們夫妻倆的事,又憑什麼上門示威?八字都還未一撇,她未兔太心急了點。
「好讓你們雙宿雙飛?」
「沒錯,我和仲儒不只興趣相同、職業相同,有共同的理想,還有許多的共同點,而你這個妻子有嗎?你只是霸佔了他配偶欄上的位子,你對他了解嗎?了解他的工作嗎?對他的事業有任何幫助嗎?」
她的話深深刺中香雲,但她亦不客氣的回嘴,「就算你們興趣相同,有一百個共同點也沒用,我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
「都分開三年還算是夫妻嗎?我甚至懷疑你們的次數十根手指頭數都數得出來。」哈琳娜諷刺的笑聲讓香雲的臉色白了些。「勸你趁早死心離婚,他是我的。」
香雲的難堪在听到她的話後轉換成一陣輕笑,「你真的愛仲儒?」
「當然。」哈琳娜高傲地揚起下巴回答得斬釘截鐵。
香雲卻搖頭,「我不覺得你愛他。仲儒是個人,是個獨立個體,你怎能把他當物品似的說他是你的,若是你愛他,你怎說得出這種限制住他的話?就算是父母也沒資格說孩子是他的所有物。還有鼓勵夫妻離婚是件非常缺德的惡事,是會造業障的,你最好趕快停止這種行為。」
「你——」
不待她有機會說完,香雲甜甜一笑又道︰「仲儒人在我屋里,現在正在我的浴室洗澡,若是你有辦法,我不介意你用你們的共同點叫他出來,不過我當然是不會好心的請你進屋的。」看到哈琳娜氣青的臉孔稍稍撫平了她平白遭受無妄之災的悶氣,「晚安了,陌生的小姐。」
瀟灑地將哈琳娜關在門外,但門一關上香雲再也瀟灑不起來,因為哈琳娜的話每一句都精準的刺中她的要害,刺中她擔心不已的事。
他們有共同的興趣,她沒有。
他的職業是在蠻荒地區考古,她卻是在文明的都市當上班族。
那個女人因職務之便可以長伴他左右,還可以陪他一同分享考古的喜悅與成就,而自己呢?一名都市叢林里的統計人員能幫他做什麼?幫他計算今天發現了多少化石古物?
這些問題令香雲煩悶又惱怒,她走到冰箱拿出一瓶紅酒,抱著酒瓶坐在冰箱旁便喝了起來。
算一算兩人似乎完全沒有交集點,那名女子與他相處的日子比她多上許多,她和仲儒真的會有未來可言嗎?
還有那女人說仲儒愛她,這是真的嗎?
一定是她胡說八道!香雲堅定的告訴自己,可是三秒後她又不確定了,因為無法肯定他的心意。
而且那個女人說對了一件事,她確實是霸佔住他配偶欄的位子。香雲苦澀地又喝了一口紅酒。
不過,她猜錯一件事,她和仲儒的次數十根手指頭可是數不出來的。她吃吃笑著。她還是個處女耶,一次都沒有,手指頭當然數不出來。半晌,她又扁著嘴嗚咽低泣著,心情簡直是壞到極點了。
她怎麼笨得將自己逼到這樣的絕境?
怎麼辦?她該問他嗎?若是他的回答是他真的愛上那個女人,那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也許是該坦白的時候了,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是嗎?
一聲輕嘆自她粉紅的唇瓣逸了出來,轉眼間一瓶新開的紅酒已快見底了。
孟仲儒一出浴室便瞧見她抱著酒瓶猛灌的狼狽樣。
「怎麼在喝酒?剛剛還好好的啊。」他一臉的不解與訝異,顧不得濕漉漉的上身,他伸手想取走她的酒瓶。「這麼晚喝酒你明天會不舒服的,把酒瓶給我。」
「不要。」滿臉紅通通的香雲將懷中的酒瓶抱得更緊,耍賴的站了起來閃避。
孟仲儒皺著眉得到了個結論,「你喝醉了。」
「你才醉了,瞧你站都站不穩,搖來晃去的。」其實是她自己站得東倒西歪,靠著他的扶持才不至于跌得狗吃屎。「不要動,站好。」
她伸手欲捉住他的頭,但兩、三個他在她眼前晃動,怎麼也捉不到;孟仲儒則是輕嘆了口氣將她抱起,打算讓她在沙發上休息。
「好多個你耶。」
香雲躺在他懷里吃吃笑著,桃腮生暈的嬌俏令他看失了魂,她的手舞足蹈及他的一時失神讓兩人重心不穩地跌進沙發里。
「香雲,坐好,我倒杯茶讓你醒酒。」他拿走酒瓶放在桌上。
她聞言卻反而將他抱得緊緊的,「不要,不準你走。」
「我沒有要走。」孟仲儒額際冒出豆大的汗珠,咬牙忍著她的掙扎所撩撥起的。
「說,那個女人是誰!」她掐住他的脖子逼供,身子卻是軟軟的貼在他身上,渾然不覺她的柔軟對他所造成的影響。
「哪個女人?」軟玉溫香在懷要他不心動都難,而她的醉態又是那麼的嬌媚,孟仲儒申吟一聲按住懷中不安分的佳人。
「下午……將你拐走的狐狸精。」她含糊不清說著。
他這才恍然大悟她指的是哈琳娜。「她不過是個同事——」
他的話未能說完,因為她的頭竟在他懷中磨蹭著,惹得他抽氣不斷,將他推向水深火熱的煎熬之中。
「騙人,她是你的愛人對不對?」她邊說邊戳著他厚實的胸膛,而本欲瞪視的眼卻因醉意反而展露出無限的嬌媚。